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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第一章
      我们学校是严令禁止男女同桌的,我和他是我们班里唯一一对异性同桌。
      高一开学嘛,我们那儿的惯例得暑假提前一周去军训。军训的时候班里的男生人数是偶数,女生则是单的,一个最后到的女生单独坐的。所以男生都跟男生坐,其余的女生都跟女生坐。不过因为军训期间我们是没有文化课的,晚自习也是随意看书。所以我们的位置都是自己随机坐的。
      军训结束后,到了正式开学第一天,班主任对全班说:"你们可以随便调座。"
      我们班主任的脸长得特别像一匹马,这一年里他对我很好,照顾了我很多。这也会在另一章里单独写来怀念他。
      我有一点很像我的星座天蝎座的是,不熟悉我的人会觉得我很高冷,加上我还沉浸在想家的情绪里(我们学校是不允许走读的,有特殊情况需要向校长申请。)即便是已经到校一周了,我也还没有交到很好的朋友,平时聊的几位也都是客套着聊,实际都有自己玩得好的伴,只不过他们来校时间前后不一样没能坐一起。所以趁着这次机会,大家都调着坐到了一起。
      我的同桌原来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她也有一个一同从初中升上来的好朋友,然后她就小小声儿地对我说:"吴可,你能跟林霁涵换一下吗?"
      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后来的相处也足以证明她就是个单纯的小可爱,这叫我怎么拒绝得了,而且她跟我之前也压根儿不认识,我也没有什么拒绝的必要。然后我跟这个叫林霁涵的女孩子换了座位。这个女孩子可能也被别的女孩子调剂过了,因为我换过去的同桌是一个男孩子。我实在不愿给他取个别名,所以就叫他A君吧。
      我换过去的时候稍稍打量了下他,戴着框架眼镜,很斯文,但是没有青春期男孩带镜框眼睛的那种土气,浑身都是一种大户人家的气质,很像一个高干子弟。人也长得白白净净的,有一点好看。
      不过他浑身散发着种别人说来和我很像的气质:高冷。是的,特别冷漠的感觉。我坐他边上感到他全身的器官在说:"没有什么事情不要烦我,我需要与世隔绝。"
      不过还好,我也是一个骨子里很冷漠对很多事不关心不在乎的人,所以我对他也没有太上心。不过后来晚上回到宿舍,我唯一的本班室友倒是很是为我担心:"你的那个同桌看样子不好相处诶,好冷漠。""你觉得我看起来好相处吗?"室友一愣:"你给人的印象也确实不好相处。你俩都冷得不像话,可以比赛了。"
      题外话,其实我觉得一般正常的人没有几个是真正冷漠的人。那种看起来高冷的不爱沟通的人,实际上十有八九都是慢热,都是面冷心热型。而且也并不是故意就端着架子,有的时候他们自己也压根儿意识不到自己让人觉得高冷的点在哪里。当然,"他们"中有个我。
      我记得后来高一分文理科升入高二的新班级后,我的某一任同桌就对我说,她和她的闺蜜高一的时候就留意我一学期了,每天下课看到都会在后面默默观察,觉得我这个人实在太高冷了。我的这任同桌被分到和我坐一起后,当天晚上回宿舍就被她的闺蜜问我好相处吗?也是很好笑了。
      上述的话完全适用于我,也适用于A君。
      我和A君其实之前白天就有一点简单的交流了。因为我的午间小练找不到了,我就说能不能看看他的,他倒也是很好说话,直接把他的放到了两个桌子的中间来,中间又有一些类似向我借橡皮这种细碎的小事,整体那种高冷的形象就已经化解不少了。不过这里暴露我的属性了,我确实是一个丢三落四的马虎鬼,我因为我的马虎在数学上栽了无数次大大的跟头。
      第二天,我们的数学老师刚上了一天的课,就要用晚自习进行一次数学测验。班里怨声载道,发下来的测验里好多都是没做过的题,A君自然也没做过。他暑假生了病,以至于军训的时候也请了病假没有来。所以开学来的时候才会多出一个单独的他。做完老师当场收当场改,改完当场就发了下来。这个数学老师按位置把班里同学分成了若干个小组,那次测验我是我们组里最高分,数学老师就让我当组长辅导其余的同学。
      发誓,我绝对是乐于助人的三好学生,可是我最讨厌当什么课代表组长之类的,从小学到初中,由于成绩永远年级第一(曾经的我还是很厉害的吼!)班主任们都强行让我当班长,我已经非常厌倦了。我虽然是以远高于我们学校的统招生线(统招生是免费生,不用交择校费)的分数进来的,不过毕竟这所学校是我们家乡最好的高中,加上我中考意外失误的数学——大约是从这一刻开始,我的数学开始走向不可名状的歧途吧,我以一分之差与实验班失之交臂,成为了我们高一四班的入学第一名。班主任惯性地让我当班长,被我强硬拒绝了。所以这组长,我也肯定是不乐意当的。
      所以老师一宣布我是组长,我立刻举手:"老师,我不当,我不适合。"我确实是一个非常直接的学生,喜欢我的老师会非常喜欢我的性格,不喜欢我的也会非常不喜欢我。我的性格好就好在不拐弯抹角,不好耍心机,同时我也不喜欢把一件事在心里揣摩上八百遍犹豫一整天,我非常喜欢简单明了地去解决一件事。
      这个矮矮胖胖的老师抬起头来,显然有点意外,这是她第一年教书。
      "那你推荐一个你们组的组员。"
      "A君,他想要当。"我随口一提,A君也一愣。不过愣完了"啪"给我的后背来了一拳,"谁说我想当了。"
      这是他唯一一次对我动用武力,不过只要我还记得他,我就一定会记得他对我的"毒打"!真疼!
