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魏落

14、第 14 章

　　秦深罚跪到半夜，直接就在老宅过夜。一早刚醒来，就听见母亲敲门。秦深去开了门，林美莲看他气色还好，放心了许多，老爷子毕竟年事已高，下手也没了年轻时候的力量了，不然扎扎实实地挨了鞭子又跪了12个小时，哪里坚持的住。秦深问：“您怎么这么早过来？”
　　林美莲说：“我要是不早点过来，你不是早就跑了。”
　　秦深一笑，还是母亲了解自己，他确实准备早早离开。不说大家对他和袁浅之间的好奇让他难于应付，更重要的是昨天袁浅匆匆离开，而自己后来给她发的消息都没有回应，他有点着急，想快点见到她才能安心。但是他的心思不能让林美莲知道，秦深说：“妈，您真有意思。我能跑哪儿去！”
　　林美莲说：“我还不知道你。放心，我不留你，你现在有自己的家了，是该回去，浅浅对紫环路肯定也还陌生，一个人住在那边肯定会有不适应。”秦深听的有些不明白，浅浅？紫环路？这是什么意思？林美莲没有发现秦深的疑惑，自顾自地说：“我看浅浅还年轻，又还在读书，难免照顾不到你。可是浅浅说你们目前住在那边比较方便，要不我给你安排个阿姨过去？”
　　秦深听到这里忙说：“不用，我们自己能行。”林美莲不赞同，刚要开口，秦深接着说：“我们现在正是需要独处的时候，您就别插手了。”
　　林美莲一听，觉得秦深说的有道理，忙打消了自己的念头，说：“是是是，独处好，两个人好。深深啊，你看，虽然你们还没有办婚礼，但是已经领了结婚证了，我觉得孩子可以考虑...”
　　“妈，浅浅还在读书呢。”秦深及时打断了林美莲的话，光听到他表明心意就吓到的袁浅要是听到这话，大概会直接晕倒吧！
　　林美莲不在意地说：“不是还有半年就毕业了吗？现在要是怀上的话，到毕业正好才显怀。”
　　“妈！这个您就别操心了。我们自己知道。”秦深连忙搪塞了母亲，赶她离开，“您出去吧，我换衣服回去了，浅浅快起床了。”
　　林美莲被秦深关在门外，还在想着，自己应该很快就能抱上自己的亲孙子了。

　　袁浅坐在更衣室盯着手机发呆，笑笑换好衣服出来说：“浅浅，你怎么还在看手机啊？”
　　袁浅放下手机，其实昨天晚上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她就看了信息，秦深问她睡了没有，看到信息的时候袁浅的脑海里只有秦深说喜欢的灼热表情，袁浅觉得手机都烫人了，直接关掉了手机。早上打开手机，才觉得自己没有回复消息是不是有些不礼貌，可是时机已经不对，袁浅不知如何是好。听到笑笑的声音，直接将手机收进柜子里，说：“我们出去吧。”
　　袁浅和笑笑出去，其他同事已经在摆放新鲜的蛋糕了，两人连忙上前帮忙。袁浅也没了时间再去想其他的。
　　咖啡厅的位置好，有许多白领都在这里打包早点，所以早晨的这个时间算是咖啡厅的一个高峰期。袁浅熟练地在收银台操作，就算已经开始排起队伍了，袁浅也不急不燥，语气轻柔地询问对方是打包还是在店里就餐，刷卡还是现金，是否有积分卡。丝毫不乱，就算有个别着急的客人担心上班迟到开始急躁，在袁浅的微笑下也不忍开口责难。
　　秦深不敢随便去学校找袁浅，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进来，没想到今天真的是袁浅的班。找了位置坐下来，看到袁浅的样子，心里暗暗不是滋味，对别人都笑的这么温柔，自己表个白就吓的落荒而逃，连信息都不回。
　　笑笑拿了点单器过来，看见是秦深，“咦”了一声，见秦深直直地盯着袁浅，心下了然，开口说：“先生，浅浅今天值柜台的班，您要是想跟她说话，可能需要您自己去点餐了。”
　　秦深听完她的话，问：“很多客人为了跟她说话，就算不是外带也会亲自去点餐？”
　　笑笑点头，问：“需要我给您点单吗？”
　　秦深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走到队伍最后。
　　笑笑微笑地收起点单器，去给其他的客人点单。

