《奇迹咖啡店》我很猛

4、大人要撕逼

　　程阳牵着小雅，想先和她聊聊天。
　　“不高兴？”
　　小雅别开头不看程阳，嘴撅得老高，有眼力见的都知道她不高兴。
　　“为甚么啊？”程阳明知故问。
　　“他们乱说话。”小雅恨恨道。
　　“可你也不是打他们了吗？”
　　“......”小雅不回答。
　　“打得可凶了，还拿东西打人了。”
　　“他们活该，整天都在乱说话。”
　　“是啊，乱说话是不对的，可是乱打人也不对。”
　　“......”小雅怒目而视。
　　“可别瞪我。”程阳道：“跟你说话呢，应一个好不好。”
　　“不好！”
　　“你想想，他们胡乱说话你不高兴了，那你胡乱打人他们也该不高兴，对不对？”
　　“他们先招惹我的！”
　　“我知道。”
　　程阳把小雅抱到椅子上，自己坐到对面，尽量做到平视。
　　“你知道你爸爸因为你打人，现在多辛苦吗？”
　　“......”
　　“你不喜欢他们说你坏话，对吗？”
　　小雅点头。
　　“我教你方法，好吗？不过不能随便打人。”
　　“你说。”
　　“先答应我。”
　　小雅思考一会，同意了。
　　程阳笑了笑，俯身到小雅耳边，悄悄耳语几句。
　　原本怒极的小雅慢慢转喜，最后弯眼偷笑。
　　“那甚么时候可以打人啊？”小雅最后问道。
　　“被欺负的时候。”
　　“可说人坏话不是欺负人吗？”
　　“有人打你的时候。”程阳更正道。
　　小雅似乎很喜欢程阳的方法，连带程阳整个人都喜欢了。
　　两人又说了会话，程阳又让小雅待会配合自己，尽管小雅不是很明白，可她知道程阳是帮她的，也就答应了。
　　陈女士牵着他的儿子进来，程阳让小雅给他们倒杯水，小雅不满还是乖巧地倒水了。
　　“昨天那位安先生呢？”陈女士问道，语气中满是不屑，眼睛上吊很是神气。
　　“抱歉啊，安先生身体不适先去休息了，我来和你谈吧。”程阳笑道，瞇起眼，看起来不怀好意。
　　“是吗？”陈女士不以为然，撩了一把头发，道：“你家的小姑娘，打伤了我儿子。不管怎么说，你家姑娘打人，就是不对。”
　　“不知道陈女士有没有听过‘先撩者贱’呢？”程阳十分淡定，喝了口水，道：“你儿子口不择言，伤害了小雅，又该怎么算呢？”
　　“不就几句话吗，哪有这么脆弱？”陈女士‘哼’了一声，道：“你现在是不想承认那个丫头打人吗？”
　　“怎么会？小雅确实打人了，我们绝不抵赖。”
　　“那就对了，五万，一元都不能少。”
　　“陈女士有带小孩子去医院吗？”
　　“当然有。”
　　“能把单据借来一看吗？”
　　陈女士督他一眼，慢悠悠的掏出收据。
　　程阳接过收据。
　　‘破伤风针 80元’
　　不就几下擦伤一支破伤风针吗？五万块，狮子开大口，贪心了点吧？
　　“陈女士，不觉得五万块有点不会理吗？”
　　“甚么意思？不想给钱吗？”一瞬间，陈女士的语气变得狠恶起来。
　　“赔偿我们当然会付，只不过这个价钱合理我们才能付。”
　　“现在你们打伤我儿子，他有心理创伤，怎么就不合理了？”
　　陈女士骂骂咧咧的，更是没有控制音量，声音尖得可怕。
　　“不就小孩子碰撞几下吗，哪有这么脆弱？”
　　这话怎么就像她说的，陈女士气结，一时被堵得说不出话。
　　拿她自己的话怼他，程阳心里舒爽。
　　“这...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陈女士拉出她儿子，那小孩见到坐在程阳身侧的小雅后，怕得往陈女士身后躲。
　　程阳挑眉。
　　装？挺会装，刚被打那会儿还敢跟小雅呛呢！
　　反倒是旁边两个小孩更像那回事。
　　小雅也是会演的小孩，刚才跟程阳讨论时就懂了一点。对于爱撒娇的小雅而言，装哭简直是得心应手﹑信手拈来！
　　只见小雅靠在程阳怀里脸贴在他的胸口，开始还不觉甚么问题，随后她的肩膀抖动，低低的泣声便传至在场的每个人耳中。
　　反正比的就是演技。
　　程阳心里给小雅一个赞，道：“小雅在学校经常被你儿子欺负，回来就躲起来哭，要说心理创伤，可比你儿子严重多了。”
　　程阳愈说，小雅哭声就愈大。那演技，可比许多花旦鲜肉都要强。
　　“你有证据吗！”陈女士已经气疯了，伸手指着程阳。
　　“证据吗？现在才六点多，大概学校的老师都还没下班，要不我们打电话到学校问问？”程阳顿了顿，道：“不过，要是证据确凿，我们就可能要求你赔偿了。”
　　“你...！”陈女士刚想破口骂，就被儿子拉住衣袖。低下头，儿子吓白了一张小脸对她摇头。
　　她快要被气死了！
　　“那么，你们可以赔多少？”这话一出，气势便减了半分。被更强的对手怼了，再也嚣张不起来。
　　“一万，最多一万。”程阳淡然道，伸手拍拍小雅的背，安慰她。
　　小雅抱着程阳的脖子，偷偷吐舌头。
　　“一万？！”陈女士尖叫。
　　“你也可以选择不要。”程阳喝了口水，已是胜券在握。
　　陈女士紧紧抓住手袋，气得提不上去，一直在重呼吸。
　　“我﹑我要报警！”
　　“请。我会顺道把你儿子恶意中伤的事也告诉警察的。”程阳没有丝亳的动摇，气定神闲等着答覆。
　　“......”
