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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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唐毅在山上呆了一晚上回来后，似乎变得有些不同。
虽然还是冷着一张脸，但这张脸在偶尔周围无人的时候会流露出一丝恍然的神情。那个时候，他脸上紧绷的感觉会消失，又像是那个在他病床前面那个大男孩，甚至，给人的感觉比那个时候更温暖。
他不知道这个变化是因何而起，但，却开始慢慢喜欢上这个变化。
他这边调查那批偷袭他的人还是没有线索，无论是国际刑警还是行天盟都没有找到这个背后主使者的蛛丝马迹。那几个手下最后成了被丢弃的子，落了个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结果。
这件没有搬上台面的劫持事件暂时就这么搁置了下来。
行天盟和警察似乎形成了一种相安无事的平衡，甚至偶尔还像是无意中合作了一码。
那是在唐毅被劫持后的两个星期，这两个星期几乎每天都在睡前的那么一个时间，他会和赵子用表情互相问候，也不说话，似乎一个表情就能代替一切交流。
这天，一早赵子就发给Jack一个委屈的表情，说是晚上有事，不能用手机了。
Jack没有多问，回了一个摸头的表情，赵子很快用语音回复。这还是这几天第一次。
语音中赵子的声音像是在问他，又像是自言自语：“你怎么都不问我为什么？哦，我知道，你知道为什么了对不对？你怎么好像什么都能知道。”
Jack忍不住笑着按下录音键，又马上松开，思索了片刻回复了一个要工作的表情。
这两个星期他们没有再私下里见过面。从上次吃面被阿德打翻后，似乎阿德有意无意就会把眼睛盯着他。不止阿德，Jack明显感觉到行天盟里的其他人也更多地关注他的私人活动。
他是行天盟的二当家，和警察走的太近，手底下的人会觉得不安也无可厚非。尽管一直在做漂白，但漂清了那些□□交易，却未见得能很快漂清已经根深蒂固的芥蒂。
黑白不两立，这五个字不知道是谁开始说起的，到如今已经是一条不能撼动的铁律。
他要想着提醒唐毅，他们一直在做革面的表面功夫，好像一直忘了洗心才是最难的。
赵子那边马上发来了一个“嘘”的表情，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确实Jack不用问也知道他们是要执行一个不能用手机的任务。
侦查三队是负责毒品线的，就在半年前，他们还经常和侦查三队打交道，他们那些行动前的套路，Jack已经摸得清清楚楚。
不知道这次他们抓到哪一只，会不会有危险？
Jack焦虑了几秒钟，播了两个电话，稍微动了动人手就了解到侦查三队今天要对付老K，一条又黏又滑的老鱼。
还好，这条鱼刺不算很多。
老K曾经也是风云一时的人物。但在□□上人物这个词是更替得最快的。在他还年轻的时候，或许是能够一跺脚整个道上颤一颤的老K，现在，却只能是捡着别人嘴边的食，活的谨小慎微的人物。
老K和行天盟没有什么交集，Jack也就没有理会这个消息。在他知道老K这次的交易地点在Andy的酒吧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诉唐毅，可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Andy最讨厌有人在他酒吧搞事情，有他在赵子他们也算是有一个后援，安全上多了一份保障。
可即使如此，Jack这一天还是有些心不在焉。到了下午，他已经快坐卧不安，心里盘算着怎么和唐毅说，才能不着痕迹的去Andy酒吧。
就在他想了好多个荒唐可笑的理由后，唐毅突然说要到Andy的酒吧去有事找Andy。
有一瞬间，Jack以为自己不小心把让他忧心的事说了出来。
看唐毅没有什么波动的脸，他才放松了下来。Jack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告诉唐毅老K的事。
他了解唐毅，就算前面有刀山他也不会随便改变自己的行程。但同时唐毅非常在意Andy这个朋友，要是提前告诉他，说不定Andy那边会提前清理。破坏了警察的行动事小，要是让赵子知道是他多话，才让行动落空惹赵子不高兴可就不是小事了。