　　袁浅低着头看显示器，说：“请问需要什么？”说完抬起微笑的脸，就看到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就是能感觉到在生气的秦深，有一刹那的失神，“你怎么来了？”
　　秦深不满，这是什么话？他不能来？“我来吃早餐。”
　　“哦。”袁浅有点回避他，毕竟落荒而逃的是自己，没有回信息的也是自己。
　　就一个“哦”？秦深有些恼火，他刚才还听见她跟别的顾客推荐蛋糕，还询问上次蛋糕的味道，熟稔地询问是否还是老样子，说的可多了。秦深说：“你不跟我推荐一下吗？”
　　袁浅说：“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秦深说：“我也是这里的老顾客，你为什么不记得我喜欢吃什么？”
　　“我，我没见过你。”袁浅无辜地说实话。
　　秦深一愣，想起来自己平时都是让闫涛帮他买的，暗自后悔，要是自己亲自来买，是不是早就认识她了？意识到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秦深淡淡地报出自己要的东西，“火腿奶酪三明治，一杯拿铁。”
　　袁浅点单的手犹豫了一下，说：“早上别喝咖啡了吧？”说完担心地看着秦深，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是有些逾距了，忙接着说：“点好了...”“那你给我点吧！”两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袁浅咬了咬嘴唇，说：“我给你换了鲜榨果汁，我们的水果都很新鲜，可以吗？”
　　秦深当然点头，她给他点的，就是毒药也喝啊！
　　袁浅说：“那你是在这里吃还是打包？”
　　“在这吃。”废话，他又不担心迟到，当然在这里多看她一会了。
　　“那你是现金还是刷卡？你有积分卡吗？”
　　见袁浅的语气又像对待一般客人的样子，秦深缩回掏钱包的手说：“我忘带钱包了，你给我买。”
　　离得近的人听到这话，都对秦深露出奇怪的眼神，秦深丝毫不在意，只看着袁浅的反应。
　　袁浅一愣，倒也是很快反应过来，说：“好，那你去坐着吧...”话没说完，身后传来声音，“小袁姑娘，我来我来。”袁浅抬头，看见闫涛站在秦深身后。
　　秦深回头，闫涛说：“秦总，您怎么今天自己过来了？小袁姑娘还是个勤工俭学的学生，您怎么好意思让她帮忙？还这么霸道。”说完又对袁浅说：“小袁姑娘，你别介意，我们老板平时习惯下达命令了，说话可能奇怪了些。”
　　“闫大哥，没事。”袁浅只能笑着对闫涛说。她也明白为什么秦深说自己是老顾客而自己对他没有印象了。面对闫涛递过来的会员卡，袁浅看着秦深露出的表情，实在是不敢接，只能笑着对闫涛说：“闫大哥，其实是我说要请秦总的吃的。”
　　秦深满意地点点头，真是的，我老婆给我买吃的，多美好的事！
　　闫涛是听见秦深说让袁浅给他买的话了的，以为袁浅是被秦深给吓到了，说：“小袁姑娘，没事，秦总给你开玩笑的。”又对秦深说：“秦总，您别敲诈一个小姑娘啊，我跟您说，她...”“你给我过来。”秦深不等他说完，直接拽了他去空桌坐下。袁浅也松了一口气。

　　闫涛坐在秦深对面，还在说：“秦总，您可能不知道，这个小袁姑娘她的情况真的很不好，就这37块钱，够她一天的伙食费了，您看您又不缺这一点...”
　　“她一天吃饭只花37？”秦深抓住重点，打断闫涛的话询问。
　　闫涛条件反射，马上回答：“是啊，而且有时候还花不到这么多，有时候蛋糕店没有卖完的蛋糕她还会带回去当第二天的伙食...”
　　“你怎么知道的？”秦深又一次打断了闫涛的话。
　　闫涛实在是当惯了助手，对于问题总是迅速反应，“有时候来给您买下午茶的时候，店里人少，我这来的频繁，跟她熟了，就多聊两句。”
　　“我记得你结婚了。”秦深立马警觉。
　　闫涛说：“秦总，您想啥呢，小袁姑娘才多大啊，我就把她当个妹妹...”
　　“她是我老婆。”秦深阴恻恻地说。
　　“妹...老婆？”闫涛差点摔倒，反应过来后，看着秦深，发现他的表情不是开玩笑，一脸惊疑，“您前几天不是还在相亲吗？”
　　秦深说：“我们前天领的证。”
　　“真..真的？”闫涛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刚才说了些什么来着，应该没有说出不该说的话吧？不过秦总怎么跟小袁姑娘认识的？他们年龄差挺多的吧？小袁姑娘还是学生怎么会结婚呢？秦总不会得妄想症了吧？
　　“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秦深不满闫涛对他露出的一副他欺骗少女的表情。
　　“不像。”闫涛老实回答，就是因为不像开玩笑，他才疑惑啊！
　　秦深懒得管他在想什么，只将自己的话说完，“这件事情你知道就好，以后该保持的距离自己注意。”
　　闫涛听明白秦深这句话的意思，连连点头，没想到秦总年龄这么大了，还是个爱吃醋的人。

