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夫日常（重生）》九秋黄叶

20、20

　　想到这里赵水水不由得有些佩服林轩。

　　这人哪哪儿都有他的手笔，却神龙见首不见尾，到现在赵水水也没能看到他。

　　上辈子的林轩可是通过林素惜被引荐给宁江王的。这一世赵景行先下手为强，把林素惜给处置了。她倒要看看这林轩还有什么本事，是不是真的无孔不入，能不能再进她爹和她的法眼。。

　　赵水水坐着无聊，红锦给赵水水泡了壶寺里的早春茶，又怕伤胃，不让她多喝，拿了可以带的白玉杯倒了半杯给她尝鲜。

　　茶还没品完，就听到外边的奴仆通传顾家夫人李氏携府里小姐来给她请安。

　　“李氏？”赵水水沉吟着，心里想的却是方才碰面的小姐。玲珑剔透的一个人，又落落大方让了她。怕是回去禀了母亲，特意过来看看。

　　倒还真是顾承林的顾家。

　　顾承林致仕，可儿子还在京城，来了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赵水水定然不会不给面子。立刻让人将她们请进来。自个儿腰背挺直坐在茶座上，敛了敛袖子，一副主人派头。

　　果然没一会儿就看着个穿着蜜合色遍地锦杭绸褙子的白净妇人领了方才的姑娘进来。给赵水水行了礼，对着她柔婉笑笑。“小女方才散步看到您，觉得您气度不凡，便问了寺里师父一句。听到是您，跟我一说，我便不免激动。离开宁江几十载，宁江物是人非，山长水阔，触处思量遍，唯独宁江王府不敢踏进去。不过想着在这儿，若真的是您，还是来看看的好。”

　　一番话说得真挚贴切，却让赵水水摸不着头脑。一双桃花眸微挑着，眼神潋滟道。“方才看到小姐便觉得合眼缘，本想着改日回去请来府上喝茶，却不想夫人倒是比我先一步。还亲自来，着实折煞了。”

　　“我们老爷少时在宁江读书，对宁江颇有感情，从京城回来便想着在这儿驻留段时间拜访些故交。郡主若是喜欢这丫头，不若让她日日陪您玩。她年岁和您相仿，又是个好性子，总能为您解解闷子。”

　　“那感情好。”赵水水没想到顾夫人这般和她自来熟。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解了，只能勉强应下。聊了些家常，知道身边的姑娘是顾夫人次女，头上还有个长子，便是年纪轻轻被拔擢成了散骑常侍的那个。

　　赵水水听得倒是吃力，心想她一个外人，顾夫人和她这般热络聊天实在也太不妥了。幸好，还未坐一会儿，孙姨娘便回来了。听说顾夫人是京城来的，忙瞪大了眼睛，身子不由自主地颤了颤，愣了好一会儿，压抑着眼里的泪光，才深吸口气，递了个得体的笑。“奴婢久未闻京中消息，却不想在这儿遇见您。”

　　赵水水看了便在心里直叹气。她离开京城十几年了。哪怕下场令人唏嘘，有些东西还是舍不下的。不过遇了个他乡之人就失态如此。

　　于是忙拉了她的手亲切向顾夫人道。“这是府上的孙姨娘。最是受父亲青眼，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多亏了她。与我关系最好。”

　　赵水水笑得妥帖，介绍说她是府里的掌中馈的姨娘。也不理会这般带着家里姨娘与诰命在身的顾家夫人说话失礼不失礼了。

　　总要与人方便的。

　　孙氏是她的人，若是这面子都不给她，往后难免多想。

　　顾夫人倒是一愣，看着眼前的妇人，虽说身份低微，倒是眉眼端庄。想着宁江王府只有一个王妃，底下连个侧妃都没。能主持中馈倒也能耐，倒没说什么，好脾气地耐着心思和她寒暄。

