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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贪财与好色,这两样既然常被放在一起,必然是一对难兄难弟,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就如卞之离,贪财是她的人生信条之一,信条之二,那便是好色了。

      二十一世纪网络发达,各个小鲜肉小花旦荧幕上浓妆淡抹登场,窝在家里轻轻松松就能“近距离”接触到美人们,比起古代光靠口口相传要快速的多,而且信息不发达的年代,一旦有个冒尖的就容易飘得远,一飘得远了,就容易惹祸上身,数数历史上有名的美男子,总有几个夭折得十分惋惜。

      卞之离初至这个时代时便想过,自己一定要亲眼验证一下古人诗词歌赋里描述的那些美人到底是不是那般美艳动人,如此也不枉自己来一趟。

      如今名动盛京的有三位美人,一位是当今太子妃,听闻最是温婉,是大理寺卿宋丘之女,第二位在宫中,是如今最是得宠的姜美人。这两位都被皇家霸占了,卞之离怕是一辈子都见不到,于是心思便落在了这第三位身上。

      第三位名为临红玉,因家道沦落误入红尘,梧桐院的妈妈救了她一命,此后便留在了梧桐院,卖艺不卖身,一曲夕阳箫鼓闻名盛京。

      只是美人不太爱搭理人,卞之离去过几次,两人只是打了个照面,未曾交谈。

      轻车熟路到了梧桐院门口,阿瑶面无表情的跟着她,走起路来就跟猫一样悄无声息的,而卞之离却是满面笑容。

      梧桐院作为盛京青楼之首,格调也是很高的,门口不会有花里胡哨的妈妈吆喝着拉客人,反而静悄悄的,只有一挂红灯笼高高吊起,映得人面上一片暖意。

      卞之离刚进去,便有熟人瞧见了迎过来,笑眯眯地对着她,拉着她的手腕往楼上走。

      一楼的客人都是些粗人,真正的“雅客”都有包间,这点常识卞之离心里还是清楚的,只是这位妈妈略有些急躁了些罢,拽得她手腕都有些疼。

      难道是她娇生惯养这么多年把自己养废了,这么点劲都受不住?

      一边的阿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手按上了腰间藏着的匕首,满脸警惕,一边跟了上去。

      阿瑶是习武之人,平日在府里就穿的跟个普通丫鬟一样,跟她出门便会换上一身灰蒙蒙的衣服,一侧身便能隐入暗处,她袖口绑得紧紧的,整个人腰背都挺得笔直。阿瑶是父亲专门找来保护她的,自幼便跟着专人训练,耳力目力不比卞之离差,稍稍有些风吹草动阿瑶都会察觉。

      花妈妈带着卞之离上了楼,进了一间房间,便像是松了好大口气般。

      “小主子怎么这时候来了?哎,真是不赶巧,今日咱们这乱着呢!”花妈妈穿了一身红色,袖边还有几朵橙黄的花,乌黑的头发高高盘起,上边扎了一朵大黄花,看起来活像只彩色鹦鹉。

      卞之离不解:“这个时辰,还有人闹事呢?”

      现在约莫是亥时,正是夜深的时候,这个点过来的不是来喝花酒就是来睡觉觉的,谁闲着没事这个点过来闹事。

      妈妈脸上粉扑的有点多,说话的时候肌肉抖动,粉就扑扑往下掉,看着怪渗人的。

      卞之离出神的想:看样子古代定妆不怎么样啊。

      “您这几日没来我们梧桐院,我们也不方便上将军府打扰,哎,”妈妈叹了口气,继续道,“这才三日的功夫,我们这儿已经烧了两个人了。”

      说着还用胖乎乎的手指比了个“耶”。

      “烧?”卞之离很快就抓住了重点。

      她自己就是玩火的半妖,自然对这种字眼要敏感些,而且他们这种火系的半妖千百年都出不来一个,格外稀有,于是思想下意识就跑偏了:难道她要在三千年碰到自己祖宗啦?万一碰到要怎么称呼?是直接喊祖宗么?要不要磕头认祖归宗?

      不对啊,他们半妖司研究这么多年,妖谱也只是照着山海经补了个冰山一角,她们这一族的祖宗是谁她还不知道呢。

      两人站在门口说话也累,这位花妈妈略丰满些,方才把卞之离拽上楼就累的直喘气,这会身上出了薄汗,忙叫出门一个小丫头去倒茶来,她则是带着卞之离坐上了一个软垫,两人就这么坐在地上说话。

      阿瑶和卞之离对了个眼神,便站到一边了。

      花妈妈拿起手帕擦了擦颈间的汗,“也是奇了怪了,人怎么会自己烧起来呢?好歹这两人都是出了梧桐院才着的,不然要是在咱们这烧起来,那可就说不清了。恰好今日下午湛王殿下忽然兴起来咱们这里,可不得好好防范么?万一烧着皇子,咱们梧桐院可就得完了。”

      卞之离一手支在面前的矮桌子上撑着脑袋,想了想,说:“你们可找人防着了?万一是有人想嫁祸给你们呢?”