　　早高峰过去，袁浅整理柜台，笑笑走到她身边，说：“浅浅，这次这个挺有耐心的，这都过了上班时间了还等着呢，要不你就去跟他说说话，好歹人家也是为你宁愿上班迟到的。”
　　袁浅早就看到秦深还坐在那，她只是不敢上前。听到同事误会他也是爱慕者，下意识解释：“他是我朋友，找我有点事。”
　　笑笑说：“哦，那你快去，这里我收拾就好。”

　　袁浅走到秦深面前，秦深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袁浅无奈，只好自己先开口：“闫大哥呢？”
　　秦深淡着语气说：“他是我秘书。”
　　袁浅点头，心想，老板可以不上班，但是秘书却是应该按时上班的。
　　看她的表情，秦深就知道袁浅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只好说：“闫涛是我的秘书，你叫他闫大哥是不是不太合适？”
　　袁浅为难地看着秦深，她一直就是这么叫的，而且她认识闫涛的时间比认识他的时间早多了。
　　秦深见她不说话，知道她是在纠结该怎么称呼闫涛，这件事情也不急于一时。秦深说：“为什么没回我信息？”
　　“啊？”袁浅一时没有跟上他的思维。愣了一下，才撒谎说：“我睡着了。”
　　秦深也不拆穿，接着说：“那今天早上醒来为什么也不回？”
　　袁浅看着自己的手指说：“信息是晚上发的。”言下之意就是，昨天晚上的信息早上回睡了就很奇怪了吧？
　　秦深说：“那你也可以问问我起床了吗？吃早饭了吗？”秦深说完，袁浅依旧只是低着头，不说话，秦深说：“我说喜欢你，让你很有负担吗？”
　　袁浅一惊，抬起头说：“我...我们...没...”袁浅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说了一句“没有”。
　　秦深说：“那你呢？你喜欢我吗？”秦深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可是他又忍不住想问。
　　袁浅犹豫了一下，说：“我们已经结婚了。”
　　终究不是自己想听的答案，秦深眼神黯了黯，最后也只化作一丝轻叹，自己还是太异想天开了，以为她也会和自己一样，在短短的时间就喜欢上对方。
　　袁浅只是不愿意撒谎骗他，可是秦深不说话了，袁浅有些紧张，她不想惹他生气。在思考该说点什么的时候，秦深开口了，“中午一起吃饭？”
　　“不行。”袁浅说完，又急忙解释，“我们中午没有休息的时间，都是点外卖在后台轮流吃饭。”
　　秦深皱了皱眉头，说：“如果太辛苦，你可以...”
　　“不辛苦。”袁浅急忙打断秦深的话。昨天秦深明明是支持她打工的，难道反悔了？
　　秦深慢慢说完自己的话，“你可以换个其他的工作，或者我也可以给你安排。不过看来你并不需要。”
　　袁浅知道自己误会他的意思了，连忙说：“对不起。谢谢你。”
　　秦深只有挫败感，站起来。袁浅连忙跟在他身后，走到门口，秦深回头，袁浅直直望着他的眼睛，认真等待他要说的话。看着她这幅模样，秦深心里憋着的烦闷突然就消散了许多，轻声说：“以后不要不回我的信息，我会胡思乱想。”
　　袁浅眨眨眼睛，乖乖点头。
　　秦深忍不住，伸手想抱抱她，可是看到咖啡厅里几双八卦的眼神，最终只是拍了拍袁浅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