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AB》任性又偏激

3、少年A——江彻

　　机房里很安静，气氛里带着掩盖不住的愉悦，还有些不易察觉的紧张。
　　只要填完个人信息，这些中学四年级的学生就可以离校了，暂时告别整日埋头刷题的日子——为期一个月的第一轮能力分化测试就要来了。
　　林川刷过学生卡后，盯着面部识别界面发呆，等待通过。
　　让林川开心的并不是刷题的日子结束了，毕竟这还会声势浩大的卷土重来，但对林川来说，已经忘了开始多久的体能训练算是告一段落了。
　　想想也很惊奇，刚开始时还累的要死要活，训练完不是直接趴在课桌上睡，就是一倒床上就睡。
　　但好像渐渐地也就习惯了，即使陆陆续续的加大训练量，也没有对身体造成那么大负担。
　　明确以警校为报考目标的人，大概都有过这么一段日子吧。毕竟还由此衍生出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体能训练辅导班，林川就深受其害。
　　验证通过了。
　　林川拿出一张纸质的报名表，因为事关重要，他们已经被学校安排用纸质版模拟报名一两次了。
　　轻车熟路的把纸质报名表上的个人信息打上去。从头到尾检查一遍后，录入指纹，提交了报名。
　　林川无所事事地靠在椅背上看着还在输入的同学。
　　他看到江彻也完成了，看着电脑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江彻总对人有种莫名的吸引力，清清爽爽的少年感，似醉非醉的桃花眼，精致，随意，像不刺眼的阳光。当然，吸引力只是针对女生。对林川来说，比起漂亮的男孩子，还是漂亮的女孩更有吸引力。
　　更何况，与这副安静面孔不相符的是，江彻是出了名的脾气暴躁。表面上像件精致易碎的艺术品，实际上是行走的核反应堆。
　　“你们是不是特别熟呀？”
　　“你一点儿也不怕他吗？”
　　班外的女生总是这样问林川。
　　“我儿子我怕什么。”林川随口占着便宜。
　　林川其实挺难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怕江彻的。毕竟对熟人和陌生人，江彻双标还蛮严重的。在林川眼里他就像个暴躁的老妈子。
　　江彻： “桌上的吃药了吗？”
　　林川：“没……”
　　江彻：“赶着墓地涨价你就他妈现在找死是吧？”
　　林川： “……，我觉得那药没什么用，又出学校买的。”
　　江彻：“不早说，存心找骂是吧？！”

　　江彻：“我和说了多少遍了！”
　　林川：“？？你什么时候和我说过。”
　　江彻：“我在心里和你说了好多遍！”
　　林川：“？？”

　　“微课怎么刷来着？”
　　“首先……其次……然后……你别忘了……注意……刷完记得要……妈的，就你这脑子能记住吗！叫声爹我给你刷。”

　　江彻注意他的目光，转过脸来。林川对他胡乱笑了笑，江彻“切”了一声，皱了皱眉转过头去。
　　他们应该算是很熟吧，他什么事都可以和江彻说，洗澡忘拿内裤都能让江彻送，虽然会被嫌弃……
　　他是为数不多能听江彻说起生活琐事的人吧，比如哪哪哪的饭真难吃……
　　以前，林川一直是想的。直到一次填表，让林川重新思考起了这个问题，他和江彻很熟，好像并不意味着他很了解江彻吧。
　　“你是独生子女？”
　　“废话。”
　　“你不是有个姐姐吗？”
　　“我哪来的姐姐。”
　　“小时候我去找你，有几次是你姐姐给我开得门啊，她后来离开了，你说是去你妈妈那边了。”
　　“你脑子不好使记错了。”
　　“我靠，真是惊奇，和你认识十几年，我一直以为你有个姐姐。”
　　“……”

　　父母离异后，江彻由他爸爸扶养，但说实话林川根本记不起这个人的样子，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他似乎是个大忙人，平时总是让一些自称是他同事的人来照看一下江彻，但随着江彻长大，这些人也没有来过了。
　　也有人说江彻的父亲是开地下武打场的，永远活在社会的阴暗面。有时候林川还会突然觉得这个说法挺靠谱的，不然江彻为什么从小就武力值爆表，那个小时候嚣张的孩子王，总是通过武力获得别人的信服。小时的林川还暗自发誓，自己长大了一定要当警察，为民除害，灭灭他的嚣张气焰。不过现在看来，林川在为虎作伥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当然，林川并不相信这个说法，他曾经见到过那些来自社会阴暗面的人，城市角落里流露着警惕目光的瘾君子，满头是血冲到街道上，又被扑倒剁掉小指的赌徒……那些人的呆滞，恐惧，嗜血的兴奋，即使是假想江彻和这种人有联系，林川都觉得不可思议。
　　更让林川费解的，其实是江彻的能力。在他的认知里所有人的能力都会随着身体增长变强，江彻却不是，增长几乎是爆发式的，好像与身体完全无关。
　　江彻的能力是上帝视角，当他站在街道上，以他为圆心，一部分区域内的景象便会呈现在他的脑海里。
　　小时候玩捉迷藏，明明昨天江彻还像个正常人一样好好地玩着游戏，不耐烦地寻找躲藏起来的同学，第二天就像开了挂一样，悠悠哉哉地一抓一个准。