      花妈妈一拍腿,“可不是么,主子天没黑就火急火燎地就去秦府借人啦,护卫把梧桐院围了一圈,还有湛王自己带的侍卫,咱们梧桐院从来没这么大阵仗。”

      “唔,”卞之离偏头,抓起果盘里的瓜子开始嗑,“看来挺安全的,你也别太慌张,当心吓着客人。”

      花妈妈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她对这个小主子印象格外好,当年来梧桐院的时候还是个小女娃,却临危而不乱,比常人都要冷静得多,那时便让她不敢小瞧。说来她也算是看着卞之离长大的,这会瞧着她这张明显长开了些的脸忽然心生感慨。

      这一没注意,几年时光就从嬉笑怒骂间溜走了。

      “小主子今晚就在这呆着罢,二楼都是湛王的侍卫,听说还有皇宫的赤卫军,最是安全,您什么时候玩够了便知会一声,我替您备马车。”花妈妈说着起了身。

      她楼下还有一堆客人要安排,方才是怕卞之离不了解情况才着急忙慌把人拉上来,这会她也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唔,今夜还有美人么?”卞之离问道。

      妈妈一笑,“有呢,今夜是咱们花魁领舞,就在一楼中间的台子上,这儿看还方便些。”

      “那红玉姑娘呢?”

      妈妈脸僵了僵,似有些担忧,“陪着湛王呢。”

      卞之离没其他的要问,看着妈妈出门,那个小丫头也跟着下去了,阿瑶见人都走了,便走到卞之离边上,打着手势,“的确有侍卫,不乏武功高强之人。”

      卞之离一手支着脑袋,继续嗑瓜子。

      古代当皇子还真的幸福,公款吃喝算了,一来就有红玉姑娘作陪,身边还有一堆人保护着喝花酒。卞之离一边酸一边闲着没事跟阿瑶聊起天来。

      说是聊天,但两人都不说话,光打手势,卞之离也不过是问问她今天都干了什么,小厨房有没有什么新菜品之类的闲话家常,倒也融洽。待到外边传来一阵哄闹,卞之离便立马来了精神,一抖衣服上的瓜子壳,出门看戏去。

      梧桐院的一楼场地格外大,中央是一个略高的台子,只容十来人在上面表演。而二楼最外一层推开门便是走廊,一长排木栏杆弯成一个弧,若是想看表演便可出门凭栏往下看。

      阿瑶跟在卞之离身后,还给她端了一个小凳子,站在她身边没一会便眉头紧皱,对卞之离打手势道:后院似乎有人,我去看看。卞之离回了个ok,兴冲冲地站在小凳子上往下看。

      那位妈妈安排得不错,今日二楼有湛王殿下这样的贵客,常人便不敢上来,管你是哪家公子少爷都只能去一楼占个清净位置,如此一来,这二楼便只剩下卞之离一位客。

      因为一楼不高,她在上面看,那些美人也没被压成平面,卞之离嫌站在凳子上累,见表演还没开始,就又从凳子上下来,当小马扎坐下,好在她脑袋小,刚好可以从栏杆缝里探出去。未免她这幅样子被楼下的人瞧见,她还特地使了个障眼法。

      梧桐院里暖和,正是暮春,春风渐暖,美人们穿的也格外清凉,香肩微露,披着嫣红的轻纱,一颦一笑都像是渐渐化开的蜜糖一般,甜腻丝丝入心。

      要不是卞之离还知道表情管理得当,不然她这个“闻名天.朝儿童脑袋卡栏杆事故”的样子就像一只没被抓住的变态。

      一楼很快就安静了下来,没多久,一位身着靛蓝色衣裳的女子轻提裙摆上台,款款而来。

      就那几步,卞之离整个人骨头就酥了一遍。

      那女子如同一只孔雀,下巴微扬,转身便抛出一条长带,整个身子便跟着动了起来。

      卞之离从前闲着没事干的时候也喜欢看些古典舞,只了解皮毛,以为那些舞者便是极好的了,如今才知自己目光短浅。

      舞随着乐,婉转凄凉,撕心裂肺,浓愁难化,但最后都变成的浅浅的愁绪,一舞终了,那女子转身便披了轻纱,一边观望的伴舞也款款上台。

      卞之离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这时,一阵金石之声传来,那声音并不小,格外突兀,就像有人在她耳边抖一袋金叶子。

      卞之离几乎是下意识地侧头看了过去。

      意料之中,她脑袋磕在了柱子上,脑袋里嗡的一声。

      好像有点晕。

      但她很快就缓过神来,入眼便是今日在小花园里见到的那只“白鹤”。

      白鹤一身灰蒙蒙的白衣,看着不起眼,但那张脸却格外勾人心。

      俗话说看人得看眼,这只白鹤长了一双标准的桃花眼,直直的盯着她看,眼里的笑意很明显。

      卞之离是个网瘾少女,平时常在网上冲浪,曾听网友分析说这种桃花眼。说它似醉非醉,望着你时多情万千,望着别人时亦是醉眼朦胧,勾着你往上扑。

      卞之离也想往上扑,但她现在脑袋还在栏杆里,好歹是没让她扑上去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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