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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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附近传来嘈杂的声音，梨漾才从中惊醒过来。
她羞涩的转过头，脸色稍稍不自然。
千艾勾起唇角。
“xxxx！啊啊啊啊啊啊！”
“好帅！”
梨漾连忙抬起头。
那个红衣少年，缓缓走上了舞台。
他身着一件红色的衬衫，上面绣着他的粉丝图案。
一只吃胖了的“鸵鸟”。
梨漾目不转睛的盯着红衣少年，眼眸里满是惊喜与激动。
千艾刚好看到这一幕，他有些吃味，小声呢喃道：“真的，这么喜欢他吗？”
耳边萦绕着整齐而统一的声音：xxxx！
此时此刻，梨漾才终于确定，这一刻，不是梦。
在演唱会期间，有一段是跳舞的环节，那个红衣少年婆娑起舞，英姿飒爽，玉袖生风，典雅矫健。
果真是“珠缨炫转星宿摇，花鬘斗薮龙蛇动”。
梨漾看得有些痴了，她不自觉的放缓了呼吸。
四周安静无比。
红衣少年一舞毕，安静的会场上爆发了雷鸣般的声音，尖叫声一波接一波，梨漾的嗓子也喊沙哑了。
最后的环节是切生日蛋糕。
红衣少年望着眼前的一大片红色，眼眶微微湿润。
眼里有太多情绪，似是委屈与感激，又带有愉悦与心安。
他握着话筒的手指白皙修长，在闪光灯的照射下，有一种耀眼的白。手背因手掌的用力凸显了一条细长的青筋。
红衣少年喉结微滚，他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然后哑着嗓子道：“谢谢你们来看我的演唱会。今天，我正式成年了。感谢曾经的你们，也希望未来的每一天你们都还在。”
说完泫然欲泣，但还是忍住了。
台下的粉丝们也十分动容。有些感性的粉丝甚至在悄悄的抹眼泪了。
梨漾笑着，但晶莹的泪珠却沿着脸颊滑落。
她的红衣少年，终于长大了。
xxxx有梦你就去追，“鸵鸟”们必定永相随。
祝你生日快乐，成年快乐。
我，永远在。
成年不一定意味着自由，或许这正是一种束缚，同时也是一种挑战。
但往往是束缚，才拥有了更多的自由。
晚间九点，演唱会完美落幕。
但同时，地铁站也停止运营。
梨漾有些着急。
今晚，要在外面露宿街头了？虽然她在S城，但这片区域她并不熟悉。
平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出租车也不见人影。这里的网络通讯尚未恢复，想约网约车也不行。
身旁的少年也了解他们现在的处境。
他低头：“我知道这附近有间KFC。实在不行，今晚就在那里度过吧？你觉得...怎么样？”都怪我，没有做好准备功课，就匆忙的带你来这里了 。我也没料到这里的网络不好，真是失策了。
梨漾点点头，现在这个形势，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走到KFC，里面灯火通明，是24小时营业的。
走进去，人头攒动，有许多人像他们一样，刚刚看完演唱会的。也许也是没有好去处的，也许是时间太晚，打不到车，回不了家的。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们都在里面坐着，一时间，异常热闹。
两人也不好意思白坐着，于是千艾点了两杯牛奶热饮。
牛奶助眠。
寻了一个安静的角落，两人坐下。还未等到牛奶热饮，梨漾已困倦的睡着了。
有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了肩头。
千艾垂下眸子，宠溺一笑。
想起了什么，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拿出一件薄外套，打开，披在了梨漾身上。
在这里面待久了肯定会着凉了，况且这是冬天了。
前台的服务员喊了声：“请35号过来取餐！”
左右等了等，没有人出现。
于是纵观全场，发现一个惊为天人的男生窘迫的朝她笑了笑。
服务员此刻也了然，端着两杯热牛奶到了千艾他们面前。
千艾礼貌的说了句“谢谢”。
服务员摇摇头，羞红着脸走了。
小小年纪就长得这么好看，长大了怕是不得了了。
虽然此刻已是深夜，但KFC里仍在外放着音乐。
音乐能治愈人心，但在某些特定的时间就是扰人清梦了。
梨漾皱了皱眉心，周围的声音好刺耳。
她睁开双眼，眼底一片模糊，显然是没睡醒。
千艾注意到她醒了。
“怎么醒了？这里太吵了么？对了，刚好有热牛奶，要不要喝点儿？”
梨漾摇摇头，又点点头。
她不仅困，而且渴。
在模糊间，她瞧见了桌上的两杯牛奶，两杯牛奶高度都差不多，她也就没有问，应该是刚刚拿过来的。
于是她随手拿了一杯，喝了几口。
