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0.太阳高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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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着自己没有课，帝俊在昆仑学院呆了一星期，太一也陪着他在小楼里呆了一星期。他们也没有再问什么，心照不宣地把曾经的死亡揭过不谈，就如同以前在太阳星上休憩或者是在天庭内谈笑的，举动出自本意。
而等送走帝俊后，帝俊道：“别太累了。”
太一弯唇。
这一周的时候，有帝俊在，所有神明都避开了他们，都当做给他们“度蜜月”的假期。趁这空闲时间，又因帝俊本源最与太一相近，蹭着几口，太一将自己的这具扶桑木身体养到准圣初期。
足够应付了。
他打算先处理手头这一些事，这学期——这半年就是帝俊专门给他处理各种事情，好专心去冲击圣人境的时间。
帝俊一开始就知道他不会有第二个选择，所以他才让玄都什么课程都不安排。要知道，现在三年级的祖龙、盘凤、始麒麟都有课程安排的。
计算了一些时间，太一选择先找正在昆仑学院里的下属。
他又悠悠地呆了一会——早在新安排的课表出来后，羲和就把她和常曦的课程时间发给了太一——等到下课时分，才掐诀去堵常曦。
常曦踩着高跟，本来职业化的笑容在面对太一后迅速真心实意，在太一招手转身后直接抛下了一群想要问问题的学生，跟了上去。
“再见到陛下，真的很好。”
她忘不了当年的太阳星黯淡，更恨的是他们全部被困在星辰之上，挽留都做不到。
陛下为他们安排好后路，然后自己离开。这让他们如何自处？如何不痛恨？
那是他们的陛下，他们誓死追随的帝王，他们效忠仰慕的神明。
太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如同对着家里幼妹。常曦配合着低头，掩饰住那一点水光潋滟。
在办公室里见到早已等候的羲和，姐妹俩跪坐一旁，太一在他们对面。
“那是我的劫数，不是你们的。”自然不需要你们去送死。
羲和道：“您是我们的陛下。”为您抵抗劫数是我们的本分！
太一对着她们道：“你也知道我是你们的陛下啊。”
那么他为所有星神提供庇护，有什么不对吗？
常曦柔柔道：“陛下是觉得我们没能力吗？”
没法保护好自己的陛下，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陛下死去——说到底，都是因为他们弱啊。
太一深觉自己说不过她们，只得放弃。
“羲和，常曦，你们，还有他们……不仅仅是下属。”太一道。
“你们也是朋友。”一发直球。
美人浅笑，面带绯色，交相辉映，尤其养眼。
太一看因自己一句而丢盔卸甲的姐妹花，刚压下心中微妙的得意，就听到羲和正色道。
“陛下是陛下，也是道友。”
她携常曦起身后退，直直跪下，行稽首之礼。
“太阴星星主羲和/常曦，拜见陛下。”
“谨代表全体星神，恭贺陛下归来。”
“星辰未灭，太阳高悬。”
“你们……”太一哑了嗓子。
两位女神起身，一者威严华丽，一者幽雅静谧，俱是难得风姿。
她们笑得温柔，敛袖为礼：“欢迎回来，太一。”
刚刚是陛下，现在是道友。
道友道友，在洪荒中，道友可以称任何人，也可以说是一种共同客套的称呼，但双方都承认的道友则不同。洪荒修道，若真心认可为道友，定有相似之处。
太一深信羲和、常曦在太阴一道的造诣不逊于自己在太阳一道的造诣，只不过他占了些优势，才压了这对姐妹一头。若不是信任，太一也不会择了羲和代掌太阳权柄。
他先是以东皇而承羲和、常曦大礼，再以道友的身份敛袖回礼。
隔着遥远的时空，他说。
“我回来了。”
……
谁都没再提刚刚的煽情气氛，太一端正坐着听完羲和讲述星神间发生的大事，然后提出疑惑。
“不合常理。”
大事就这么一两件，须知星辰何其之多，洪荒又过了多少年。怎么可能就这点事？
羲和、常曦同时一默，随后是常曦慢吞吞地说道：“您……后，星神们大多数发奋图强，几乎全部都锁了领域，禁止生灵入内，潜心闭关修炼。”
——所以，真的很少有事情发生。
都懒得出门了，怎么可能还有事情发生啊？
太一顿时失语。
他确实没料到星神会因为他断了与洪荒的往来。
想说“真的不必如此。”但肯定会被羲和、常曦吼回来，太一决定跳过。
“《封神演义》？”那本书里，更迭了不止一位星神。