　　陆陆续续地所有人都提交完成了。班主任前所未有地温柔的笑着“大家可以离开了，预祝大家取得好成绩。”
　　安静的机房里立刻躁动起来，招呼着同学一起离校。林川回过神来，江彻已经不在位置上了——他在门外等他。
　　果然，一出门林川就看见了站在人群外围的江彻，靠着墙，侧着脸看着窗外。意识到林川出来后，转过脸，向林川走来，用口型说“慢死了。”

　　这是故事大纲哦，因为我的时间精力和能力实在不足以支撑起整个故事。

　　不停地有传言传出女孩的眼睛不见了。没有多久，又一名学校女老师死亡，状况类似，这次目睹尸/体的人较多，坐实了眼睛不见了的传闻。

　　一时间人心惶惶，不仅杀人凶手找不到，连第一案发现场也找不到，每次都是抛尸于不同地点。

　　有人猜测是当地黑/手党做的，当地黑/手党，几乎整个城市的阴暗面都汇集于此，靠放高/利贷，走/私，接取暗杀任务获得大量金钱。黑/手党更像是个都市传闻，这都市里的人几乎没有人接触过他们，活在阳光下的学生更是不可能，人们对他们也很少有了解，连他们是否真的存在都不知道。
　　也有人联想到二十年前的连环杀人案，只不过那次不是眼睛丢失而是黑眼球变白，有人猜测这次的眼睛丢失不过是为了掩盖黑眼球变白的事实。
　　作案似乎告一段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学生们陆陆续续参加能力分化测试。（这个故事背景里只有小学五年，中学四年，专业学校即现实中高中。）
　　林川江彻分别前往警校分试点，但没想到，连警校派出的考官也在考试前一晚遇害，上级压下消息，重新派考官来，考试如期举行。经过重重考验后，林川江彻通过了警校第一轮能力分化测试，随后又陆陆续续参加了其他地区的警校测试，为自己以后报考多留一条后路，但在第一轮能力分化测试即将结束时，没想到第一个死去女孩的男朋友杨斌也死于同样的手法。

　　短短一个月内，连续发生好几起命案。虽然学校人心惶惶，但大家还是都回到学校开始了书本内容的复习，为接下来的第二轮能力测试做准备。只是大家都开始紧张兮兮，无论去哪都是成群结队，来接的家长明显变多，放学后也没人敢在学校里多留，四处可见巡逻的警车。
　　原本林川放学后只和江彻一起回家，但连续有事件发生后，其他三两成群的男生也加入了他们，大概是其他男生知道全校只有四个男生一个女生通过了警校的能力分化测试，而林川江彻就在其中。
　　人一多江彻就会冷着脸不说话。男生大多都聚集在林川旁边，和江彻的阴森冷漠不同，他活泼爱笑，人们不自觉地就想要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多了些人一起回家，林川倒也觉得不错，他家离学校更近，他回家后，剩下的路只能江彻自己走了，多几个人陪着他还放心。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离开没多久，江彻就会不耐烦地和这些男生走不同的路回家，其他男生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小声劝他几句。

　　根据选在第一轮能力分化测试选在的学校不同，第二轮笔试的分数要求也不同，报考警校没有过高的分数要求。七月初考完笔试后，初四的学生开始了两个月的暑假，作案似乎也停止了。
　　七月中旬，林川江彻拿到了警校的录取通知书。
　　除了还在不停上门走访寻找线索的警察，那些命案已经消失了痕迹。
　　就在它在人们心中恐惧逐渐变淡时，它又一次卷土重来了。这次的是警校的一名三年级学生，他失踪了五天才被找到尸体，并且出现在警察之前已经搜索过的地方，因为正值盛夏，尸/体已经高度腐烂。

　　九月开学，林川江彻如愿来到警校。在开学后的学习和格斗中，林川总是若有若无地觉得江彻好像比以前强大了很多，但他的能力不是实质性的，林川只是隐约感觉到。

　　这时候的警校已经进入了警戒状态，但依然不停地有悲剧发生，而且似乎愈演愈烈，有时甚至是全家灭门的惨案，林川江彻也不停地被警察调查，因为他们之前所在的地区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

　　不久后，警察抓到了一批嫌犯，但遗憾的是，这些混混只是模仿作案。只有其中一起是他们所为。有了模仿作案的加入，是整个案件突破更加困难。

　　两年后，此事依旧时常发生，但频率越来越低。林川江彻和部分同学作为实习，和警察一起调查此事，做一些基础的工作，但有时也会碰巧与这些人发生交锋。每次都有惊无险，没有受伤也没有获得对方的信息。林川有时隐约觉得和他们交锋的是人并不相同。
　　在一次调查途中，他们与这一批人第一次正面交锋，险些遇害，林川被打晕，醒来发现他们已经获救被送往医院。
　　凶手已被抓获。根据这批人的口供这些事件中大部分都为他们所为，一个规模相当庞大的器官贩卖组织，他们这么做仅是为了获得器官，但最初的事件并不是他们所为，他们继续只是进行了大规模的模仿犯罪。