　　陈女士气得不行，没过多久，象是泄了气一般，看起来也不是芒刺外露了。
　　“好吧，一万就一万。”
　　“谢谢你的理解，陈女士。”
　　程阳想与她握手，被她无视了。
　　他耸耸肩，没有所谓，反正他就是个帮忙的。
　　老实说，他刚才心里也没底。一是他不知道那小子到底有没有在学校欺负人；二是就算他欺负人了，学校也不会声张，谁会把自家丑事外扬呢？
　　叫了店长出来，看着店长给陈女士转账，小雅又道歉了，程阳便准备走了。
　　“程先生，不如留下来吃个饭吧？”
　　“不好吧？”程阳不想在这里打扰人家，人家天伦之乐你在这里凑甚么数？
　　小雅抓住他的臂，前后轻轻摇晃，撒娇道：“留下来留下来！一起吃饭！”
　　“好吧...”
　　“耶！”小雅一下子扑到他身上。
　　“你变重了就不要随便扑到人家身上，不是谁都能承受你的体重的。”店长看了眼小雅，挽起袖子准备做饭。
　　“哼！爸爸﹑讨厌！”
　　程阳独居生活，饭都得自己做。他工作忙，懒得自己做饭，要不是方便面，要不是点外卖，吃得都快吐了。
　　如今一桌子的家常菜摆在他面前，他都快感动哭了。
　　程阳忍住期待尝了一口，久违的味道再次出现，不是那种充满味精的菜，而是健康的亲手做的，程阳眼睛都亮起来了。
　　店长父女看着他狼吞虎咽，双双对视，两个人都被他夸张的吃法吓到了。
　　“还合你口味吗？”店长问道。
　　“谢谢，我好久没吃到家常菜了。”
　　“那吃多一点。”说完，店长认为自己是说了句废话，几大碟菜都是程阳吃的。
　　此刻，小雅悄悄探头过来，轻声道：“哥哥，你说的那个方法可以吗？”
　　“一定可以。”
　　“我好期待啊！”小雅坏笑。
　　饭后，小雅拉着程阳玩一些小孩子之间的游戏，程阳好久没玩了，有点不上手，连续输了几局，把小雅逗得大笑。
　　程阳想着，回头自己再练练，下次可以赢的。
　　玩到晚上十点，小雅累到睡着了，程阳把她放到书架旁的沙发上，找了个抱枕垫在她头下，好让她睡得安稳些。
　　程阳拾起自己的外套挂在手上，准备离开了。
　　店长叫住他，诚恳地道：“程先生，今天真的谢谢你，不是你的话我可能摆不平。”
　　“你喊我程先生好像怪怪的，不如直接叫我的名字，程阳，怎么样？”
　　程阳说完，当即看到店长直勾勾地瞪住他，没有一点反应。
　　居然愣住了，程阳有点想笑，不过忍住了。
　　店长呆呆的，有点可爱。
　　店长回过神来，郑重允诺：“好。”
　　回去的路上，程阳一直在想，为何自己会让店长喊自己的名字？
　　他在保险公司工作，客户都叫他程先生或者小程，直呼全名的少之又少。
　　可店长喊他作‘程先生’，总觉得生分了。尽管这样的称呼才为正常，但程阳就想听店长叫自己的名字。
　　心痒痒的，真想听一回。
　　他又拿出店长的名片，来回看几遍。
　　安卿，这个名字很适合他，温柔又安静。
　　程阳想起店长和他聊书聊作者那兴奋的表情﹑炫耀书柜时小得意的表情﹑谈梦想时的向往﹑说不过别人时的委屈。
　　程阳愈是想就愈觉得心痒，就好像一根轻飘飘的羽毛在心上刷啊刷的﹐直撩得他心痒难耐。
　　程阳心里暗骂自己，人家已经是个爸爸了，还肖想人家，要不要脸！
　　还没等他骂完自己，又觉得人家好看，女儿也可爱得紧。
　　真糟糕！
　　程阳真想给自己两大巴掌，把自己扇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