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二章 事实真相（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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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夕冷笑：“一个老东西而已。看，就算是孟星宇他们，不也拿我没办法吗？他们真当别人都是傻子，观何谓眼睛就知他非善男信女，何谓也从未在人前露过法力，琉璃一看就不是丫鬟，他们的身份只要稍加观察并不难猜。还有你，你自诩聪明，以为控制住我了吗？我派人戳破何谓身份，你顺水推舟就是你最大的败笔！你以为这些人类捉妖师能对付蜘蛛精？天真！我今天就要这楚府变成修罗场！别以为你派人保护楚千来他就可以安枕无忧，楚家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楚无痕认真将楚明夕从头到尾看了个遍，最后所有情绪都掩藏了，神色自如道：“明夕，你了解我的，谋定而后动，你以为我真因伤心就丧失了理智吗？”
楚明夕一顿，先是防备，而后环顾四周讥讽道：“我确实了解你，你有一个致命弱点，就是自以为是。你若想利用孟星宇他们对付我，早就告诉他们实情了，是你自己蠢，念着你母亲的遗愿，处处配合我，故意让他们误会。”
楚无痕冷冷道：“楚明夕，你知道我有什么地方是你永远都比不上的吗？第一，我的命格；第二，我心智极坚，不会被任何东西控制，蜘蛛精也不能。”
说完，楚无痕拿出精魄珠，放在法阵上。
“你能和魔鬼交换，难道我不能吗？我心智极坚，若不愿意，蜘蛛精永远占用不了我的身体，若我愿意，你猜猜，我会交换什么？”
楚明夕倒退几步，脸色发白：“你疯了！”
楚无痕满眼充满决绝：“祖母是我最后的底线，你不留一丝余地给我，我便要和你鱼死网破！”
楚明夕死死看着楚无痕，知晓她的手段，心中也是惧怕万分，满是恨意道：“你为了杀我，不惜魂飞魄散？”
楚无痕轻笑：“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我要杀的是蜘蛛精，我要保的是楚府，从来与你楚明夕无关。”
楚明夕切齿大喊：“啊啊啊啊！楚无痕！”
就在此时，因为法阵缘故，蜘蛛精被招了出来。
楚无痕道：“我愿与你立下契约，将身体交付于你，只要你帮我对付她。你怎么伤的我祖母，就怎么去伤楚明夕，她不需要聪慧的头脑。”
楚明夕近乎疯癫地跑到蜘蛛精面前：“我们合作那么多年，你相信我，她要害你！”
蜘蛛精蔑视地笑了：“害我？就算她想报仇，也要有本事才行，若魂飞魄散何谈害我？相信你？我观察楚家这么多年，认真佩服的还真就只有楚无痕一个，这小姑娘意志太强了，我夺不走她的身体。”
楚明夕恐惧极了，口不择言道：“不！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还有用！要不然，你用我的身体，你帮我杀了她，杀了楚府所有人！”
蜘蛛精哼笑道：“若是六年前你就这样说，或许我还有兴趣，可惜我见到了楚无痕，有她这样的命格，还需要你吗？”
楚明夕心里冰凉一片，她这才明白楚无痕刚刚说过话的意义。她，还是输给了她。
再后来，就是孟星宇见到的那一幕，蜘蛛精控制了楚无痕的身体，重创了楚明夕。
原来，这才是真相，他们所有的猜测都是错的，自始至终最无辜的人就是楚无痕。而楚明夕为非作恶的理由中还有他的缘故，他居然一无所知。
还有那句，楚无痕也喜欢他。
原来是真的，楚无痕真的喜欢过他，可为何二人会是这般结局！
艳娘说得对，这真相有谁在乎，又说给谁听？逝者已矣，无论怎样，楚无痕也不会再回来了。若有可能，楚无痕是不愿他知道真相的。