　　林川回到学校，继续学习生活，此后半年都风平浪静。林川江彻突然得到通知要抓住最初凶手，并要借助他们的力量。在真正的抓捕当天，令林川没想到的是，警方利用他抓捕了江彻，但很快一批神秘人出现将林川多人打成重伤并带走了江彻。林川能够感觉到，这似乎就是之前和他交锋过的另一批人。

　　林川昏迷了好久，因为被警局里拥有记忆掌控者能力的人误伤，他陷入了过往的记忆里，又因为受重伤意识模糊，无法逃脱。
　　在记忆里，林川像个观影者一样看着自己和江彻的过往一帧帧地放映。很多记忆他都已经淡忘了，看到年幼时的江彻，他甚至有些惊讶的想，原来江彻曾经也是这样温和柔软的吗……安抚生气或是难过的自己，用植物教自己编各种小动物，攒好久的钱为自己准备一次生日礼物……究竟是什么时候他开始改变的呢？
　　紧接着林川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他在记忆里看到了那个被江彻否认过的姐姐，一度让他以为是自己记忆混乱了的姐姐，那段时间里，她站在门口，微微笑着告诉林川，江彻不在家，不，不是她，而是她们……几次开门的人虽然都有着与江彻相似的面容却又各不一样，只是那时年幼的林川并没有发现。

　　对，是这个下午，林川看到也想起了那个江彻从此改变了的下午。江彻那时异常的阴沉，低头不说话，两人沉默的走在铁轨旁，突然江彻哑着嗓子叫他的名字，他第一次听江彻这样郑重的语气，他的声音仿佛被砂纸磨过，沙哑又有些刺耳，林川愣愣地回过头，他吓了一跳，他看到江彻苍白的脸上一片阴沉，眼睛有些肿也有些发红，像是大哭过。

　　林川愣愣地看着江彻，江彻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江彻像是妥协了一般，低下头抵在他的肩膀上。
　　林川清晰地感觉到了他的颤抖，安静了一会儿，江彻在耳边小声对他说了什么，就同记忆里一样，仿佛江彻预算好了一般，他的声音淹没在了呼啸而过的火车声中，火车过去，江彻像是放松了下来，不再提刚才的事。
　　林川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不敢发问。
　　只是这次不同，上帝视角让长大后的林川看懂了那时的唇语——求你救救我。
　　惶恐中，林川从回忆中惊醒。已经是三天后了。
　　警局的人告诉了他真相，在排除几起模仿作案后，警察发现了作案规律，和这些受害者能力上的联系。不久前从器官贩卖团伙那里拯救他们的并不是警察，就是另一批凶手，而他们拯救的对象最初似乎仅仅是江彻，此外，他们对江彻不断变强到早就引起他人注意的能力也起了疑心。根据这些规律他们推断出了下一次作案时间，和下一个作案目标----林川。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并没有告诉林川，也就有了林川重伤前的事。
　　为了不引起轰动，这件事的发生一直没有公布于众，直到几个月后，林川康复接受采访。
　　在这期间，林川努力回想着和江彻有关的一切，有一种真相呼之欲出，自己却又无法接近的无力感。

　　真相:江彻的父亲就是当年的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即现任黑/手党的首领。江彻父亲的能力是杀死他人并用他人的能力融合自己的能力，从而使自己更加强大。当年被捕后逃脱，一直过着阴暗的生活。
　　而现在连环杀人案主导依旧是他，这次是为了用同样的方法增强江彻的能力，但不同的是受江彻母亲的影响，江彻的能力已经定型，不是融合其他能力，而是用其他人的能力增强自己的能力，那时林川见到的姐姐才是这场连续杀人真正的开端。

　　采访现场林川一眼认出了人群中经过伪装的江彻，他想告诉他自己听到了那天他对自己说的话。

　　警局内，有人提出江彻所在的团伙想要杀死林川，但江彻本人很有可能是想救他，既然如此那他也一定会担心林川的伤势。他们开始调取新闻发布会的视频，林川的通讯记录并监视林川。
　　林川收拾了必备物品离家，通过对江彻行事风格的猜测和利用别人权限调取的监控，跟着那断断续续出现的身影，一直追到老居民区附近，也许是下雨的缘故，街上冷冷清清，林川站在淅淅沥沥的雨里，静静地思索着如果自己是江彻会向哪里走。
　　于此同时，警方也失去了林川的行踪，发布会结束后，林川就消失在了监控的视野里。监控几乎全覆盖，但也不可避免的有很多死角，显然林川刻意避开了这些监控。
　　"嗡——嗡——"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林川的思考，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打来，接起后却没人回答。林川不耐烦地随手挂掉电话，又紧接着想起什么，猛地转头看向了旁边的电话亭——江彻站在那里，用手压着帽檐，冷冷地抬眼看着他，警惕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