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1熊出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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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熊都在瞬间呆住了，熊成澈竭力抑制住手指的颤抖，摸了一下杜蛮的颈部，死一般的沉寂，连同他的呼吸都快停滞了。
小熊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怔愣地伸出手想碰一下杜蛮的脸，可又犹豫不决，茫然的声音在问熊成澈：“他……他怎么了？睡着了吗？”
熊成澈没有说话，一拳砸在了呼叫铃上，拳头捏得发白，理智顿时占据了大脑，把震惊和惧意洗刷了干净，他只能想到些方法能不能急救。
扶起杜蛮的后颈，抬起他的下巴，捂住他的鼻子，熊成澈不带任何意味，只想抓住那一点唯一的期望，对着杜蛮的微张的小口，吻了下去，狠狠一呼气。
小熊迷茫地看着他急救，心里知道这是一个急救措施而已，却又本能地讨厌有人这样接触杜蛮，压抑着心里想把熊成澈一脚踹开的冲动。
然而无论熊成澈如何人工呼吸，按压胸口，杜蛮都没有了任何反应，冰凉的身体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已经微微僵硬了。
熊成澈眼神空洞地呼进最后一口气进入杜蛮的口中，依旧是徒劳，他的心都已经从惊惧变为麻木了，又有人要离开他了……这个原本会安然在他户籍里，作为伴侣的最亲密的关系者，即将也被打上死亡的注销……
“不……杜蛮……别走……”
熊成澈像是跑了十几里一般精疲力尽，无力地抱住了无知觉的杜蛮，想哭却哭不出来，眼底是绝望的死灰。
小熊怔了片刻，似乎理解了发生了什么，忽然暴起，发疯了似的猛推熊成澈，还踹了他一脚，像只红了眼的小兽：“你！放开他！放开！我的！他是我的！不许碰他！”
小熊的攻击在熊成澈看来，只是像被蚂蚁咬了一口，可这只蚂蚁却是往心口上咬，咬得他心脏痛麻无比。
“小熊，冷静……冷静，”熊成澈抱住了小熊扭动踢打的身体，“你想打就打吧，但是别在他面前，别打扰了他睡觉，好吗？”
小熊终于停了下来，一口狠狠咬在了熊成澈的手臂上，在他硬得像石头的肌肉上留下一个他竭尽全力的痕迹，呜咽了起来。
罗昭接到呼叫之前就做好了准备，走进病房就看到这一悲情惨烈的一幕，拼命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露出一副冷静忧伤的表情，带着护士走了进去。
熊成澈带着小熊离开了些许，让罗昭检查，但手就是不愿意放开杜蛮的手。
“熊上将，您这样……我们很难检查。”罗昭为难道。
熊成澈静默了一会儿，还是妥协地放开了，抱着不想配合的小熊离开了病床附近。
罗昭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番，瞄了眼病房里的挂钟，嗯……还有十分钟，足够了。
他有些心虚地瞟了下熊成澈，其实如果熊成澈冷静下来，就会发现，杜蛮这症状，就跟他当初进入冷冻手术前的假死状态一样，是用了特制药剂使人进入休眠状态。
杜蛮用的剂量不大，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就会自动醒来。
看着杜蛮嘴唇上的痕迹，熊成澈明显还做了急救和人工呼吸的……可这有什么用？
你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
“非常遗憾，上将，”罗昭拿出了医生的怜悯关怀，“杜先生应该是心脏性猝死，排除其他可能，应该是原发性心脏病，请您节哀。”
