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配真的很努力［穿书］》渊峙

4、甘慕青

　　##第四章 　　卧室里空调丝丝的送着冷风，关诗晴披着一件咖啡色冰丝睡袍，在书桌前认真的批改学生的作业，虽然职高的学生普遍文化水平不高，但是她是个敬业的老师，对于收上来的作业，都会认真的批改。 　　姜景山在床上和姜远音聊天。 　　一大一小两张脸，虽然性别不同，但是任谁看一眼，都能够惊叹他们生得如此像。 　　姜景山把她抱在怀里，爱不释手的亲了亲脸颊，带有胡渣的下巴把姜远音的脸蹭的生疼，她一脸嫌弃的推开姜景山的脸，“爸爸要刮胡子了。” 　　“好好好，宝贝说什么就是什么。”姜景山又亲了她两口，温柔的看着她，“宝贝，今天上学开不开心呀？” 　　姜远音点点头，脸上仍然没多少表情的模样。
　　这孩子，脸上很少有很高兴或者很生气的表情，教人看不出她的情绪。 　　所以姜景山和关诗晴比起关心她的身体，更多的是对她心理健康的关注，每天都会问问她的感受。 　　“爸爸，我想学散打。”小家伙突然开口，仍然奶声奶气，说出的内容却吓了姜景山一跳。 　　就连关诗晴都从作业堆里抬起头来，扭过身子看过来，问道，“宝贝，你刚刚说的什么？” 　　“我想学散打，可以吗？”姜远音又重复了一遍。
　　这下关诗晴彻底坐不住了，从凳子上起来，走到床边坐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用自己的脑袋抵着她的额头，体温正常。 　　姜景山哭笑不得，考虑到这孩子聪明，决定还是坐下来与她好好谈一下。 　　姜景山：“你为什么想要学散打？散打训练起来很辛苦的，你要是受伤了爸爸妈妈会难过的。” 　　姜远音抿了抿唇，掀起杏仁大的眼睛来直视着面前的两个大人，“我想要学散打，以后好保护爸爸妈妈。” 　　“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叔叔阿姨，姨妈姨夫，还有弟弟妹妹。”姜远音又补充了一句。 　　姜景山倒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在短暂的惊愕过后只觉得心里暖暖的，有些动容，正待张嘴。
　　“宝宝，妈妈真的很高兴你能这么想，但是爸爸妈妈是大人是长辈，等你长大点再来保护爸爸妈妈好不好？”关诗晴哪里舍得看自己这个捧在手心里的小宝贝去受那个罪，更何况他们自认为家庭条件不错，为人处世俱佳，现在又是一个法制社会，哪里需要去训练这些拳脚功夫。 　　姜远音固执地摇摇小脑袋，细软的头发也随之晃动，“我真的想学散打。”
　　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关诗晴，里面流露出祈求的目光，让关诗晴难以说出拒绝的话，只能求助般的拉了拉姜景山的袖子。 　　姜景山轻咳一声，坐直身体，和姜远音面对面盘腿而坐，决定撒一个善意的谎言，“宝贝，是这样的，爸爸妈妈也不是不让你学，只是学散打的花费也不便宜，最近你外公有点不舒服，去医院要花好多钱呢。” 　　他搓着手，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一边觑着姜远音脸上的表情。
　　小丫头又陷入了沉思，但是也只是几秒，几秒之后，她似乎下定了决心，抬起头和姜景山对视，“爸爸，我自己出学散打的学费。” 　　姜景山和关诗晴两口子大惊，面面相觑。 　　“一共是四千八百三十元，学散打应该够了吧。”小姑娘语不惊人死不休，准确的报出了钱数，看起来不像有假。 　　这些钱都是过年时叔叔阿姨亲戚们给她的压岁钱，还是爷爷奶奶时不时给她买玩具买零食省下来的钱，她基本没花，全部都存着。 　　这不就用上了吗？ 　　并不算太大的房间内，明明有三个人，却安静异常。
　　在方形的顶灯下，三人盘腿而坐，沉默着。 　　最终，还是姜景山吞咽了一下口水，点点头，“明天让爷爷奶奶给你挑一个班。” 　　“但是，我和你妈妈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要勉强自己，你还小，不要让自己受伤。”姜景山补充道，下意识的伸手和关诗晴握在一起，他们都发现自己两个快三十岁的大人，面对这一个三岁的孩童，竟然有些束手无策。 　　但是好在，她爱他们，虽然她很少表达，但是毫无疑问，她是爱他们的，这就足以让他们感到欣慰。
　　第二天课间午休时，许白焰扭扭捏捏的走到姜远音课桌旁，从口袋里摸出几根棒棒糖，往她桌面一放，又飞快的跑回了自己的课桌，把脑袋扭向窗户。 　　姜远音：？ 　　什么情况？ 　　但是很快，她便冷静下来，随手敲了敲前面的同学的肩膀，塞给她一根棒棒糖，剩下几根也依次被她全部分发出去了。 　　等到分完了，她才察觉到背后有一道炙热的视线，如芒在背。 　　扭头一看，许白焰像只愤怒的小狼狗一样，正恶狠狠地瞪着她。
