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之飞鸟与鱼》专注玛丽苏一千年

66、番外一（3）

　　楚留香觉得这对夫妇实在太过神奇了，这才来了不到三日，就将他身边的人全都带走了。他还没开口询问，顾非烟已经笑道：“他去找薛笑人和原随云了，你跟我去找秋灵素吧！”楚留香忍不住摸了摸鼻子，问道：“我们为什么要去找她？”

　　顾非烟解释道：“无花一定会告诉他恶毒的老妈石观音，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比她美丽、漂亮的白雪公主。那么她一定会以为，秋灵素的容貌被治好了，或者根本就没有被毁掉，又或者她还有一个女儿。”楚留香继续问道：“秋灵素是谁？”顾非烟轻笑道：“南宫灵的后妈，曾经的天下第一美人，现在的任慈夫人。”

　　顾非烟好似早已有了预知一般，在经过一番易容改装之后，带着他到了曲阜东南数里外的尼山之中。这里的景物清幽，楚留香即便带着一肚子地疑问，却也觉得赏心悦目，隔绝人世。

　　只见一条蜿蜒的山间小路，直通云巅，这条路的最窄处也不过可以容得一人侧身通过。左边是满是乱石的峭壁，右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被人从中央的腹地，截断足足有十来丈长。顾非烟长袖一扬，白绫卷住峭壁之上的矮松，她并没有急着跃过去，反而用力将它拽了下来。

　　那矮松离崖之后，一支暗箭从树后弹射而来，楚留香反手接在手中，只见尖端湛蓝，一看便知是剧毒之物，顾非烟将它钉在悬崖之上，谁知道石壁上早就被人涂满了化石丹，整个只是酥脆一层，一片片地落了下来，那箭才入一寸便掉了下去。

　　顾非烟忽然抬起头，暮色瞑瞑，空山寂寂，不闻人声但闻鸟语。楚留香会心一笑，立刻折返了回去，在那尼山下的竹林之中，捉了一只画眉鸟在手中。顾非烟才看到这只鸟，便叹息了一声道：“该来的始终还是来了。”

　　楚留香疑惑道：“来的是谁？”顾非烟轻笑道：“替你杀人之人。”楚留香将这只画眉鸟丢到了空中，它在二人的头顶盘旋了两圈，又低低地在那条小道断了的地方徘徊不去。顾非烟笑道：“这断路的两头，必然都被人抹了什么饵食的味道。你觉得，这傻鸟像不像我们？”

　　楚留香无奈地点了点头道：“像，像极了，我们不也是被人家两头吊着么？”顾非烟足下一点地，凌空在那画眉鸟身上一点，轻轻地借力越过了这条山道。楚留香亦紧随其后，她的左足才离开那只鸟的翅膀，他的右足已然踏了上去。

　　顾非烟白绫一捞，将那可爱的鸟儿捉在掌中，逗弄了一会儿。他们继续向山巅前行，林木的遮掩之下，三五间茅舍之中，正燃起袅袅炊烟。顾非烟轻身而起，将那只画眉鸟放在了古柏的枝头上。另外那只翠鸟以嘴啄了它一下，两只鸟很快就亲热了起来。

　　这时，那一声优雅的女声缓缓响起，问道：“门是开着的，你们为何还不进来？”楚留香行礼道：“观音宝相庄严，龛外人未敢唐突擅入，恐惊天上之人。”石观音娇笑道：“你若是不进来，又怎么知道是观音更美还是魔女更艳呢？”

　　楚留香的掌风扫过，打开了紧闭的门扉，缓缓开口道：“观音抑或是魔女，皆不及我身边这位女鬼的倾国倾城。”顾非烟对着着屋内之人，嫣然一笑，掀起了自己脸上的易容，露出了她那张颠倒众生的容颜。

　　秋灵素静静地看着她，石观音静静地看着她，楚留香也静静地看着她，仿佛这天地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停止了下来。石观音的眼神渐渐地变得无比毒怨，顾非烟轻轻地笑道：“师姐，好久不见呀。”

　　石观音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道：“师姐？谁是你的师姐？”顾非烟反而接近了她，微笑道：“李琦，不，石琪，我是纯纯呀！我回来找你了！”石观音的脸“唰”得一下子就白了，顾非烟幽幽叹气道：“师姐，我知道，我知道是师父错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报仇。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害我的，我还知道你已经练成了天武神经，我只想知道无思呢？无忆呢？鹤亭呢？”

　　谁能想到，不可一世的石观音，武功绝世的石观音，竟然连连后退道：“他死了，我将他杀了！你也死了，你别想骗我了！”石观音几乎是一扬袖，就擒住了她的喉咙，顾非烟凄然泪下道：“师姐，你真的要再杀我一次么？你对得起任何人，可是你对不起我！你已经是天下第一了，你为什么要杀了我呢？我死了之后，你一直都很痛苦，是不是？”

　　石观音忽然搂着她，颤抖道：“纯纯……纯纯，陶纯纯，真的是你么？我不是故意的，纯纯。你死了之后，我每天都在做噩梦，我害怕看到你，我毁了无思的脸，我教她武功，我……”顾非烟也搂着她，痛哭道：“师姐，师姐，我知道师父有时在明处放过了仇人，却在暗中将他杀死，我知道是师父想杀了你……所以你才……我知道你想当天下第一美人，我才找到了天下第一美人给你。”