唉，昧着良心做这事……等会儿先揍死那个混蛋弟弟再说！
小熊一直在熊成澈的怀里挣扎不断，罗昭看着轻声道：“上将，让孩子单独和杜先生待一会儿吧。”
熊成澈疲惫地点了点头，放开了对小熊的束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他现在迫切需要抽会儿烟来麻痹下自己。
小熊立马跑到了杜蛮身边，不再犹豫，抓着他冰凉的手指，眼睛发红却没有一点眼泪，甚至还干得发疼。
一屋子人都出去了，就剩下小熊和作势要离开的罗昭，他走在最后，在其余人都离开的那一刻，锁上了房门，转身迅速回到杜蛮的病床前，拿出了一根透明针管。
还沉浸在悲伤中的小熊：“？？？”
罗昭冲他露出了一个他很眼熟的坏笑，然后撩起杜蛮的手臂，准确无比地刺进静脉中。
这个笑……小熊不禁皱起了眉头，回忆起了三天前那个在铁门口和他交涉的坏家伙，也是这么不怀好意地笑的。
这个医生是坏蛋！
小熊立马意识到这个问题，充满敌意地想推开他不让他碰杜蛮。
“诶！小朋友，别这样，我是在救你爸呢！”罗昭眼疾手快地注射完毕，躲开了小熊攻击，还顺手拍了拍他的脑袋，“等会儿他就会醒了，醒了带你回家，你可得乖乖的啊。”
小熊怀疑地盯着罗昭，却也没再捣乱了，抓着杜蛮的手不放。
罗昭没有再管小熊了，对着手环说了句“你小子快点来”，闪身溜出了病房。
小熊直直地盯着病床上的杜蛮，只见他的脸色居然真的逐渐从苍白恢复到了暖色，冰凉的手指都暖了起来，还在小熊的手中抽动了一下。
活……活过来了？！
小熊第一次看见这般死而复生的场景，百思不得其解 ，但终归是高兴的，不过为什么没有呼吸？
他不太放心，伸手往杜蛮鼻翼边戳了戳，学着熊成澈轻轻压了压杜蛮的胸口，不过不敢亲……也爬不上去，没熊成澈那么不要脸居然敢亲下去！
终于，杜蛮的胸口有了一丝起伏，一个呛咳从口中溢出，随之猛吸了一口气，睁开了眼，手里不自觉地一紧，握住了小熊来不及收回去的小手。
“呼——”杜蛮长舒了一口气，看见手边的小熊微微一愣，“小熊？我……”
小熊被小小地吓了一跳，忽然看到杜蛮真的活了，醒来睁眼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也是暖暖的，不是方才的冰凉，好像刚才绝望的一幕只是一场梦。
见着小熊呆呆的模样，杜蛮心里也不好受，支起身子抱住了他，轻轻地抚摸他的脑袋：“抱歉，小熊，吓到你了，我也是……没有办法……”
“为什么？”在杜蛮的怀里，小熊声音闷闷的问道。
“我想带你回家，回我们的家，好吗？”杜蛮翻身下床，轻声道，“你想跟我回去吗？小熊，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了……”
他看不到怀里小熊的神情，只能感觉到他微小的呼吸在自己的颈间，十分依恋，这是源自母体的依赖感，他们之间的羁绊，从脐带开始就产生了。
“嗯……”小熊轻轻点了点头。
病房门被轻轻敲了一下，打开了一条缝，一个身影嗖的一下钻了进来，穿着白大褂，带着医用口罩，身形和眼睛都像极了罗昭，如果不是这过于狡黠的眼神的话，或许晃眼真的看不出来。
“准备好了吗杜老师？”口罩下的声音还是那么地欠揍。
小熊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像刚才那个罗医生的家伙表现出极大的敌意，皱着眉头瞪着他把杜蛮护在身后，不让他靠近。
杜蛮摸了摸身前小小的脑袋，抬头对罗映说：“这次无论成功与否，都谢谢你，但是……”
罗映本来都要说“不客气”了，杜蛮一个转折把他噎了回去。
“但是，后面的麻烦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不是在警告你，只是希望你别被牵连了，你跟你哥都是好人，我知道。”
