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主攻]跟神谈恋爱》问月seyo

40、进山

　　齐木辰再回到旅店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却看到唐明修还待在外面，肩膀竖的很直地坐在一个小山丘上，眼神放空地看着不知何处。

　　夏天的风，即使是晚上也十分得热，带着温温的水汽，闷得让人感受不到丝毫凉意。闷得让人心情不愉快。齐木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里有点毛毛的。

　　因为夜色的掩饰，唐明修那种不甚明显的落寞情绪，就算出现在了那张寡然的脸上，看起来也很不显眼。齐木辰当然没有注意到。

　　“前辈。”唐明修站起来，朝他拱了拱手。从那晚开始，唐明修就这么叫他了。

　　齐木辰走过去，看似关心地说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吹凉风挂了怎么办？

　　唐明修摇了摇头，回答道：“心有忧恐，酣睡不得。”

　　齐木辰没有问他口中的忧恐是什么，径直走过，却在快要进店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往回看了一眼，语气微妙：“我还以为你们今天就会走了呢。”

　　唐明修神色不变，解释道：“在下本来打算今日中午离去，只是早上山里突然起了大雾，经久不散，安全起见才又留了一晚。”

　　齐木辰轻声应了一声，没有其他表示了。接下来只剩沉默无声，再没有其他交谈。一直到齐木辰消失在黑夜中，唐明修才收回隐秘审视的目光。

　　星光黯淡，黑幕低垂。

　　【他在怀疑你。】轮攸道。

　　“我知道。”齐木辰躺在床上，眼睛看着从指间泄下来的月光，别样纯洁，他眯了眼睛，在心里对轮攸说道，“但这又有什么重要的呢？”他根本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轮攸默然，不再说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唐明修一行人就离开了，去了浔山。姜离不想进山，打算与唐明修告别，云舒却叽叽喳喳地吵着要跟着自己的唐大哥。齐木辰没有跟上去，他有自己的考虑，并非要一味跟着唐明修。于是他留在了旅店，等待贾鹄的到来。

　　是夜，子时。

　　今晚是一个少有的爽朗天气，贾鹄来的时候，齐木辰正站在外面吹风。

　　贾鹄从树上跳下来，落了地，颠了颠手里的几张纸，眉毛一挑，道：“少侠要的资料我都准备好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先说好，少了我可不给。”

　　少了不给？齐木辰挑眉，有恃无恐，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出价：“一百两。”

　　“不行。”贾鹄拒绝地非常果断，“一百两银子平常时候都只够我花一个月。更何况接下来我还要一直不停换地方，好摆脱琅琊那家伙的追击，这样一来开销就更大了。”

　　“你开销大跟我有什么关系？”齐木辰玩笑道，“你又不是我的小君。”

　　“……少侠有所不知，这叫行情有变。”贾鹄忽略他后面那句话，脸上露出一个丝毫真心也没有的假笑，强行解释道，“做生意也是需要变通的嘛……”

　　“那就一百两再加十两吧，但是你得免费回答我一个问题。”齐木辰一点也不愿意吃亏。

　　“少侠还真会宰人。”贾鹄一脸无奈，还是不得不妥协了。连月奔波造成的经济窘迫让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光鲜，但其实本质上已经是个穷光蛋了，“说吧，你想问什么？”

　　齐木辰拿银子换了贾鹄手里那几张黄纸，将其收了起来，思考片刻，答道：“我想知道，浔山为什么会变成一座凶山。”他好奇以前那座钟灵毓秀的浔山现在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么一座出名的凶山。

　　【你可以问我。】

　　齐木辰因为走神没注意到轮攸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

　　贾鹄揉了揉眉头，看起来很头疼的样子：“……怎么解释呢？其实这件事我也说不清楚。我只不过在偶然间从一本野史上看到过一些有关的文字——七十多年前，琮烊帝下令封山，还留下永久封禁的遗诏。一直到五年之前，即位的新帝性情乖僻桀骜，违反祖训解除了浔山的禁令。但是据我所知，其实在解除禁令之前，浔山就已经是这幅样子了。”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贾鹄抛下这一句话，已经完成了交易，他转身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浔山的变故是因为受到了世界意识攻击所带来的波及，死气弥漫，许多生物都无法适应突然的变化而大量死亡。】轮攸说道。一百年前，它和齐木辰一起沉睡了，这番话只是经验之谈。

　　齐木辰突然有点心虚。他神游天际，又想到另一茬：“我昏迷了多久？”

　　【不多不少，正好一百年。】轮攸道，【我没想到你会昏迷这么久，不，应该说，我没想到你会昏迷，以前没有这种先例。】

　　【可能是你和我的灵力，产生了排斥反应，才会发生昏迷的情况。】轮攸的口气有了些步步紧逼的意味，【契约者，这不是我第一次好奇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究竟是谁？你会成为……的希望吗？

　　齐木辰丝毫不受影响，接口道：“孤家寡人。”

　　【……】轮攸简直呵呵他一脸。

　　没关系，它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来探究这个问题。

　　一个夜晚过去。

　　齐木辰启程，进了浔山，追赶唐明修一行人的脚步。

　　齐木辰抄着上次下山时走过的小道进了山，此时天刚蒙蒙亮，山谷中环绕着朦胧不散的雾气，遮住了视野，普通人只能看清前方隐隐约约的绿色。齐木辰不是普通人，所以没有这些烦恼，凭借着良好的视力，他一路畅通无阻。

　　唐明修为了寻找洞穴肯定会在山脚下，而且今天起了雾气，他们看不清路，肯定走不远。齐木辰不想看到唐明修死在这里，然后让他又浪费一百年的时间去等待，天知道一百年后他会不会成为一具枯骨？

　　想到这里，齐木辰直接往浔山深处赶去，位置越来越靠近之前修行的洞穴。周围的景物越来越荒凉，枯树、荒草、干泥与横七竖八的枯骨。地上爬满了形状各异的虫子，几条毒蛇攀爬在树上吐着尖细的舌头，脑袋向前倾，目不转睛地盯着齐木辰，蠢蠢欲动。齐木辰速度极快，如离弦之箭，一往无前。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震起好几只乌鸦，一地羽毛落地。

　　齐木辰脚步一顿，判断了方向后就朝着声音的源头赶去。发出声音的地方并不远，以他的速度，只用了几秒就到了。

　　！

　　眼前的场景实在太让人意想不到，绕是齐木辰也不由得眼瞳一缩。

　　他首先看到的是暗色的鲜血，顺着枝丫一滴滴地往下流。再往上，是一个人，一个将死的人。这个人神情痛苦，活着还不如死了。

　　喊红色的血液还在不停地流着，沉默地落在地上，不发出任何响声响。

　　跪坐在一旁的云舒捂着嘴，眼睛睁得很大很大，眼泪如同泉涌般流个不停，表情悲痛欲绝，悲哀得发不出任何啜泣声。她的情况也不是很乐观，浑身上下沾满了鲜血，头发凌乱，原先华贵的衣服被撕得破碎，沾染上肮脏的泥土，凄惨地挂在身上，此刻的她是从未有过的狼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