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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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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天元七十万八千八百一十二年，谷雨第三日
东海龙王独女柒月，五千岁及笈。月前，天帝降旨为洞庭君与柒月公主赐婚，婚期定在了及笈礼第二日，便是今天了。
天帝赐婚的旨意传出，到让之前在天界闹得沸沸扬扬的流言消停了不少。话题转而就到了东海公主和洞庭君的婚礼上。
听说，天帝为厚赏夜神与东海龙王，赐下十里红妆为二位新人贺喜，仪仗都出了洞庭所辖之地....
听说，那洞庭君成亲时，脸上一直覆着一张面具，看不到脸，据传好像是洞庭鲤鱼族以前的俗礼，年代久远，也无人去辨它真假...
听说，洞庭君婚礼全程一句话都没说过，猜想他或是不满意这桩亲事，可他的礼数仪态毕恭毕敬，丝毫没有让人指摘之处，或许这也是以前的俗礼吧.... ...
一重重的红色帏幔轻拂交叠，墙面上的红喜字在帏幔之后若隐若现，龙缠凤绘的两支红烛静静摇动着火花。
洞房花烛夜，情谊互许时。
润玉记得当年那个梦，在梦里，鲤儿穿了一身红衣做了他真正的妻。
他小心翼翼地抚上眼前人的脸庞，感受到指尖温柔细腻的触感，他忽然就裂开了唇角。
这一次，不是梦。
润玉取过两杯清酒握在手里，望着眼前人，一脸希冀。
“鲤儿，你知道吗这个叫合卺酒，是人间的俗礼，寓意夫妻百年好合，不过我们是神仙,应当是万年好合才对。”
他不接，他也不恼，眨了眨眼，继续笑着说到，“人间的交杯饮酒没什么新意，鲤儿不喜欢也正常，我也不喜欢，我们换个喝法……”
…………
仔细的为牧鲤包好腕上的咬伤，润玉穿好衣袍从那重重红纱之中走出。
丑时了，洞庭湖的婚宴应该早就结束了了吧。
你想穿红色喜服成亲，嫁的应该是我。你想要一个洞房花烛夜，新郎也应该是我。
除了我的身边，何处都不该是你的归宿。
“ 陛下！”
邝露慌慌张张的跑进大殿，一脸焦急。润玉知她素来稳重，讶异何事能让她如此惊慌。
“怎么了？”
“方才……方才东海传来消息，说……” 后面的话邝露感觉自己开不了口，她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润玉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瞧着邝露，怔怔地问到，“说什么？”
“柒月公主，没了……”
润玉直直地盯着邝露，纸上的毛笔迟迟未落，墨汁滴在素白的宣纸上晕成一团乌云，有些扎眼。
他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并非要逼她去死，怎么就会没了呢？
润玉想起几日前，破军来报说有一位姑娘擅闯南天门，想要见他。当时他便猜到是那位东海公主，所以他让天兵将她带到了布星台。
那里，除了天帝，夜神及上元仙子，其他仙卿均无力涉足。
“我要见牧鲤哥哥。”
这是她见到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没有一丝作为公主应有的礼数。润玉也不在乎，毕竟他确实是让她成了六界的笑话。
“公主有百年未见过牧鲤了吧？你怎么知道他还是心里的牧鲤哥哥呢？”
柒月秀眉紧蹙，不明白润玉这话是何意。
“什么意思？”
润玉轻笑一声，从乾坤鼎中取出一物，一面六角菱花铜镜，质地古朴。
那是他和她的相思。
“还给我！”
柒月伸手去抢，润玉也不拦她。
“你可知，你们的相思在牧鲤任夜神的第二个十年就断了……”
第二个十年就断了……
所以，那年霜降过后，他再也没有找过她。
所以，她想和他说话的时候，他总是推托自己在忙。
所以，他再也没有在她生辰的那天，对她的小姑娘说一声“生辰快乐”。
所以，他再也没有唤过她一声，月儿。
因为，那些都不是他……
润玉走时，留给了她一颗蓝色的珠子。
她看见，她大婚的那天夜里，她的新郎穿着一身红衣入了别人的洞房。
承欢殿下初相逢，今生不悔识郎君。
承欢殿，那是她第一次遇见他的地方。她想嫁给他，想了好久，好久……
天元七十万八千八百一十二年，小满日，东海龙王丧女。次日，东海宣布脱离天界，永世不与天界往来。
“彦佑君，彦佑，陛下现在不见任何人，你冷静一点……”
不复往日玩世不恭的笑意，蛇仙握着玉箫，推开拦在身前的邝露往紫宸殿闯，一身冰寒。
润玉踏出大殿，对追在彦佑身后的邝露挥手，平静的吩咐到，“邝露，你先退下吧，没有本座的吩咐，任何人不准进帝薇宫。”
邝露看了一眼彦佑，有些担忧，最终还是听话的离开了。
“她死了，你满意了吗？”
“你骗我，利用我，用傀儡术控制我，这些我都可以不在意，可是柒月不过是个小姑娘，她有什么错？天帝陛下你非得要逼死她……”
吼到最后，彦佑忍不住红了眼眶，嗓子里堵的慌，他吼不出来了。
大婚那天晚上，小姑娘取下他的面具，见到的却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她哭了一晚上。
彦佑自问万年来游戏花丛，从未在美人身上失手过。可是，那个哭花了脸的小丫头拽着他的袖子问她的牧鲤哥哥时，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她的牧鲤哥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盼着她能去救他。
他来找润玉问罪，他觉得他才是罪魁祸首。可是，真的只是因为这样吗？
当年他明明知道润玉的心思，可是他没有告诉牧鲤，他选择了沉默。
润玉说要封他做洞庭君，帮牧鲤治理好洞庭湖，他也没有怀疑，到头来，却成了润玉的帮凶，害死了那个刚刚长大的姑娘。
愧疚，自责，他现在只要闭上眼就会看到柒月沾满泪水脸。
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润玉阖上眼，良久才缓缓睁开， “我没想让她死。”
彦佑嗤笑一声，讽刺到，“你不想让她死？可是你拿走了让她活下去的希望。”
“彦佑畏寒，在这天界难有容身之处，愿天帝陛下长乐无极，蛇仙告辞！”
“润玉，你心之所向，希望你能永远守得住。”
绿影消失在宫门外的云雾里，润玉的视线久久没有挪开。
邝露从门外进来，他看着她，他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对他说些什么，但这一次，他没有等到。
鲤儿，为什么他们都认为我错了呢？你呢，你也这想吗？
他们都可以爱，为什么我不可以。我只是想爱你而已啊。
——————我是作者君的分割线——————
呜呜呜(┯_┯)，我想柒月那条线的时候，把我自己想哭了，可是文词匮乏，写不出来那种感觉（自闭了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