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职业,大魔王?》修栉

39、结束

　　“二……”
　　维拉平静地说了第二个字。

　　西诺腹部突然迸出鲜血，他惨嚎了声，这下意识到维拉说要‘杀了他’，是认真的。
　　他没有力气去思考维拉仅仅几小时不见，就换了个人。

　　眼见维拉唇微动，又要数数。生怕接下来自己心脏或者大脑洞穿的西诺抬起手指。
　　“解！”
　　他带着怨气地说了声。
　　他手指间闪过一道蓝色的光芒。

　　一时间，化作冰的水再次流动起来。
　　而下一瞬。
　　原本踩在冰层上的爱德往下掉落时，拽住小沃金的头发，一个突进，踏上了陆地。

　　“哇啊啊啊啊痛死了冷死了啊啊！”
　　小沃金可怜兮兮地喊了几句之后，发现场中气氛诡异。

　　“王冠在我这。”

　　小沃金惊愕地看向说话的人。
　　“维、维拉！你还没……”
　　他刚想表示对对方安然无事的祝贺，但看到同伴的侧脸时，他忽然打了个寒噤，选择了闭嘴。
　　小沃金说不上是什么，只是觉得维拉不一样了。
　　他转眼看到西诺，被对方的惨样给吓了一大跳。
　　流这么多血居然还能站着吗……
　　他看向爱德，眼里是看待凶手的惊恐。
　　爱德懒得跟他解释，他防范着汉克和占卜法师。后者其实也不用他担心，早就吓得面色发白，缩在角落里了。

　　西诺默了下。
　　他没想到维拉会在优势地位上，干脆地交代王冠行踪。
　　骗人的吧？

　　维拉抬手从衣袋内取出了银白色的王冠。
　　西诺吸了口气，他这回才相信了。

　　“你……是要和我做交易？”
　　西诺问。

　　“不是交易。我们两的恩怨，就在这里解决，其余人没必要牵扯进来。”
　　“撤掉你的空间法术，在水晶石见证下，我们公平比赛。”

　　也就是说，不会下杀手。
　　西诺冷笑一声。
　　这对维拉没什么好处，因为他见识过维拉最厉害的招数：空气弹，他不可能使出来了。
　　刚才他被挟持，只不过是大意而已。

　　然而，他仍有种不安，大概是来自于几分钟前，维拉的‘杀伐果决’的影响。
　　这使得他看向占卜师。
　　“我会输吗？”他问。
　　对方闭着眼占卜了下后，对他摇摇头。
　　我不会输。
　　这里充斥着水，身为水系法师的我怎么可能输给他。
　　西诺主意打定。

　　“好。”西诺道，同时，那给予他极大心理阴影的风刃远离了他。

　　西诺立刻服下药剂，并用冰冻住了自己的伤口。
　　虽然疼得要死，但还好不深。
　　西诺镇定下来。

　　按照两人约定，小沃金、爱德、汉克和占卜师互相警戒着离开这片空间。

　　维拉走到小沃金身边，面对他担心的眼神，还笑了笑，安慰他。“没事的，出了门一直往前跑，就能到出口了。”
　　“如果实在担心我，就赶紧跑到出口叫人来治疗吧！”
　　他抱了抱小沃金，在做这个动作时，小沃金眼神闪过一丝惊讶，紧接着用力回抱他。“我会的，你可……千万别输给他！”

　　西诺听到了，也对汉克和占卜师道。
　　“不必和他们缠斗，出去后直接报出我名字，会有信得过的人来。”
　　他们点头。

　　他们后脚刚离开，西诺就操纵着水池的水向维拉开展了攻势。

　　为了警惕维拉的风刃和空气弹，西诺整个人站在水池中央，竖起了一道道坚固的冰墙，四方地把自己关在里头。这是原本对敌使用的‘冰牢’法术。
　　他同时又操纵着水流四处堵截维拉。
　　维拉却没有发起攻势，而是借助他的风，打偏水流、四处躲闪。

　　慢慢的，西诺恍然过来。
　　“你魔力已经不多了！”
　　他大笑起来，但也不敢解除自己的‘冰牢’。
　　原来如此，刚才快得不可思议的风刃，以及突然的‘瞬间移动’，都是耗费大量魔力的法术。
　　而他就是为了从自己这儿骗出同伴！甚至割舍王冠，也要确保同伴们安全离开。
　　没变啊，这个家伙。

　　十分钟后。

　　西诺大笑着，戏谑着看着被他的水流逼进了水之牢的维拉。

　　“这个结果，你没想到吧。”
　　西诺看着他。

　　“输了。”
　　维拉倒是很坦率。
　　他看了眼王冠，似乎有点恋恋不舍。
　　但还是拿起王冠，递给西诺。

　　西诺此时对维拉升起丝好感，某方面讲，他确实光明磊落得是个英雄。
　　他也解除了法术，伸出手，颇有风度地去和他握手。
　　西诺这么做并非是发自内心，而是在水晶石观测者的注视下，他必须将这件事美化为“两个队长为争夺王冠归属进行的友好决斗”
　　决斗结束了，当然也有友好称赞对方。
　　这是符合‘英雄’的行为。

　　“干得不错。”
　　他微笑着，哪怕心里再讨厌，但在有评判他行为的‘大人物们’面前，西诺会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完美的贵族。