旁边的少年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他默默的收了声。
!!!她手里的那杯牛奶是我刚刚喝过的，嘴唇接触的位置又刚好是我喝的位置，这算不算......间接接吻？
胡思乱想，耳尖悄悄爬上了一抹粉红。
梨漾喝完牛奶，把杯子放回原地。
最终抵不住困意的来袭，又侧过头，沉沉睡去。
只是嘴唇上边还有一层白色的奶渍。
真是个小粗心啊，千艾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纯白的手帕，轻轻的替她擦去奶渍。
千艾半拥着梨漾，替她虚掩着耳朵。
时间悄悄溜走，转眼间天色微亮。
梨漾睁眼时，KFC里几乎没有什么人了。
她抬起头，正好撞进了一双泛着红血丝但带着笑意的琥珀眸子里。
她的心忽然就有些闷。
他昨晚一夜没睡么？
睡不着，还是因为......她？
梨漾坐直，身上的衣服悄然滑落。
难怪睡着时不觉得冷，原来是这样。真是个阿笨，衣服给了她，他怎么办。
她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干涩。
“......谢谢你啊！”
对面的少年的笑容宛如璀璨星辰，“这没什么，既然带你出来了，我就要对你负责啊。昨晚...睡得还好吗？”
“我很好。谢谢你。”
“那什么，外面温度还挺低的，外套你穿着吧。”千艾对少女道。
“那你呢？”梨漾询问。
“我是男生啊，我没事的。你就穿着吧，地铁现在应该运营了，我们等一下就搭地铁回家。还有，你要不要现在吃点东西再回去？”
梨漾猛的摇头，“不用了。”她可不习惯还没漱口就吃东西，而且她现在还不饿，还是先回家再说吧。
两人出了KFC。
街道上稀稀落落有几个行人。
湿冷的风吹得人直发抖，S城位于南方，即使天气再冷，也难以下雪。
梨漾拢了拢外套，鼻尖嗅到由外套散发出了的气息，她恍惚着，仿佛一瞬间回到了童年时外婆的老家。
外婆家四周种满了雏菊，小时候的她就是躺在雏菊中看星星，望月亮，听蝉鸣，闻风声，这样一路过来长大的。
而后来，梨漾到了该上学的年纪，就被父母接回了S城。
梨漾顿住，似乎好久没有回过外婆家了。
一年的时间只有过年时父母才会与她一同回去，看一看外婆。
许多年了，外婆也很孤独吧？
一个人，孤零零的，形单影只。
她想念肆意灿烂开着的雏菊，想念外婆家院子里的那一棵有着特殊香味桂花树，更想念慈祥，笑出一脸褶子的外婆。
于人而言，最可悲的莫过于遗忘了吧。
千艾骨节分明的手在梨漾眼前晃了晃，“怎么停住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梨漾回过神来，看着少年一脸紧张的模样，心里流淌过一股暖意。
“我没事。你的衣服......味道很好闻。”
千艾闻言，舒了一口气，随后眼里盛满了光，璀璨如星河，“你也喜欢雏菊的味道么？”
难得有个志趣相投的人出现，而这个人，又正是他所爱慕之人，这是不是说明，他和她之间，一定是有缘分的吧？
她一定也不会，忽然之间，就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喜欢啊，这是我童年的味道。”
童年？
于他而言，真是个模糊而久远的词。
他的童年，充斥着暴怒，冷淡与争吵。是整日的喋喋不休与冷嘲热讽。哦，还有低声下气的哀求。
而哀求的人，自然就是他的生父了。
当年的他，小小年纪就在那样的环境下生活，他渴望有人救赎他，而后来，在一次次的失望，争吵与殴打中，那一丁点如火星般的希望，被磨灭了。
哪里会有人救他呢。没有人。
唯有自救了，如果连这个也无法做到，恐怕他的童年就是一生了。
千艾眼底阴晦，他拧过头，耷拉着肩膀，不愿被梨漾看见他这般狼狈的模样。
片刻后，千艾恢复好情绪，转回头，脸色如常。
他声线平稳，“你的童年真是美好啊，除了雏菊花香味，还有哪些？”
“还有桂花香。你的呢？”梨漾嘴角扬起笑意。
“我啊，我的童年没有味道，是无尽的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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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艾送梨漾回了家，并在路上替她买了一份热气腾腾的虾饺。
梨漾回头，凝视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内心涌上了难以言喻的心情。
想起了先前的对话。
“我的童年没有味道，是无尽的白色... ...”
无尽的白，无尽的白么？
无色亦无味。
他究竟经历过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