更何况，他可以借机看到赵子，也算是冥冥中的事，他求之不得。
当晚，他在唐毅进去找Andy后，自己找了一个可以把酒吧尽可能收在眼底又不会被人注意的角落，隐藏了下来。
他很快发现，正在吧台调酒的调酒师不是以前的那个，而是侦查三队的，总是要请赵子吃饭的高个子。再看和他说话的是穿着一情侣装的孟少飞和小女警，他的目光在孟少飞衣服上的青蛙上停了一秒，然后飞快地搜寻赵子。
不用他找，一个夸张地跌跌撞撞的男人已经跳进了视线，他从人群中走过，手里拿着剩下一点底儿的酒瓶子，在音乐省中不时地说着什么。
Jack嘴角扬起来，赵子竟然去演一个酒鬼，他以为自己演技很好吗？竟然挑一个最难的扮相。
更有意思的是，警察执行任务各自扮演一个角色倒也无可厚非。可他们竟然会安排人扮演一个调酒师，不管用什么样的烂借口，都不可能瞒过Andy。他不信Andy不知道自己的酒吧突然多了这么多警察。
多半他是装作不知，静观其变，见机行事。
狡猾的狐狸见到Andy都要躲得远远的。
警察在他的酒吧抓了人，他一个不黑不白的中间人，不用承担什么，却可以让其他想要在他们这儿交易，给他们抹黑的家伙知道，他们这儿已经不是安全的地方。
这样借着警察的手帮他们赶走苍蝇的主意，大概只有Andy能想出来。
Jack看了一圈后，很快把目光落回在赵子身上。
欣赏着浮夸的“酒鬼”糟糕的演技，庆幸这周围都是醉生梦死的人，没有人在意他是真的醉了，还是装醉。
赵子正在用清醒无比的眼睛四下观望着。
在他周围，一群男男女女随着震耳的音乐扭动着身体，他也开始举起空瓶子，装作正在跳舞的样子。随着身体一个转动，刚完成三百六十度旋转的他，很快调整了一下方位，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在Jack隐藏的地方。
赵子拿着酒瓶的手指了指Jack，嘴巴无声地叫了一下他的名字。
Jack举起手里的果酒，遥敬赵子一杯。
赵子愣了一下，才像是想起自己还有任务，马上醉态萌生，看了Jack一眼，笑了笑，笑的那么没心没肺。
十几分钟后，老K带着几个手下走进了酒吧，坐在一个靠近里面的位置上。他手底下的人慢慢散开，警戒似地看着周围。
一个光头的男人，老K身边最得力的光头六，算的上是身经百战的，眼睛毒，心更毒。
他刚扫视了一圈，目光就被赵子扭动着的身子吸引过去，他眯着眼看了看，和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然后慢慢向赵子身边走过去。
赵子无知无觉地装醉，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想要捕捉的猎物正在向他靠近。
Jack无奈地摇摇头。
果然，第一个被识破的就是赵子。
上次极不专业的卧底之后，侦查三队还敢放赵子出来。不知道是要给赵子一个历练的机会，还是粗心地忽略赵子不会骗人的缺点。
要命的是赵子此刻完全没有警觉，其他人更是紧盯着门口，没有人注意赵子周围。
在看到老K进场后，接下来就是和他交易的人，只要他们出现，抓捕就可以进行了。
光头六秃鹫似的眼睛盯着赵子，同时警觉地看向周围，想要找寻其他和酒吧不协调的存在。
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再回头，就见赵子整个人被一个宽肩窄臀的背影遮挡住了。
Jack抓住赵子的手，把他那个伪装的空瓶子拿了下来，直接塞给旁边的路人。紧接着他一个带动，赵子整个跌进他的怀里。
还没等赵子在旋转中明白过来，Jack又往外带动，赵子不由自主地像个陀螺一样向外旋转开，这一收一放，恰好和背景音乐合拍，就像是两个正在热舞的人。
Jack在下一个节拍中快速栖身过去，把赵子整个罩在他的阴影下面。
光头看到Jack，停住了脚步。
□□上的人，几乎没有不认识Jack的，单单是他自己狠辣果决的作风就让人闻风而退，何况他背后还有一个行天盟，还有一个唐毅。
Jack喜欢男人这个事实也已经不是什么秘密，都知道Jack喜欢沾草惹草的。
现在看那个扭来扭曲的小个子竟然被Jack搂在怀里，光头被眼前的一幕晃得连忙避开视线，嘴里有点反酸，心里嘀咕着对Jack的审美不敢恭维。