　　维拉垂着头叹了声气。
　　“可惜啊……”

　　西诺一把拿走了他手上的王冠。

　　门突然再度打开。
　　“王冠已经找到，本次勇者大赛结束……”

　　西诺翘起了嘴角，看着一个医疗组的牧师们跑到自己面前施展神术。

　　但他下一瞬，嘴角僵硬了。

　　他身上的血迹和伤口以及疼痛，并没有随着神术一起消失。
　　这怎么回事？！

　　“太精彩了！”
　　他听到有人在夸赞，但不是对自己说的，而是在夸赞他身边那个气息奄奄、脸色苍白、一副魔力透支惨样的维拉。

　　他猛地看向王冠，这，这哪是他看到的王冠！
　　不过是一颗有一定重量的魔法石！
　　而他身上的伤痕和血迹，突然消失了，干干净净地如同从没出现过那样。
　　而他感受的痛苦，也消失了。

　　他混乱间，听到人们在交头接耳。
　　“太了不起了，这么逼真的幻术魔法。”
　　这，这不可能……

　　“听那个小胖子说，王冠也是这孩子找到的，真了不起啊。”

　　他再度看向维拉，却发现对方已经趴在一个组委会的人背上，睡着了。

　　西诺一回想，瞬间明白了。
　　从维拉开始威胁他时，就已经施展了法术，让他以为自己受了伤，需要治疗。也就没有让汉克等人去干扰爱德和小沃金的离开。
　　因为队伍的积分是平分的，小沃金带着王冠到了外面后，理所当然地结束了比赛。
　　而他这个时间还跟维拉在‘友好决斗’！
　　对方魔力透支，当然是真的，却不是一开始那些风刃，而是因为一直在维持幻术！

　　而他之前恶意伤害和威胁的事情，就算说出来，因为是幻术，没有实质性伤害，组委会不仅没有理由为难他，而且还会赞许他的法术和智慧。
　　这种情况下，叔父估计也不会替我出头。
　　这家伙，什么时候掌握了这么厉害的幻术？
　　西诺从维拉那儿赢来的‘魔法石’因为他握得太过用力，压出了深深的红痕。
　　“西诺！有没有受伤？”
　　母亲的声音带着点焦急。
　　西诺垂着头，站在原地，目光仍然瞥向一同出来的维拉。
　　“好好回答你母亲的话。”父亲有点不悦。那是当然的，他没能完成叔父叮嘱的任务。
　　“孩子也不容易。”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西诺抬头，惊讶地发现身为议长的叔父也到来了，他面上没有沮丧，宽厚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我已经和门塞特谈好。没有叫除了维拉外的人得去，我很满意。”
　　叔父似乎对这个结果也有所准备。
　　西诺虽然不知道叔父的计划，但他心情却坏了，就连叔父都觉得我没法胜过他吗？
　　他再度看向维拉，却发现他在接受科林.门塞特那个装模作样的堕落贵族的训斥。
　　....

　　科林接到‘赛场出现变故、大量魔毒症感染者退赛’的消息时，扔下一群等着他做决定的手下，拦了个街头马车，也不顾体面了，匆忙赶来。
　　才到会场，就从伤员们的痛哭流涕中，立刻得知维拉自我牺牲引开骨龙的‘壮举’。
　　在他听来，简直是噩耗。
　　他当时头一片昏沉，差点因为低血糖晕过去，这惊吓到传信的同僚。
　　他不死心，叫进去救援的同僚在里头顺带搜索维拉。
　　随着里面的尸体残块一具具运出来，科林心里越来越重：最后运出的尸体，将会是他的唯一亲人。

　　但峰回路转，随着第六批救援出来，一声有点虚弱的“科林！”，差点让他落下泪来。
　　“我告诉你那么多事情，是让你安全刷个能及格的排名！我从没见过这么没效率的行动！”
　　“瞧瞧你干了什么？当孤胆英雄去引开骨龙？这事不说多危险，它会给你积分码？你脑袋里装的是葡萄酒吗？那种东西你对抗的了？”
　　原本教训孩子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但科林这次顾不得了，在发觉维拉除了魔力透支外一切安好后，劈头盖脸地一顿骂。
　　维拉捂着耳朵，连声辩解。
　　“科林，当时我没多想啊，”
　　“我头好痛，科林你别说了啊！”
　　科林打住了，看了看他十分苍白的脸颊，听到自己似乎叹了口气。
　　他扶着维拉，向马车走去，就在这短短的十几米路中，维拉居然睡着了。
　　“去……”
　　他对马车夫吩咐到一半时，有人连身叫他的名字。
　　科林有点不悦地转过头，发现是情报司的人。
　　那人谨慎地看了看周围，走过来对科林说：“魔毒症的原因，被一堆八卦报纸给走漏了！接下来要召开紧急会议，议长要你也出席。”
　　科林神情一肃，继续吩咐马车夫送维拉回庄园后，放弃了陪同的想法。

　　维拉微微挑起右眼的眼皮，看着科林和另一人的背影。
　　他为了避免科林的唠叨，所以装睡了。
　　魔毒症的原因？
　　难道是指混血？
　　走漏消息的是一堆八卦报纸？
　　维拉忽然感觉到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