　　石观音的表情已经变得狂喜起来，她摸着顾非烟的脸，喃喃自语道：“纯纯，你，你真的愿意将你这张脸给我？”她实在太渴望年轻、美丽的躯体了，不管这是真的，还是一个骗局，她已经受够了这种衰老的痛苦了，无论她如何保持这张容颜，五六十岁的女人，永远也比不上二三十岁的女人，何况是比她还美的女人。

　　顾非烟点了点头道：“我既然有法子叫还生，自然有法子和你互换。其实这法子也很简单，只要我们在下个月圆之夜，双双站在那面魔镜面前，就能彼此互换灵魂。”石观音冷笑道：“我和你互换身体？到时候叫你来杀了我么？”

　　顾非烟幽幽叹道：“师姐，你真的以为这是老天对你的优待？你以为当天下第一美人是很好的事情？你很快就会明白永生的痛苦了，而我自然会回到我应该回去的地方。”石观音已经狂笑了起来，以终于无比炽热的眼神盯着她道：“好呀，我本来就不想投胎转世，我要在这人间活着，等着看这世界毁灭的一日！”

　　顾非烟深深地看了楚留香一眼，就跟着石观音走了，她相信他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不管是哪个他都一样。

　　沙漠之中本来是寸草不生的地方，可石观音所在的地方，却是花的海洋。漫山遍野的罂粟花，绽放着美丽的恶之华，就像她自己。顾非烟对于这片花海无动于衷，等她见到那个轻纱遮面的白衣少女的时候，身子开始不住地颤抖。她几乎是一瞬就落下泪来，喃喃道：“无思……你是不是柳无思？”

　　曲无容冷淡地看着她，皱眉道：“你是谁？”石观音迷离的目光落在顾非烟身上，柔声低语道：“纯纯，你一定要实现你的承诺……你若是实现不了，我就叫她杀了你！”顾非烟含泪看了曲无容一眼，无言地点了点头。

　　石观音不止渴望这世间最美的身体，她还渴望征服世间最难以征服的男人。楚留香无疑就是这样的男人，她在柳鹤亭身上失败的痛苦，必须在另外一个人身上找回来。这屋子里有张床，宽大而舒服，她缓缓坐了下来，静静地瞧着这个男人。

　　她身上仍穿着一件轻盈的纱衣，掩盖着她的躯体，露出来的，只有一双柔若无骨的玉手，一双纤美的足踝。楚留香伸手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而石观音梦呓般低语道：“你好像瘦了，还沧桑了不少，是为了陶纯纯么？”他只是笑了笑，注视着眼前的绝色佳人，缓缓道：“你为什么不想……我是为了你呢？”

　　石观音低下头去，忽然狂笑了起来，等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神已经变得无比冰冷。她轻笑道：“你是为了我？若是为了我，那你便为了我去死吧！”她伸手就往楚留香的身上拍去，楚留香当然将她往遮掩着的镜子面前丢了出去。

　　石观音回过头，将那架子上的红布扯了下来，她对着从屋子里的逃走的人，冷笑了一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架子是空的，没有那枚具有魔力的铜镜，可是楚留香呢？他当然就站在屋外，一个人怎么能那么快地从她身旁到了数十里之外？

　　满月的银光之下，他的容颜仿佛变得年轻了不少，他的身旁还放着石观音的那面魔镜，她终于开始相信，这面镜子是真的有魔力了。楚留香就站在她面前，石观音的面前是她的镜子，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整个人飞奔到了他的怀中，发疯似的扯着他的脸，想要证明自己的眼睛没有出问题。

　　楚留香轻笑了一声，掰正了石观音的身子，叫她正视镜中的自己。而石观音着魔似的。抚摸着她那面镜子，这里面不单单有她的爱人，还承载着她的永生，她永远的青春。可惜没有人能够青春永驻，只听得“啪搭”一声，这枚具有魔力的镜子，就从背后被人打碎了。

　　镜子后面钻出来一个人，他已点住了她的穴道。石观音失神地看着瞬间老去的他，仿佛看到了未来容颜老去的自己，她的身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了一下，如同枯萎的花朵那般渐渐地凋零，最终无力地倒了下去。

　　顾非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的身上也穿着一件洁白如雪的衣服。沙漠本来是绝望之地，可是她一出来，仿佛是为了绝望之中的人们，带来了无尽的欢欣。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美丽。石观音的美丽叫人举起兵刃，互相残杀。而她的美丽，叫人放下了手中的屠刀。

　　即使是再挑剔、再刁钻的人，用尽最恶毒的语言去挑遍她身上的缺点，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美丽。谁要是敢说她不好看，或者相貌平平，那个人一定会被人家说是瞎子。扫地的男人们无不抬起头，仰望着她的美丽，渐渐地恢复了神志。

　　顾非烟只是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丈夫，温柔地笑道：“你可是从拥翠山庄来的？既然事情都解决了，我们不妨再去谢谢张老先生。”罂粟花的实在毒害了太多的人，如果画眉鸟能够活下来，如果中原一点红和曲无容都不需要断臂，那不是很好么。

　　如果雄娘子和水母阴姬能相守一生，如果金灵芝和原随云能平安活过午夜兰花，如果张洁洁和她的爱人不用生离，如果薛笑人和薛衣人不用死别，如果胡铁花和高亚男能成亲，如果楚留香没有经历过这些冒险，他会选择自己身边的哪一个人呢？

　　顾非烟很期待这个世界，走到终局是怎样的模样，她很遗憾不能亲眼见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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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石观音的经历彩环曲有写，以她的性格，肯定是邀月那种BT，陶纯纯一生下孩子就被抢走了，和柳鹤亭还都双双被杀，柳无眉和曲无容的名字，肯定是石自己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