在巨大伤痛的作用下，孟星宇的手不受控制的扼住了楚明夕的脖子，并渐渐收紧。
艳娘大惊失色，使劲捶打着孟星宇的手，喊道：“楚明夕是罪该万死，可二小姐到死都保护了她，你难道要让二小姐走得不安心吗！”
孟星宇像被烫到了一样，急急收了手，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楚府。
孟星宇浑浑噩噩地来到了莫来赌坊，进了他们六年前曾来过的包间。
“让周兴志过来见我。”
一会儿的功夫，周兴志到了。
孟星宇眼中没有焦距：“我杀了楚无痕。”
周兴志拳头紧握，最终也没冲动地过来打人，只是切齿道：“我知道。”
“可以跟我说说她的事吗，她每次来都做些什么？”
周兴志极力压制自己的厌恶和仇视，冷冷道：“孟少爷就别落俗套了，什么失去的永远是最好的。现在了解有什么用，小姐能活着回来？还是你也想知道那个令人不甘的答案，想问小姐有没有爱过你，是不是只是利用你？孟少爷还在乎这个？那对不起，我只是区区下属，小姐的事我们管不了。我奉劝孟少爷不要徒增烦恼，哪来哪回，自此当个斩妖除魔的逍遥侠客！”
孟星宇神色阴沉道：“你不说也可以，我用我孟家所有财产在这里赌，看看你这赌坊能不能让我整垮！”
“孟星宇你不要欺人太甚！小姐不论做了什么，是对是错，人死如灯灭，什么罪都赎了，什么债都偿了！你还要如何！”
孟星宇神情转淡道：“听你如此说，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难怪何谓没问出什么关键。去，把幕后真正的老板给我喊来。”
周兴志懊悔，言多必失！
孟家财力雄厚，孟星宇是修仙高手，真有心，赌场必亡。权衡之下，他还是去了。
一刻钟后，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庄严妇人走了出来。
无论是周兴志，还是这妇人，都是一身白色孝衣，再次刺痛了孟星宇的眼睛。
妇人坐到孟星宇对面，说话听不出悲喜：“听说你想见我。”
孟星宇觉得眼前之人有点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我是以前柳湘夫人从老家带来的掌事姑姑，夫人去世后，我表面说是告老还乡，实际在帮小姐打理赌坊。”
孟星宇立即站直，收了散漫神色，端正行了一礼：“原来是郑嬷嬷，晚辈孟星宇刚刚失礼了。”
“算起来我也算看着你长大，当得起这礼。既如此，我也就开门见山了，小姐已去，你又何苦咄咄逼人？”
孟星宇眼神微闪：“嬷嬷误会了，无痕是星宇所爱，我只想多了解她的过去，牢牢记在心里，她将自己藏的太深，才会那么累。嬷嬷也不必再顾忌，我已知晓真相。”
郑嬷嬷没想到孟星宇心思转得这么快，微愕道：“小姐心思重，智慧和手段皆不凡，是哪个环节露出了破绽？”
孟星宇恨声道：“因为她心太软，放过了楚明夕！”
郑嬷嬷重重一叹：“原来如此。小姐什么都好，就是对自己太狠，对别人心又太软。”
“是，我明白，这是她的选择，我无能为力。无痕重情，即使楚明夕坏事做尽，她依然给她留了一线生机，为了老夫人，她舍了自己，也舍了我。”
见孟星宇如此委顿，郑嬷嬷不禁心酸。
孟星宇长长吐了口气：“人已不在，我还怪她无情作甚？嬷嬷，我只想知道无痕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吗？”
“小姐一生拘于楚家，我们也很少见面，但我知道小姐心中是有你的。她让我们一直打探你的消息，每每看到你在师门功法大进，得了师父表扬，都会开心好几天。她打探你的喜好，还为你做了一些礼物，盼着与你见面。为了与你长久相守，她还打探了延寿方法。十五岁那年，她听说你回来了，好生开心，但我们将你为了退婚不惜挨家法的事告诉小姐后，她整整发了一天呆，将给你做的礼物都烧了，并告诉我们，以后不再打探你的事情。自此，小姐的笑容也少了。”
孟星宇身体抖得厉害，眼角红了，紧咬牙齿不让自己失态。
