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请自救》江上鱼肚白

12、*12

　　宋铭像个少爷，他是宋倏的弟弟，可是二人从性格品性到穿衣打扮都天差地别。

　　今天，为了给宋倏庆生，特地西装革履，让司机高调地将他送到宋倏上学的这所寄宿学校。他如此高调的出场，吸引了这个学校不少少男少女的欢呼雀跃，他并不介意大家纷纷揣测自己跟哥哥的关系。

　　没办法，既然宋倏喜欢低调安静，他偏要卷着他走进众人的目光和谈论当中，他怎么能让宋倏好受呢？

　　中午，宋铭在食堂的角落拦住宋倏，把他盛的饭全都倒了。

　　宋铭双手按住宋倏的肩膀，把他控制在座位上，让他不能动弹：“生日快乐，你一定不想在这里跟我打架，那样的话......爸爸会让你辍学，辍学你知道吗，就是再也不能来这个学校。”

　　他凑近宋倏的耳边吹气：“两年多了，可不止一个人知道你的秘密。”

　　宋倏气的发抖，他特别想把宋铭掀翻在地，然后在他的胸口上狠狠踩上两脚，但是真的怕，怕宋铭的威胁。

　　见到宋倏这副反应，宋铭很满意，甚至松开了宋倏的肩膀，用手扣住宋倏的下巴：“我一定要送你礼物。”

　　宋铭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果，亮晶晶的糖纸显得幼稚，因为这种糖果是很久以前流行过的了。宋倏一定忘了，很小的时候，宋铭曾经用这种糖果向他示好。只是那个时候，宋铭那种小心翼翼的态度，和现在早就截然相反。

　　宋铭将糖果剥开，指尖夹着糖果，不容置疑地塞进宋倏的嘴里，在他的脸蛋上不怀好意地抹了一把指尖沾到的口水，在满食堂那些不相干的人的惊讶的目光中，满意地离开了。

　　糖果融化的很快，是甜的。

　　宋倏冷着脸，好像全然没有在意过周围人的目光，并没有被羞辱到的感觉。他很早就怀疑过，自己其实是个没有羞耻感的人。

　　宋铭专程过来，绝对不会只是逼着他吃一颗糖那么简单。但他实在懒得想了，咂咂嘴咽了下去，随便这颗糖有什么问题吧。下午没课，宋倏一个人回了宿舍，等待黑夜的降临，等着去见他的羽。

　　宋倏靠着枕头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看地理杂志，杂志上有他跟羽去过的所有稀奇地方的地貌，大漠的边缘，深海的中心，悬崖底下冒着热气的温泉。

　　“草......”
　　想着羽，越发地燥热起来，那颗糖有问题，他这个人也有问题，这个世界也有问题，全他妈的有问题。

　　宋倏一手拉了窗帘，屋内黯淡下来，手伸下去。他闭着眼睛，想象着，自己的手就是羽那双手，或者，自己的手被羽握住，又或者，双手都被束缚了，硬要他无法消解。

　　正沉浸的，“哐当”一声，门被推开了，还没下课，裴铭却提前回来了。

　　宋倏睁了睁眼，另一只手去拉被子盖在腿间，却被裴铭拦住，死死攥住他的手腕，看着他。

　　宋倏手上的动作没停，裴铭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睁开眼看自己：“看着我，说我是谁，你在想谁？”

　　“啊——”

　　宋倏很诚实，气息却不稳：“不知道......别问我......”

　　裴铭感觉自己的肺都在疼，他几乎要把宋倏的手腕捏碎：“记住我，我叫裴铭。”

　　宋倏瘫在一边，突然笑了一下：“很巧，我有个弟弟，叫宋铭，花了十年，我也是至今才记住他。”

　　宋倏抽回手腕，发现已经无法活动了，完全脱臼，裴铭已经忘了自己还是个地下搏击运动员，那手劲儿不是盖的。

　　他看着宋倏脸上那个枯槁的笑，忽然害怕极了，抓住宋倏的手：“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裴铭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