那个瘦弱的像小鸡的男人长得只能算是清秀，根本和漂亮不沾边。这样的人竟然也能入了他的眼。
这边搂着赵子柔软的身体，Jack笑得妩媚。
他本来是想替赵子把光头挡下来，但经过赵子身边的时候，那个想法就变了。
挡住光头搞不好会让老K有了警觉，影响到赵子的行动，怎么算都不划算。
何况，比起光头，赵子的吸引力更强烈。
Jack看着在他怀里呆愣愣看着他的赵子，暗自佩服自己这个决定，简直太完美了。
“你干什么？”赵子试图挣脱开Jack的束缚，弱弱地问。
“别动，你知不知道自己暴露了？有人盯上你了。”Jack低头盯着赵子的眼睛，和那忽闪忽闪上下扇动的睫毛。
赵子忙转头想要看个究竟，Jack伸手把那个小脑袋固定住：“别动，你这样不是不打自招？放心，有我在这儿，你不会被怀疑的。”
“那，好，谢谢你哦。”赵子被困在满是Jack身上荷尔蒙气息的怀里，感觉浑身都想点了火一样。
也许是刚才舞动半天，血液才沸腾起来？怎么现在才感觉到热？
他还没等想明白，Jack已经把他紧紧按在怀里，让赵子的头埋在自己的颈窝，手上力度大的像是要揉碎了他。
在他骨头发出声响的时候，赵子耳朵里的通话器响了：“注意，目标出现了。各组向三点钟方向靠拢。”
赵子忙抬头把Jack的脖子拉下来，靠近他的耳朵说：“我们要行动了，我怎么到右后方去？”
吹在耳边的热气，让Jack一阵心猿意马。
Jack被突然主动的赵子撩拨的心痒痒的，听他这么正经地请教，忍不住笑出声：
“我送你过去。”
Jack单手搂着赵子往回走，嘴里念叨：“小宝贝，下次见面你要记得告诉我你的名字。”说着他推了赵子一把，顺带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这一推一拍，正好把赵子送到目的地。
漫不经心回身的Jack，顺手给了发现老大哪儿状况不对，赶过来救援的光头后脖子上一击，让他顺利地倒在了正要抓捕他的警察手里。
然后，Jack拍了拍手，出门备车，准备带唐毅回家。
唐毅几乎在他出来后不久就上车了，整个酒吧没有因为这场抓捕而受到影响，看来一切都很顺利。
Jack心情超级好，忍不住在心里哼着歌。
“你知道今天他们要行动。”唐毅说着。
这句话不是问题，而是陈述。
Jack心跳突然加快了一秒，他从后视镜看着唐毅的表情，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是，我知道。”Jack没有犹豫地承认了。
唐毅通过镜子回视着：“可你没有告诉我。”
Jack借着转弯的空挡，让自己有时间思考。
自从和国际刑警里的老狐狸交易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要面对唐毅的质问。
刚才那一秒，似乎让他提前感受到，如果有一天，他把整个行天盟的交易账目交给国际刑警后，面对唐毅时的心情。
他甚至不知道到时候他还有没有勇气面对唐毅。
车子再次进入直线行驶，Jack偷偷做了一个深呼吸：“我知道他们要抓老K，不过，老K已经不成器了，和我们又没有牵扯，最近你停忙的，我就没有拿这个信息烦你。只是觉得好巧，他们选择Andy的酒吧，而老板你今天又要来。”
“我知道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以后能把所有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至于有没有用，我自己判断就好。”唐毅接受了这个半真半假的答案，口气里听不出情绪。
“好的。我知道了，老板。”Jack收起刚才哼歌的心情，严肃地回答。
唐毅停顿了一会儿又问：“你今天帮了警察的忙？”
Jack再次看了看唐毅，这次唐毅的脸上线条似乎比刚才要柔和。
他自嘲自己这些小举动果然逃不过唐毅的眼睛。不对，确切的说是逃不过Andy的眼睛，凡事到了Andy那里，就相当于到了唐毅那里。
Jack挑了挑眉：“顺手而已，不管怎么说，赵子曾经救过我，我算是还他一个人情。”
唐毅微微点点头：“欠人的，总是要还的。早还很好。”
车子驶向他们的别墅，眼前一个跳动的粉红色的身影让Jack差点笑出声来。
警察的行动才刚结束，孟少飞，怎么就跑来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