羲和有礼地没说话，常曦则是把姐姐眼里含着的神情复杂说了出来：“陛下信吗？”
陛下您真的相信这本书写的是事实吗？
洪荒都是把这本小说当做志怪来看的。同时本书也位列于三教——实际上一根独苗的人教选择闭嘴——的儿童鬼故事，专门用来吓不听话的小孩。读上一章，炸裂三观，镇定专用，百发百中。
毕竟书里描述和现实认知……太惨烈了。所有孩子听完都是一脸发懵恨不得当场向天人生三问，极大方便监护人一把拎起命运的后颈带走。
“不信。”太一道，“如果真的发生了，通天和元始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那就应该是通天此生不再踏上昆仑一步。
而不是黏黏糊糊。
太一撇去自己被意识不清醒时说的话，为着神志不清的太一心酸一秒，然后说：“我要与他结为道侣。”
东皇太一，其容耀耀。
是以当太一对着羲和及常曦说完事情还忍不住抿唇浅笑时，羲和、常曦先是被这份朗朗之姿击中，当机了几分钟后，才反应过来太一说了什么。
这下子，两位星主都不镇定了。
羲和：“陛下欲和妖皇陛下结侣？”准备在什么时候？
常曦补充：“您二位最近才说开？”怎么不在一周前告诉我们？
羲和看了一眼自家妹妹。常曦抚了抚鬓角。枢庭集团名下最出名的影后本就以姿容古雅旧时韵味十足闻名，常长裙挽低鬓。常曦因着这是在内部区域，乌黑长发梳起，缀以明月坠饰，摇晃之间是长久时光沉淀下月星之主的威严显露。
然而她垂首，恭敬且肃重道：“常曦便先祝贺陛下一句。”
太一坦然接下。
羲和也敛袖，“羲和会将此事告知诸位星主。”
只是许多芳心要碎一地了……常曦想到。
洪荒、乃至许多世界之中，越是强大的存在，往往容色越加出众。因为强大意味着接近那一世的【道】，既然是【道】，自是大部分生灵的审美。
太一是堂皇正大的太阳之道，帝俊是威严雍容的帝皇之道。两者虽是不同的两条大道，但展现在外的皆是那种耀耀煌煌的美。
太一是骄阳耀世，哪怕身处黑暗也要照出一方清朗；帝俊是帝皇高坐，何时何地都能横扫八荒荡清战乱。
所以他们一个眉眼灼灼熠熠，是盛大到仿佛燃烧起来的热烈耀眼；一个眉眼华美大气，是一瞬间记起巍峨宫殿的雍容华贵。
——无一不是最顶级的美。
当年倾慕他们的生灵不知凡几，帝俊时常遇到自荐枕席的妖族，但太一少有遇见此类事。究其原因，还是东皇陛下实在是太过……让生灵不敢上前。
事实上，在一众上古仙神里，有些好战的太一也在一大波脾性各异稀奇古怪的仙神衬托之下，脾气算是不错的。真正让生灵不想上前的，是太一自身散发出的“光”与“热”。
正如生灵热爱光明、追逐太阳，却绝对不会生念将太阳星揽在怀中一样。太一虽非太阳星本星，但他是太阳星孕育出来的太阳星主、星曜帝皇，生来便带着太阳星的热浪灼灼。
温柔的光明让生灵向往、渴望抓在手中；可是太一的光明，盛大、强烈，只会让生灵仰望。
而不愿去独揽那一轮太阳。
故而从未有生灵对东皇陛下说过一声倾慕。
他俊美温和，也各种方面上的遥不可及。
哪怕是帝俊——与太一离得最近——也一再地仰望明日，愿他永悬高天。
“你们会呆多久？”这是今天最后一个问题。
“一个月。”常曦道，“然后我就需要去准备新戏了。”
常曦职业演员，羲和则是她的经纪人。
太一起身，“我很高兴。”
羲和、常曦同时茫然看他。
“你们还在，还没有变，真的很好。”
两位月神眼眶同时一红。
等太一离开后，常曦拿幻术套在羲和身上，然后扑进身后的抱枕里，声音闷闷的：“你先去上课吧。”
剩下的事，晚上再说！
她需要调整情绪！
都怪陛下，怎么就……突然好话一堆呀。
可是，她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这是真的陛下，活生生的陛下。
羲和在幻术下的面容也是微湿。
她们等了这么久，几乎以为那是陛下对她们的诓骗。就是刚刚面对面看着陛下，她们也止不住地想，这是不是一场幻术。
陛下一直都是温柔的。
而小楼中，太一也抱过抱枕，仰首目光飘忽地盯着天花板。
太阴星离太阳星地位最近，故而他也与太阴星两位星主关系最为亲近。下属、道友之外，太一视她们为妹妹。
所以。
你们何时见过我说话不算话呢？
我肯定不会丢下星神离开，所以我一定会回来。
阖目间，心疼、怜惜、恼火……等等混在一起，最后是一丝圆满。
水到渠成。
准圣中期。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0.太阳高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