　　姜远音见他这副模样，倒是乐了，露出一个调皮的笑来，很快又转过头去了，留给他一个背影。 　　许白焰愣愣的望着随着她动作而晃动的两个羊角辫，发着呆。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王一梅和姜世宜就给姜远音物色好了一个离家近的训练场，报了个散打班。 　　散打班迎来了班上最小的学员，但是她却比任何人都要认真，每天放学后就被爷爷奶奶带来，换上白色的训练服，跟着教练训练。 　　不论是多难的动作，她都咬紧牙关坚持着，原本还肉嘟嘟的小脸因为日复一日的训练，消瘦了不少，看得家里众人心疼不已，只盼着她早点厌烦不学了。 　　但是小家伙每天却比谁都积极，不论是刮风下雨，还是周末，都要拉着爷爷奶奶过去训练，比他们几个大人还要自律。
　　时间一晃，半年就过去了，姜远音放了寒假。 　　没几天，关诗晴也放了寒假，她想着好不容易的假期，带姜远音出门玩玩见见世面也是种不错的选择。 　　但是姜远音以“想要训练”为由拒绝了提议，并且劝关诗晴和她一同学习散打，保护自己。 　　关诗晴望着眼前的小萝卜头失笑，摸摸她的脑袋，手心里都是细软的发，让她的心也跟着软了几分，“妈妈有宝宝保护就够了。” 　　姜远音的脸上立刻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这群大人真是太不上进了！
　　此时一月已过半，天气寒冷异常，天气预报里每天都在播报百年一遇的寒潮即将来临。 　　这天训练完已近12点，不甚明亮的太阳被遮在乌云里，风雨欲来的模样，关诗晴担心下雨，果断牵着姜远音的手，进了一条小巷。 　　这条小巷很窄，只容两个人通过，姜远音抬头，只能看见两旁房屋间的一线天，墙脚长满了绿色的青苔，地面上坑坑洼洼的，积了不少水，这是一条少有人走的路。 　　“来，妈妈抱你。”关诗晴又抬头看了看天色，却只能看到乌黑的云层。
　　姜远音今天上身穿的是红色的羽绒服，下面是黑色的毛呢裙，脚上套着一双白色的小靴子，这都是前几天关诗晴刚给她买的衣服，不忍心被脏水溅到，索性把她抱在怀里。 　　姜远音乖乖的环住关诗晴的脖子，漆黑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这条巷子有百米长，因为窄的缘故，显得格外的幽深。 　　关诗晴抱着她，快步往前方的光亮处而行，因为担心会下雨，她走得格外的快，全然不顾自己脚上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 　　红砖房的墙面不断往后退去，光亮就在眼前了。 　　关诗晴踏出最后一步，光亮突然变大，占据了整个视野，他们出来了。
　　“钱呢？昨天不是说好了要带钱来的吗？”一道有些尖锐又沙哑的男声在左侧响起。 　　关诗晴和姜远音下意识的就去看，映入眼帘的是一栋低矮的红砖房，房前种着一颗树，因为天气的缘故，树上的叶子基本已经全掉光了，树干枯干，四个男生正在树下，其中三个人把剩下的一个瘦瘦的男孩子围在中间，他们看起来年龄不过□□。 　　见到突然从巷子里冒出两个人后，在短暂的惊慌过后，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将那个瘦小的男孩子一揽，用手圈住他的脖子，脸上挤出笑来，齐刷刷的望着面前一大一小的两个人。 　　出于职业的敏感性，关诗晴立刻就明白眼前是怎么一回事，板起脸来，一脸严肃的问，“你们是四小的学生吗？叫什么名字？” 　　其中一个眼睛细长的瘦高个子男生目光在关诗晴和姜远音身上扫了两眼后，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阿姨，我们只是在跟他闹着玩。”
　　姜远音静静的望着受欺负的那个男生，只见他目光平静异常，漆黑的眼眸中没有丝毫害怕或者不安的神情，他既不愤怒也不恐惧，甚至见到姜远音在看自己，淡粉色的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个颇为嘲讽的笑。 　　嘲笑他们自不量力，嘲笑他们所谓的见义勇为。 　　“阿姨，我们真的只是在闹着玩，不信你问他。” 　　另外一个男生见关诗晴不太信，紧了紧圈在那男生脖子上的手，撞了撞他的身体，抬高声音，“甘慕青，你说是不是？说呀！”
　　甘慕青。 　　树枝被风吹得开始晃动起来，地上的沙石也蠢蠢欲动着，起风了。 　　关诗晴正准备再教育这群孩子几句，但是谁知道姜远音突然闹了起来，拽着关诗晴的裙摆不安地摆动着，用稚气未消的声音大喊着，“妈妈，我好饿。” 　　乌黑的云层被这突如其来的北风搅乱，呼啸而至，关诗晴有心想要多说两句，但是姜远音的哭闹声却搅得她心烦不已，只能匆匆留下一句，“不要欺负同学，再有下次被我发现，我就告诉你们老师。”
　　只要上个楼梯，便是公路，沿着公路便可以到家。 　　姜远音被关诗晴反抱着上了楼梯，她此时不哭了，目光平静地看着那群大孩子，也不知道看谁。 　　布满了水渍和其他污渍痕迹的台阶一步步向上延伸，将外面与里面隔开成了两个世界。 　　在两人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台阶尽头时，甘慕青突然抬头，直直的看向了姜远音，眼底情绪翻滚，教人看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