“后来就是你陪小姐来赌坊的那次，她暗自与我们会面研究楚家人，刚出门就被妖怪袭击了。楚家有十分之一的家丁都是我们的人，负责保护小姐、传递消息、互相掩护，小姐在楚家躺了六年，我们查了六年，当她能恢复行走后，在我们的掩护下悄悄来到赌坊，看了我们查到的所有资料。小姐那时应该已经知道楚明夕的事了，所以心情才会变得非常不好，可惜我们愚钝，猜不透这里边的秘密，也不明白小姐的心思和筹谋。等一切尘埃落定后，我才猜到楚明夕才是幕后黑手，因为我了解小姐对楚明夕的感情，她绝不会牺牲楚明夕，不，小姐这样的心肠，不会牺牲任何人。她一步步填平楚明夕设下的陷阱，一次次给她机会，不惜引火上身，将你们的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小姐那么聪明，哪会不知你们在查她，你们查到的都是她想让你们知道的。本以为事情可以结束，可楚老夫人也出了事，她悲愤愧疚，决定用自己的方式保护所有人，就由寿数不多的她来结束这一切，由她始由她终。其实我也恨过小姐，我知道楚明夕在小姐心中分量很重，可值得她抛弃我们所有人吗？”
孟星宇不自觉间捏碎了手中茶杯，紧紧攥着碎片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孟星宇控制着他残存的理智：“她应该相信我，应该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对付蜘蛛精！”
“我也曾劝过，可小姐说，既然是无法走到最后的人，她不愿一再拖累你，你已为她蹉跎六年，不计生死，这次甚至与妖族走到了一起，你这样有原则的人，为了救她与妖族达成某种利益交易，内心一定煎熬过。她恨自己，怕你会身败名裂，也怕你以后会为她失去更多。更何况，你二人命格一致，你的身体更强壮更适合养魂，她怕你有一天为了保护她去牺牲自己，才一人走上这条路。”
孟星宇悲呼：“我是修仙之人，怎的也比她强！糊涂！”
“小姐不是糊涂，是害怕再次看到你受伤。”
孟星宇完全愣住：“再次？”
郑嬷嬷微微一顿，然后了然，悲悯地看着孟星宇：“怪不得，原来你是不记得了，我就说，这份姻缘是你自己求来的，怎么长大后会如此抗拒。”
孟星宇脑袋嗡嗡作响，喉头发涩：“嬷嬷在说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
“唉，真是造化弄人。小时候你、怀宇、小姐和楚明夕算是青梅竹马，天天在一起玩，关系非常好，特别是你和小姐，一天见不到都想对方。当时你父亲还开玩笑说要给你二人定娃娃亲，你听说了，也坚持要把小姐娶回家，天天在一起。被你娘和夫人回绝了，说现在你们还太小，不应被未婚夫妇的名头牵绊，若真有缘分，日后定会在一起，若无缘，反而不美。你听了大吵大闹，还趁大人不注意教唆小姐私奔。我们看到你留下的字据，自然吓得不轻，急忙一起去寻找，你娘和她的嬷嬷，我和夫人终于在一片树林里找到你们，我们赶到时，你已受伤昏迷，有个小妖想杀了你，是小姐挡在你身前救了你，最后是你娘求得的一个符咒击退了妖怪。夫人请了很多大夫和修仙人士，才将小姐救了回来，可小姐自那以后，身体伤了根基，阳寿减半。有个道士说，你二人命格容招惹邪祟之物，男孩根骨清奇，希望带回去修行，女孩伤重无法移动，只能好生将养，等长大后再想办法，两家无奈，只好照办。听从道士建议，楚老夫人精诚感人，远去佛门为小姐求了一道平安符防身，之后才安全了些。你二人病好后，你娘说什么都要给你二人订下亲事，承诺要照顾小姐一生，其实夫人心里一点都没怪罪过你，只是怕你娘愧疚一生，只好答应，但约定此事绝不再提。”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事实真相（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