　　赵水水心里点点头，知道顾夫人是个好相与的。给孙氏递了个让她安心的笑，亲自扶着她落了座。

　　身份低微怎么了？再大的身份不是人给的？赵水水就给了孙氏十足的面子。顾夫人哪怕在京城里再高的身份也得乖乖坐着和孙氏说话。

　　况且，这位好像也没眼高于顶看不起孙氏的意思。

　　赵水水便亲自坐在旁边听孙氏和顾夫人聊天。

　　不过是些风土人情，听着听着便有些无聊起来。随手拈起一块萝卜糕，刚准备放在嘴里，被眼疾手快的红锦一挡，苦笑着摇了摇头。

　　外边的吃食哪里能随便吃。

　　赵水水只得放下。无奈看了红锦一眼。

　　还没转过头来。只听到“噗嗤”一声，底下的顾家小姐正捂着帕子看着她偷笑。

　　一双桃花眼水盈盈的，朝着她眨眨眼。偷偷指了指外边。然后起了身。

　　这位倒是有意思。赵水水觉得顾家小姐坐着的时候袅娜又端庄，却总能做些古灵精怪的事情。这般趁着大人不注意偷偷跑出去的样子跟个小孩子一样。

　　赵水水也想出去玩。她在这儿，又是奴仆们看着，又得耐下性子听着，着实坐不住。眼巴巴看着顾家小姐出了门，眼里是说不出的艳羡。

　　“小女顽劣，郡主见笑了。”顾家夫人注意到她们，对着赵水水和蔼笑笑，却没斥责顾家小姐，由着她去了。

　　“顾小姐天真烂漫，实在是真性情。只会招人艳羡，哪里会见笑？”赵水水苦巴巴道，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她们，嘴上说得倒是心酸。

　　“外边天气正好，绿阴花绕的。郡主若是喜欢，出去逛逛也好。”孙氏听了她的话，不自在地搅了搅帕子，小心翼翼道。

　　“既然是您让我去，那我去逛逛好了。”赵水水点点头，对着顾夫人歉然笑笑，便也出了屋。

　　刚出门便看到顾家小姐也没走，正站在院子里笑看她。

　　“你们待着吧。我和郡主就在屋外小路上走走。”顾家小姐对周边的丫鬟仆人们和煦道。转头看了眼赵水水，发现赵水水并没有拒绝的意思，眼里的笑意漾开。款款走近，伸出雪白的素手过来搀着赵水水。

　　雨露寺的这片厢房都建在山里，旁边树林郁郁葱葱，还是初夏，一片的叶子长得宽大却还没变成深绿，阳光透过来，照得本就娇嫩的叶子剔透漂亮。

　　顾家小姐挽着她离了厢房好远才松了手。望了望四周左右无人才妩媚笑笑。细细端量着她，娇娇道。“我母亲在京城里一直说你若是长得像母亲，该是顶漂亮的。却没想到你竟然这般的好看。”

　　“顾小姐也不差。”赵水水当她客套话，娥眉一弯轻笑道。

　　“我叫顾雨时。”顾小姐微微歪着头，只盯着她的眼睛，扶着她的手道。”你在宁江这么多年，可有听过我？“

　　赵水水这才觉得她那双桃花眼有些太过眼熟。心里一凛，不动声色道。“顾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还以为顾夫人和自己母亲是故交，现在才觉得不是味儿来。目光濯濯道。“顾夫人的李家是哪个李家？”

　　顾雨时这才一愣。白嫩的手蓦地送开她，不可置信道。“你不知道？”

　　“我为何会知道？”赵水水一头雾水，觉得从遇到她们母女开始便不解其意了。

　　京城来的顾家怎么会与她如此熟络？若说特意来巴结也说不过去。她现在是个说不上话的小郡主，她有什么好巴结的？巴结她还不如直接去巴结她爹来得直接。

　　“宁江王府的人竟然这般无情？”顾雨时喃喃道，望着赵水水眼里突然就水雾朦胧的。好不可怜。

　　“顾小姐慎言。”赵水水眉头一皱，看着顾雨时，后退一步才疏离道。

　　顾雨时沉默半晌没有说话。看着赵水水，思忖着。雪白的脸上带着点心疼。然后，缓缓从腰间取下配饰用的荷包来。倒了块雕成福豆样式的冰种翡翠玉坠。最顶上的那颗豆子泛着点白，像是熟透了破壳一般。

　　赵水水敛着眉看着眼倒是一愣。

　　这个样式的玉坠子她倒是也有一个。虽不贵重，样式却细巧。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她箱箧中，偶尔把玩着。

　　却不曾想，竟然有一对一模一样的。玉不同于其他，要想找出一模一样的，那是极不容易的。除非它们是同一块料子。

　　“这种玩意儿郡主估计不少，想必也没什么印象了吧。”顾雨时看她半晌不开口的样子，有些失望道。

　　“我刚才不是埋怨您。只是人走茶凉。您的母亲再不济，也是正儿八经的正妻。宁江王府不认她母家是宁江王府的事。连你都隐瞒。那也太过不该了。”顾雨时说着便捂了脸，一瞬间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您上来就问我母亲是哪个李家。您可记得您生母出自哪里？”

　　赵水水一愣。被彻底问住了。

　　莫说生母出自哪里，她连自己生母姓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