罗映抿了抿嘴角，无所谓地笑了笑，顾左右而言他：“看来杜老师已经知道了呀，罗医生是我哥，他把那些戒严的家伙支走了，放心。”顺手递给他一套护工的衣服。
要是现在还看不出罗昭和罗映的关系，那杜蛮就是傻了。
“别给我扯别的，反正你知道就好，”杜蛮无奈地叹了口气，拿着衣服让小熊稍安勿躁，准备换的时候瞪了罗映一眼，“转过去，还敢看？”
“好好好！”罗映立马转了过去，兴意阑珊。
他已经知道了杜蛮是omega伪装的beta，在罗昭的病例本上，想借着点小心机瞅瞅杜蛮的小秘密，虽然他是beta，不过完全不认为自己就比不过alpha，而且杜蛮看起来一点也不喜欢那个熊成澈，可为什么还要生下小熊？罗映百思不得其解。
杜蛮换好衣服还戴上了口罩，衣服里还有一件小孩穿的病号服，小熊不情愿地被杜蛮换上了，憋闷的小脸全是不高兴，似乎非常讨厌这蓝白相间的病号服，扯着绳扣想脱。
杜蛮安慰他：“乖，就穿一会儿，咱们出去就不穿了，嗯……好看的啊小熊，去谢谢罗映哥哥。”
小熊撇着嘴不肯说，对罗映这似笑非笑的眼神还是很排斥，而罗映挑了挑眉，笑道：“叫叔叔吧，小朋友，杜老师也大不了我多少。”
杜蛮拆下了额头上的大绷带，虽然还是有点晕，但已经好多了，不影响他对罗映的贫嘴无情批驳：“我可大你七岁，把你叫年轻点还不乐意了，可以啊罗映，别被我发现你的那些小心思，我只是拿你当朋友。”
说着，一把抱起小熊，六岁的小孩已经不像一两岁时那样轻了，但杜蛮还抱得住，罗映想过来帮他接手，被小熊恶狠狠地一口咬开了。
杜蛮捏了捏小熊的小脸，越在紧张的时候越想笑，于是逗他：“你是小老虎吗？这么喜欢咬人，是不是要长小牙了，等会儿我去给你买个磨牙棒。”
罗映捂着被咬出了两个牙印的手，在杜蛮看不到的地方回敬了小熊一记眼刀，然后拉好口罩，小熊也戴上了口罩以遮掩面目，杜蛮微微垂下头，跟在罗映身后，悄然走出了病房。
杜蛮全程不太敢抬头，侧抱着小熊让他装作睡觉的姿势，前面的罗映倒是昂首挺胸，步履如风，走出了寻常医生的风度，临危不惧，周围戒严的人都把他当作了罗昭，并无排查防备。
身边不时穿过一些穿着军装的人，有的是普通军装，而有的一看肩章就知道不是低级军官，医院里不似往常人来人往，所有人都在低声交流，熟悉而又陌生的Q国口音充斥在杜蛮耳中，心里五味杂陈。
又要离开了，我的故国，希望，还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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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台抽完了烟，熊成澈紧蹙的眉头还是没有放下，眉目间还是年轻的，却仿佛染上了沧桑的霜尘。
回到了杜蛮的病房前，他的身体应该还在里面，没有他的命令，医院暂时不会收殓到太平间，说不定小熊还在里面哭，他一时间更不敢进去了。
病房门口的卫兵有些局促地站着，他可不敢告诉熊成澈他方才离开了会儿，去帮个护士美女的忙去了，几乎是赶着熊成澈回来的时间回到了岗位，嗯……希望一切正常。
熊成澈默默地站在病房前盯了一会儿，越发觉得不太对劲，忽然大步走了过来，猛地推开门——
病房内，空无一人。
本该躺在病床上的杜蛮消失了，一张字迹潦草的字条搁在枕头上：
别怪罪任何人，我带着小熊离开了，他是我的孩子，只能是我的，不属于你们熊家。
谢谢你在医院照顾我，抱歉，后会无期。
——杜蛮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1.11熊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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