      打完意识到自己可能用力大了,低下头凑过来说:"对不起啊,我是不是劲儿使大了。"我看见他低着的脸通红。
      我至今也没能明白,他怎么会在那个时机给我来一拳,他并不是个暴力的抑或调皮的那类男生。我只能认为他那一刻突然紧张,手不受大脑控制了。但是当下我的心里想的是:"以后你丫死定了。"然后表面上装作没什么的样子:"没关系,我不疼。"
      自打这拳之后,我们倒是快速地熟络起来了。他是个摩羯座男生,摩羯座的男生一大特点就是对陌生人拒之千里,对熟悉的人展现他闷骚的一面。至少他跟我熟了之后,冷漠的一面荡然无存。
      不太记得具体的时间,但是最多开学一个星期以内吧,他就缠着我让我喊他哥哥,我没见过他对别人撒娇,但是他对我撒娇很快便成了惯常操作。
      每天一下课,他就趴在桌子上望着我,用着撒娇的语气:"你叫我哥哥呗。"我是一个全然不会撒娇的人,朋友送外号"钢铁直女",每次他一撒娇,我就会内心不知所措,满面通红。次数多了,有一天我就义正言辞地说:"我干嘛要喊你哥哥,我应该叫你弟弟。"因为我小学的时候入学晚,所以我是比同届的好多同学都要大一岁的。所以我当时大致估计他应该是比我小的,后来发现虽然他和我同一年出生,月份却确实是比我小的。
      "好呗。"他倒也放弃得快,"那我就喊你哥了。"从此高一的一年里他就喊我哥,再没改过口。
      "哥,作业借我抄一下。"
      "哥,你怎么哭了。"
      "哥,这钱我替你给。"
      "哥,你等等,我找爸爸要老师的手机号码。"
      "哥,你要吃糖吗?放你这里了哦。"
      ……
      好多的话以为自己都忘了,回想起来才发现仍历历在目。好多好多鲜活的画面啊。其实从某种程度上他算是成全了我少女的一个青春期的梦。我实际没有那种少女的关于美好的少年的幻想。然而回想起来的时候,却反倒有了这种意味。
      他个子高高的,对旁人冷冰冰只对熟悉的几个人才会热情开朗,是个不折不扣的理科尖子生,长相也是女孩子们喜欢的帅气长相。这大约是许多女孩子幻想的那种男孩吧,这种男孩的存在仿佛让女孩子的青春都显得梦幻而美好了起来。

      我虽然是个乍一看冷漠的人,可是和我交好之后,朋友都会发现,我只不过是不爱把不相关的人和事放在心上。对于对我好,对我有意义的人来说,我从来都是那个面冷心热,刀子嘴豆腐心的简单的吴可罢了。这个人像是一场意外闯入到了我原本平淡的青春岁月里中去,在我打算永不回头封存这段时光的最后一刻,谨以此书去怀念这个特别的大男孩,还有可爱或可恶的同学和老师,还有那个最为鲜活的我,还有那段时光里所有的快乐与愁苦。
      愿我生命里这些可爱的人都以最蓬勃的生机在现在和未来尽情地生长,愿你们永远快乐而有力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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