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的猫》狐尾武竹

3、画像

　　晚饭的时候，艾伦颤抖着给坐在他对面的小姑娘倒了杯牛奶。
　　小姑娘很小，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因为不怎么见阳光还是因为有些贫血，皮肤白的像是杯子里刚刚满上的牛奶。
　　“你......”
　　艾伦挣扎几次终于问出了口，“你是怎么进来的。”
　　哦？
　　小姑娘略带迷茫的睁大了双眼，歪着头看着艾伦，“你带我回家的啊，你还说以后这儿就是我的家了。”
　　......
　　艾伦觉得他应该在便利贴上写：记得明天上午去预约医生，梦游是很危险的，万一哪天就挂了呢。
　　“你，你父母呢？你记得他们的联系方式吗？”
　　“我没有父母，而且我都已经成年了，他们不会想看到我出现在他们的领地的。”
　　成年了？
　　艾伦的惊讶的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不敢相信这个瘦弱的姑娘居然已经成年了，完全没有注意她言语间的不对劲。
　　“那你，你是......”
　　艾伦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他完全都没有一点思绪，现在他脑子里就是一盘猫粮，加上了半杯牛奶在搅拌机里搅拌了三个小时之后的那团东西。
　　午休，做梦，然后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搂着”一个小姑娘，不，一个成年的姑娘，但是那又有什么区别呢？艾伦咬了一口牛肉，嚼了两下就囫囵咽下，反正不都是姑娘吗？
　　“你叫什么名字？”
　　“凯特。”
　　凯特很快的解决完面前的晚餐，“艾伦，厨房里还有面包吗？我没吃饱。”
　　她的坦诚让艾伦有些羞愧，一是为自己的疏忽，二还是为自己的疏忽，今天只记得去宠物店了，完全把要添置食物的事情忘了个干净。
　　“哦，也许，也许你可以......”
　　艾伦没接着往下说，凯特已经打开了一个罐头，并且吃的很香甜。
　　喜欢吃就好，是不是猫罐头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

　　熄灯之前，艾伦又提议了一次也许凯特应该睡在客房，或者是艾伦睡客房也可以，但是凯特好像什么都没听见，径直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
　　艾伦躺在一旁，呆滞的瞪着天花板，待到身边的呼吸声变得平稳之后，蹑手蹑脚的起身，去了客房。
　　这不过就是一场梦，一场梦罢了，艾伦翻了个身，睡一觉醒来就好梦就消失了。

　　果然，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除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窝在他怀里的小猫，屋子里什么都没有，没有一个叫凯特的姑娘，当然厨房里也没有食物。
　　艾伦带着小猫去置办了一整周的食物，天气实在是太冷了，路面也都会有冰层，还是能不出门就不要出门了。
　　“小猫，你肯定不敢相信，我昨天做了个梦，梦到你变成了一个人。”
　　艾伦从货架上拿下一罐沙丁鱼罐头，随手扔进推车。
　　“那真是太可怕了，我昨晚一整晚都没睡好，生怕醒过来的时候，梦还是没醒，然后还要担惊受怕一整天。”
　　“喵——”
　　小猫懒洋洋的应了一声，主动忽略了艾伦言语中的混乱，敏感的注意到了小巧的罐头，他大概是想表达他的震惊，用混乱的言语应该很能体现这一点。
　　“哦不。”
　　艾伦拦住了小猫伸向拉丁鱼罐头的爪子，“你有自己的猫罐头，这个是给我吃的，但是我又不喜欢吃鱼，所以一罐就够了。”
　　小猫：......

　　艾伦很快就发现了规律，那个叫凯特的姑娘每隔一天都会像东方神话里的田螺姑娘那样，突然的出现在他的房子里，然后过上几个小时或者是一整天又突然消失不见。有时候是在客厅，有时候是在浴室，有时候是在厨房，当然更多的时间是在卧室，在他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压着他的胳膊，悄悄的窝在他的怀里，慵懒的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吓得他几乎要咬碎满口刚做过口腔护理的牙。

　　冬天过去，春天很快就到了。
　　艾伦也已经习惯那个叫凯特的姑娘，唔，也许现在称呼她为女人更恰当。几个月里充足的食物让她成功的从干瘦的小姑娘迅速的成长成略带风情的女人，连身高也长了不少。
　　“小猫，你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女人。”
　　艾伦挠了挠小猫的下巴，又在画纸上添了几笔。
　　“也许下次她再过来的时候，你可以出来看看她，不用再躲在角落里，她，嗯性格很活泼，应该会很喜欢小动物的，昨天我还看到她洗了你的玩具小鱼呢。”
　　“喵——”
　　小猫仰躺在艾伦手边，静静的看着他在画纸上轻快的勾勒着线条，笔尖触纸沙沙作响，不过是寥寥几笔，却很精巧的抓住了凯特的神韵。
　　不对这里不对，艾伦咬住了笔头，凯特的眼睛里写满了诱惑，不带感情却满是风情，艾伦技艺不精怎么画都表达不出来那种东西。
　　就这样好了，又改动几笔之后，艾伦把没有眼睛的画像夹在书页放在抽屉里。
　　“小猫，你不要乱跑，我得去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