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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Act.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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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结局了。
阅读文字与亲身经历完全是不同感受。
把时间转换器的分针一下子抽出去,于是周围正在忙着离别的所有人都静止。
时间还是流逝,所以酸楚的拥抱和眼泪被直接跳过----下一秒所有人都会头也不回各奔东西。诺尔想靠转换器熬过离别的酸楚,结果却多了充分的时间痛哭流鼻涕----所以在旁人的眼中只是-这一小群毕业了的男女学生在原本好好的告别途中忽然一下子全散了,徒留她一人杵着抹眼睛。’
不知是谁把死亡描画得如此华美以致于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死去了?
城堡里的鬼魂成倍数增长,不赶紧离开就真要变成My life in the bush of ghosts.
“诺尔.埃夫斯!院长吩咐你去她的办公室。”
期末刚上任的级长在百忙之中抽空抓到了正整理行李急切到忘乎所以的小姑娘的袍角。
“院长有说我可以带着行李么?毕竟第一班返程的火车下午就开而过会儿宿舍就要锁门了。”
大堆大堆的各年级学生现在由于大箱子绊手绊脚而挤在过道里,接下来的时间一直到下午发车所有学生都会在校礼堂度过最后强颜欢笑的时光----当然是和他们的箱子在一起。
“我想你需要带着你的行李,况且斯普劳特教授并不太在意礼仪之类的。嘿!你(们)最好快点……”
勤勉的级长大人又投奔到热火朝天的拥挤中。冲叫不出名的大男孩的单薄背影点点头,诺尔拍上大皮箱上的锁打出牢固的绳花,然后努力在狭窄的宿舍过道里拿行李杀出通路,一面考虑着院长有请的理由。
途中路过礼堂,挤挤挨挨的行李山也没能给空了一半的礼堂制造点生气,院长们和学生们坐在一起,在晚宴开始前耐心讲解最后的注意事项----不仅毕业生,连一二年级的小鬼头也专心地听着,介于学校失去了三分之一的学生而大部分的幸存者失去了他们的宠物,大厅里安静异常。
破败温室旁的办公室,敲门声----
“请进,亲爱的。”
“您有事找我,夫人?”
斯普劳特教授的办公室依然如往常一样充满泥土味,不同于以往的是那些泥土闻起来不再清新,室内也少了郁郁葱葱的绿色,整个房间一时间给人以很久未曾打扫的错觉。
“选一把你喜欢的椅子,亲爱的。来点药草茶么?”
“好的,夫人。”
让自己腰板挺直地陷入老藤椅自然扭曲伸展出适合人体的凹槽,诺尔接过印花茶杯,然后惊讶地发现原本写字台后面墙上挂着的温室风景画中出现了一个白胡子的老头。
她花了一点时间考虑伟大的前任校长参与这次会面的原因,结论是自己闯了祸的可能性为零-将要被要求去做的事情麻烦程度很难说。
诺尔朝老者点头,然后把疑惑的目光投向院长。这次斯普劳特拿着一个镶着一闪一闪的精灵草籽的可爱相框向她走来。与此同时敲门声响起----战争的大英雄,大难不死的男孩气喘吁吁地抱着一个大石盆用后背顶开门进来。老校长点点头看来主要人员到齐。
借着黄金男孩与院长短暂交谈的空当诺尔观察了一下交到自己手上的照片----那是一张校员工的合影----看起来年代久远,照片的边角已经褪色,而且抱在一起的教授们,真难想象他们也曾像年轻人一样勾肩搭背----面色羞赧的麦格教授还没有盘起头发,英挺的邓布利多教授的胡子也还是红褐色的,其他教职员工簇拥着挤进相框,不合群的在挤压中板着脸----他们都看上去年轻得多。
“埃夫斯小姐。”
或许是由于身处温室,邓布利多的声音有那么点回声。专心于照片的诺尔抬头就看到救世主现在两眼放光地看着自己,一时间有点尴尬。老校长笑眯眯地示意大家都坐下,然后再度看向有些明白了的诺尔:
“实际上请你前来的目的主要是波特先生以及你可亲的院长加上我----前校长,希望以我们的身份,恳请你为学校做一些事情。哈利?”
