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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算命半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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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搅碎了整个清晨的宁静,一匹棕色骏马在狭窄的乡间小路上奔腾起来,灰尘四起。
疾风吹乱了马前执缰少年的刘海,不断有屡屡发丝扫过清澈的眼神,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眉宇之间因为过度紧张因而拧成了“川字”。紧抿起来的唇带动他棱角分明的轮廓,透出许些桀骜与不羁,在这个初生的早晨那张俊俏的脸越发显得好看起来。当然,若是没有那痛苦的表情会更加完美。
南宫澈紧握的手中不断有冷汗渗出,手中润滑的绳子似乎随时会挣脱,因而更加用力地咬紧了贝齿。
此时,他的腰身正被身后的一双手死死扣住,让他闷得快要透不过来气。
“小柒……放开点……”他痛苦的表情中挤出了一句话,
“不要!我怕!”伴随着颤抖的尾音,尉迟音恐惧地哼了一声。紧紧闭上眼睛,又用更大的力抱紧了怀中的“柱子”。
天!腰中巨大的力让他几乎濒临窒息,胸腔的血液仿佛阻隔在腰身不再循环。这丫头这么大的力气让他实在无法想象——昨晚她竟连那几个小小的土匪也打不过。
那帮土匪……可能还被捆在树上哭天喊地,度过了他们生命中最有“意义”的一晚了吧……他不禁摇摇头笑了起来,身后那个面色铁青的少女脑子里好象总摆着希奇古怪的想法。这个来历不明的小柒,任性,霸道中却又带着那么一点儿可爱。
待到下马,南宫澈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血液似乎也回到了正常循环。
而身边的少女铁青的容颜早已转变为了淡淡的粉色,好象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刚才的一切。
此时正是清晨,初生的光斜斜地从东方脯就而来,给脚下这块石板路蔓延的热闹集市度上了一层金黄色的温暖。
“嘿!南宫澈,过来哦!”身边的尉迟音一下子不见了人影,蹦蹦跳跳地站在不远处一个小店门前朝他摆摆青色的衣袖。
“又耍什么花招了……”嘟囔了一句,他牵着马向前走,接踵而至的是尉迟音眨巴着大眼睛,朝向他发出略带命令的口吻。
“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两手紧紧抱着她阔绰地淘来的一堆玩意。南宫澈只能哭笑不得地不断跟在她身后付钱,活脱脱成了一个忠心小男佣——而且还是不要钱的佣人!
从她随意而不失风度的命令口吻中总带有一种让人震慑的威严,根本无法同她那娇小的身子比拟,言谈举止间好象总是对一切事物感到好奇,南宫澈觉察她曾经并非只是一个小丫鬟那么简单,猜度的心思中缠绕着说不清的情绪,眼前的小柒更像是一个——被囚禁已久的小丫鬟。
“小姐请留步,可否容老朽为你算个命?”
一身仙风道骨,神情清朗,五十开外的白发老者做儒生打扮缓步走来,手拿八卦镜,如拐杖般扣着一个墨笔遒劲有力“半仙”白布旗杆,随着手的挥舞在对面的少女好奇的眼神中飘扬。
南宫澈欲上前阻止,而身边那个笨丫头早就拉着那算命先生的袖子了。
“嘿,那老爷爷,你说我的命如何?”
“啧啧……”老者端详了她一会儿便不断地摇头发出赞叹:“小姐的命可谓是一步登天呐,依老夫来看,是富贵命……”
南宫澈暗叫一声“笨蛋”便放下满手的东西,纠着眉头走上前去夺过少女的手:“小柒,别听他胡说八道……”
“不嘛!”
“哎!有情人有缘无份……有缘无份。”老者盯着他的脸,晌久摇了摇手中的旗子。
“老爷爷,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尉迟音一面被拖着向后,一面回头恋恋不舍地问道。
“我说二位必是爱恨纠结,命中相煞。”他抚下下巴上苍白的胡子,又摇头叹息,扑朔迷离的眼神中有一股说不清的怜悯。
哼,胡说什么呢!南宫澈瞥了一眼,更加用力地将尉迟音向前方拉去。
白色的旗帜一挥,黑色的“半仙”即刻消失在街角,沙哑地歌颂沉入茫茫人海中。
红稣手,黄腾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
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
锦书难托。
莫、莫、莫。
“南宫澈,我要骑马!”尉迟音无比诚恳而坚定地朝他道。
“你说什么?”
南宫澈刚刚将她即兴买来的一大堆东西包裹好,慌张间从大包袱中簌簌掉下来两个泥人玩具。
“小柒,你不是怕骑马么?”南宫澈捡起地上的黑发小人,发现漏了一个,又再次弯腰俭起另一个白衣小泥人。
白衣小泥人手中抱着一只小巧的玉兔,黑发小人的背后则背着一筒箭。
是嫦娥和后羿呢……南宫澈轻瞥了一眼,悸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离。
“正是因为怕,所以才要骑啊!”她笑起来露出整齐的小贝齿,两颊而越发显得红润而精致起来。
“恩……”南宫澈心不在焉地接过话,缓缓地将两个小泥人放回了包袱去,而抬眼,尉迟音早已坐在了马上。
“唉!快下来!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我才不管呢!你答应过我了呀!哎呀……啊……”还没待尉迟音回过神,左右摇晃的身子便让坐骑马兄如绷弦之箭般掉头猛冲了出去!
“啊……”她的身子没有重心地如水草般左右乱晃,眼看着一只腿就要从马背上缓缓滑落下来,青色的丝衣贴着棕色的皮毛也向下慢慢掉……
“小柒!拉住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