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温柔》将令仪

12、chapter 12

　　程自行最终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了。
　　余念看着他的背影，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是莫名觉得他孤单影只也挺可怜。

　　身边的陈驰连连瞄了她好几眼，发现她还傻站在原地，忽地觉得她呆，轻笑道：“怎么？你还舍不得他？打架打出感情来了？”

　　余念这才回过神儿，斜睨了他一眼，质问：“你是不是在跟踪我？”

　　陈驰没有反驳，耸了耸肩，悠悠沉沉地说：“这都被你猜出来了啊！”

　　“那你跟着我做什么？”余念被他这婉转的语调弄得有些心不在焉，想生气又觉得不应当，只能生硬地问他。
　　毕竟，他从没做出不利于她的事，反而倒是让她因此欠了人情。

　　陈驰“唔”了一声：“我琢磨着你今天没打够程自行，肯定还会找机会的。既然不在学校里，那就只能在校外咯。话说回来，看你们这样那样，挺有意思的。”

　　这大抵就是他的解释。
　　余念眉头一跳，觉得分外无语，抬手猛地朝他臂弯一锤，而陈驰也没躲。四下阒静，这一声倒是分外清脆。

　　江宇兄妹俩看情况不妙，估摸着两大佬要互殴，赶紧找个借口偷偷摸摸溜了，省的一个不小心火烧到自己身上。

　　余念：“……”

　　-

　　夜深人静。高楼大厦里的灯陆陆续续熄灭了，许多人纷纷进入了梦乡。

　　余念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刚插进门锁里，门就被从内而外打开了。瞬间，好似天光大亮，白炽灯的灯光直直打进她的眼中，刺得她有点疼。

　　而林娟开完门就坐回了客厅的靠椅上，神色疲惫，但不妨碍她脸色的难看，像是要将余念生吞活剥了一样。

　　余念眼皮撩了撩，并没有什么感觉，自顾自地在玄关处换上拖鞋，不紧不慢地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果不其然她刚走到客厅，就被林娟叫住了，林娟压抑着愠怒，看似平静地开口：“我让你去上学不是为了让你去当女流氓，学人打架的。我是正儿八经送你去学习的。”

　　余念默了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抑或者是她有的时候已经习惯了沉默。
　　有的时候她甚至在想，如果林娟说的不是这句话，而是“你为什么和别人打架啊？是有什么矛盾吗？”这些，会不会她就愿意开口去解释什么。

　　林娟看着她这副模样，更加生气：“我说话你一句都不睬，你有什么用哦？打架得用？上了这么好的高中，身边那么多好的同学，都没能改变你？你真是让妈妈操碎了心！”

　　余念一阵恍惚，从心底排斥听到这些话，转而快步跑进自己房间，关上门。似乎只有这样，她才有喘口气的机会。

　　可林娟就连这个机会也不给她，自顾自气冲冲地又“哐当”一声推门而入：“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每天供你吃供你喝，你就这么对我？”

　　“妈……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我刚到家……”余念艰难地开口，虽然她知道可能并没有多少用。

　　“怎么了？做错事还不能给人说了？不说你会长记性吗？”

　　“……”

　　后面的话，余念已经听不进去了，无非就是那些话翻来覆去。

　　莫名的，她忽然想到了陈驰。
　　她想，要是陈驰遇到了这样的情况，一定早就肆无忌惮地硬刚上去了吧。
　　而不是像她这样。
　　畏手畏脚。

　　“……不行，你舅妈毕竟不是你们班的，不能天天看着你。我得打个电话给你们班主任，让他天天盯着你，不能任由你胡来。”林娟灵光一闪，想到什么便做什么，立刻就回客厅拿起了手机，找到王群的号码便拨了过去。

　　这一瞬间，连余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竟然直接冲过去将林娟握在手里的手机打落到了地上：“妈！您别打！”
　　她真的怕了。
　　怕这么好的王群老师会成为下一个戴林昊。

　　林娟眼睁睁看着自己手机摔到地面，心中涌起怒火来，拿起搁在一边的扫帚就往余念身上打，口中还喊着：“你现在能干了！”

　　余念硬生生地挨了那一下，只觉得后背火辣辣地疼。
　　她眼泪都要蹦出来了。

　　林娟看到她这样子也不好受，登时口不择言：“我真想不管你！我要是知道你是这个样子。我当初都不会生下你！”
　　说完，她将扫帚直接扔到地上，“哐”的一声，砸进人的心里。

　　余念的手指微颤，看了眼那把扫帚，转而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

　　翌日天蒙蒙亮，余念就醒了。一整个晚上，她都是趴在床上的。后背被那一扫帚下去就有了淤青，根本不能仰着身体睡觉。
　　要不是太困，她甚至都不相信自己趴着也能睡着。

　　她早上洗漱完毕，狼吞虎咽了一顿早饭后就到了学校。

　　直到早上大课间跑操点名，余念才发现程自行没来上学。
　　但她也没多想。

　　等到又过了一个星期，她才听岳莹莹说起，程自行是转学了，再也不来了。

　　陈驰知道这件事后，没什么表示，只随口说了一句：“可能他觉得没脸见人了。”

　　余念想了想，觉得还挺有道理。
　　因为程自行开学时莫名其妙针对她，使得很多人都对他都没什么好印象。加之在班级里相对活泼的岳莹莹站在了她这一边，几番宣扬之下，班级里愿意真心和程自行结交的几乎没有了。

　　可能正因为如此，程自行自己也觉得自己待不下去了。
　　总不能是因为她昨晚说的那些话吧。

　　想通了这些，余念便没有再继续想下去，很快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毕竟，程自行的离开对她是好事。

　　-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开始高中第一次月考。

　　余念在月考之前，上课只带了一只耳朵，从来没有仔细听过。课后回家也随便做做作业，把会做的一下子圈了起来，稍微难的从来没考虑过，便放回了包里。

　　几乎是可预料的，她这次月考的水平。

　　可当她看到她数学试卷上鲜红的60分时，她还是惊讶了一下：“……我及格了？”

　　陈驰听到她微诧的声音，微微转头瞥了她一眼，轻哂了一声，抬手拿起搁在桌边的水杯，仰头喝了一口，又放了回去。

　　“你笑什么？及格很不起眼吗？”余念觉得他在嘲笑她，有些不服，朝他的试卷上看去，正好看到一个鲜红的“150”分。
　　一瞬间，她似乎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就在她准备转头当缩头乌龟时，前排的男生忽地掉头看向她说：“及格分是90。”

　　余念：“……”
　　我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已，不用再强调了。

　　陈驰却没有放过她，还佯装好奇地问着：“小同桌，你的记忆还停留在小学吗？”

　　余念睖了他一眼，唇一掀：“……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