他向年轻的救世主眨眼,男孩几乎一跃而起。
激动的格兰芬多呼地起身几乎想握住诺尔的胳膊,但好在及时阻止了自己。哈利波特深吸一口气,然后简短地解释了他们的处境以及对于请求素未谋面的诺尔留校帮忙的深深歉意,接下来就用令诺尔膛目结舌的可以说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逼得她产生了欺负小动物的纠结感。
“事实上制造历任校长的画像一向是我们獾院的任务,虽说通常几十年才会选拔一次人才,但是谁也没想到这次……”
谈话到这里打住,然后长时间的停顿。温柔的斯普劳特院长眼圈又有点发红,而诺尔偏头盯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茶杯发呆。
以前一个不记得名字的学姐抚摸着她的脑袋语重心长:
“听前辈的话,多做点需要长期才能完成的事情,比如喝一阵子某种茶,往后的日子再拿起茶杯就可以触发那一段时间做过的事情的回忆,而不是通通忘光。”
于是她乖乖泡茶,但是仍旧没能重新拿起画笔。以前住在聋哑的麻瓜奶奶家她需要图片作为沟通的纽带,于是画画就成了与本能以及她生活的一部分,所以几年前放弃唯一热爱的东西在她在心中埋下了阴影----她怕失而复得的艺术海洋会使她沉溺,再怎么说麻瓜的艺术在战争中甚至在魔法界都不是什么有用的东西。
当然另外的理由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过画一幅肖像需要多长时间?
“事实上你可以先着手准备,如果遇到问题可以通过院长向校外寻求帮助。”
现在看起来更像圣诞老人的前校长再接再厉,救世主男孩泫然欲泣……深思熟虑之后诺尔只得先点头答应做些准备----如果遇到力所不能及的问题再由他人接手。黄金男孩一把捉住她两只胳膊猛摇。
幸好他没有失控抱住自己……诺尔嘴角抽搐。
吸吸鼻子,头发有了些灰白的斯普劳特院长起身:“你想要再喝一杯茶么亲爱的?”
茶水很淡,有种淡淡的草药香。战争中牺牲了大把的家养小精灵,于是最后这段日子泡茶之类的小事大家都得自己动手。
最后和院长拥抱了一下,诺尔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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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师的葬礼上是不放置遗像的。
确实很难想象手里抱着死者的尸体或者骨头看到他的脸对你眨眼睛。
斯内普从未试图留下一张照片或者一幅肖像,就算有漏网之鱼也在战争后期统统毁掉,明摆着想把跟自己有关的一切统统打包卷走。于是校长室墙面上的一方空白成了一个难题。
很多方面来说这人做得有点决绝。
学过画画的巫师实际上并不多,而诺尔也仅仅可以把 个人对其拥有鲜明记忆的东西描画出来而已,好在存在感过于强烈的蛇院性感之神可以说是这么一个东西……
舀起一匙冥想盆中的温润白色液体化开磨合了魔药粉的矿物颜料,她耐心地加进暗色确保画面不会过亮才慎重地落下一笔。直到今天下午深情重义的救世主仍然端着不轻的大盆子央求每一个人捐献他们零散的记忆。
甚至阴险狡猾一向有所保留的小蛇们都掏空了脑子才收集到的这么些记忆。珍贵而沉重。
诺尔本身并不记得斯内普太多,当然这对于画师来说比较重要,因为个人强烈的主观意识可能在绘制过程中扭曲画中人物的人格。她只记得那是个幽暗深邃的男人,以及后来人人传颂的悲剧式英雄。
要用白色为基色画出以黑暗为主要色彩的肖像对于初出茅庐的孩子还是太有难度,或许是孩子的眼睛比较清澈,或许是因为最有决定权的哈利选择了她而不是其他的名家大师……总之遵循传统,历代校长的肖像都是由当时的在校生完成的,而这一届就只剩她一个还看得过去。
其他的学长都死了。
之所以那么急迫赶工估计是唯恐微薄记忆的过早流失,再怎么说阴暗的战争或者阴险的老蝙蝠都不是什么值得留藏回味的美妙记忆,就连手中的合影里明明心情平和的黑衣男子都可以板着脸不愿和其他人拥抱----或许对他来说这确实艰难?
这个谎言堆积成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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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小时之后----
这已经是诺尔自己待在学校画室的第三天,其实也就是一个空教室,有大窗子光线充足,而现在那明媚的阳光可以使人见光死。不眠不休地画到昏天暗地的艺术家一抬头果然感觉头晕眼花,脊椎由于长期坐着仿佛粘在了一起。她把有点渴然后想起家养小精灵准备的早饭忘记吃,一张嘴嘴里叼着的笔刷就掉了。
连带后果是-为了挽救上面珍贵的颜料,诺尔勉强用粘在一起的脊椎骨摆出了麻瓜动作电影里才有的pose,结局是身体一歪就被带倒的画架砸进了冥想盆里。
Crap,又来?!一次一次早死很好玩嘛(怒)!这是Noor第一时间想到的。
有史以来第一个掉进密度过高的记忆里溺毙的孩子,这是她第二时间苦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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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程让我们忽略的分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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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她它看不到外面的天空,天空好美。
他她它假装死了,所以闭眼打发死一般的无聊。
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氧气也没有计时器。
他她它就这样一直飘啊飘着飘在华氏20000度的炙潮中想着这瑰异的半流体什么时候会把他她它送往哪里。
很久以后她忽然感受不到让人迷糊的晕车感觉了,
她想她终于到了,或者终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