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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   “黑暗里,总会有人向着光前行。”

      夕阳落下帷幕,将光影和明晕混合在一起,影影憧憧,点缀了大大小小希冀的身影,映洒下孤独的慰藉。

      明黄打在溪区镇第一中学的牌子上,投下许多生机。

      晏期站在高中部的门口,左肩上揽着黑色的书包,右手插在裤袋里。日暮西垂,他一直站那儿不动。

      背景涌动渐渐落成凄凉。

      这里过往的基本都是学生,这些人看了这景,总觉得这人像个什么。

      像个什么呢?

      哦,对了,像个傻子。

      从天色酡红到月朗星稀,这人就一直在那站着。像是有目的性的在等什么人,又像漫无目的地,什么人也没等。

      学校周围有灌木丛,天一黑,就总有些小东西不安分,耐不住性子从灌木丛中爬出来,寻寻觅觅,四处游走。

      晏期有时候站起身来抖抖腿,有时候蹲下逗爬虫,一个人也不无趣,自娱自乐也挺玩得开。

      他在等宁馁,她的妈妈,一个失踪快一周的女人。

      本来照常来说,一个人失踪这么久,作为亲眷肯定会着急报警的,可晏期没有。

      可以说,他对这种事早已习以为常了。

      宁馁得去找那个男人。

      那个缺席了他人生18年,耽误了她人生18年的男人,他名义上的父亲。

      晏期对他没什么感觉,他觉得,他和那个男人之间不过一点血缘,从来没相处过,没什么感情羁绊,没道理要求他在意。

      倒是宁馁,貌似在意的很,坚持了18年都没放弃,毅力好的惊人。

      又或者说,她这人是固执。她跟晏期一样,天生反骨,硬得要一条路走到黑,撞了南墙碰了壁也绝不回头,她的性格成就了她这个人,因为这同样也是她骨子里的骄矜。

      宁馁随性,她见不得离别伤怀,于是通常背着晏期说走就走,像极了个潇洒的背包客。

      但她与之又有一点不同,她有挂念,有归途。

      晏期小时候找不到妈妈,会害怕,会哭闹,可没人理会他。年龄渐长,经了事,已经能够知道宁馁要做什么,每次是什么时候走的了。

      他们家的门是出租屋的大铁门,无论做什么,只要出了那道门,再小的动静也会弄得嘎吱嘎吱响。而只靠这一点细微声响,晏期就能立马转醒,也不出去,躺在床上轻轻聆听屋外的动静,想象宁馁动作的小心翼翼,一副唯恐将他吵醒了的滑稽模样,便足够他乐不可支好久。

      自此,便已能知道人已离去。辗转却也只知晓人远程,依旧不知归期。

      昨晚他就发了消息给宁馁,问她什么时候回,宁馁回了,可能在百忙之中的闲暇时回的,不怎么走心和认真,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敷衍。

      她说明天。

      所以晏期就在这儿等了。

      因为宁馁路痴,总找不到他的班级,连东南西北都不太能分得清,又总爱来学校寻他,于是晏期就干脆呆在校门口等。

      可是宁馁好像失诺了,她到现在都没来。

      这会儿已然入秋,秋老虎的名声不是空口无凭的虚名,在外面呆这么久,蚊子也多,温度也低了,轻抚了晏期一身鸡皮疙瘩。

      晏期打了几个喷嚏后,自觉等不到那人,就站起身,拍了拍自个儿已经有些发麻的腿,呆在原地感受细小电流绕着腿骨向上攀附。

      他动了动腿,等恢复正常后,就抬脚绕近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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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摸黑看星星,伸手见天明。”

      小路在一栋危楼和一座废弃居民楼之间,是一条小巷子。只有一米左右宽的通道,也只容一个人通过,很狭窄,没有照明灯,在黑暗中看不到尽头。

      不知归路,还得摸黑前行。

      巷子离得近了,瞧的见有两个人在巷子口说话。人高马大的两墩,长得挺寒碜,各自染着红黄两色儿的头发,着半袖,纹了花臂,质量不太好,纹得也乱七八糟,好在最顶上那个鹰头做得逼真,金黄的鹰眼炯炯盯着来人,在月光下发出摄人的光,透着寒意。

      晏期无意招惹,正准备绕开二人走入巷子。那两人拦住了他。

      晏期挑了眉,挺讶异。想着自己低眉敛目也引不起谁的注意,于是试探性的又往前走了两步。那两人依旧在那儿拦着,他们抱着臂警惕地看着晏期:“绕路走!”

      不耐地顶了顶后槽牙,他这人从小就是个不怕事的主,又惯没什么耐心,生时即将桀骜藏在眉眼里,使这人的生气总落不到实处。

      他这人从来说不上温驯,但碍于宁馁,平时也安安静静,不会惹事,有脾气的人收敛得多了,就总会有一个临界点。

      他活动了下手指,语气里带了些社会的浑不吝:“这条道儿,还没谁能让我绕着走。”

      转眼人也到了跟前,晏期提脚便勾了过去,一脚踹在红毛的胸口,待他倒地后,左脚向后踢,脚尖点住另一人腿弯,下了狠力,手肘压在人后脖颈,用了劲儿倒拐在黄毛胸口,右腿猛地给那人后背一下重击。

      不会弄残。

      当了这么多年山大王,晏期深谙装乖的法则,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招式凌厉,没有什么花哨的动作,干脆利落,招招致伤,眼神中还有着明眼人都看得出的孤傲与不耐烦。

      没几下就把这两个大人撂倒的小孩,绝对是个不能招惹的角儿。这俩不良青年无力敌手,就眼睁睁看着晏期离去。

      收拾好残局,晏期就拿起刚刚打架时被丢在一旁的书包,依旧没有要改变行迹的意思,径直朝着小巷口走去。

      没走几步,便听到了声声凄惨凌厉的尖叫声,刺耳的紧。

      晏期努力凝眸朝巷子中望了望,仿佛看得见小巷黑暗深处若隐若现的,动物挣扎的身影。

      看得出轮廓,是猫。

      晏期眸中温度骤冷,偏头:“啧,真是混蛋。”

      迎面看着从小巷深处走出来的人,应是听到动静,出来瞧瞧的。

      那人衣角处沾染了明显血迹,想来也定是刚刚听到的,那活物的血。

      出来那人身体发福,脸上自带着大哥的“气场”,凶神恶煞。

      看到巷子口还有其他人,不由皱眉。脸上完全没有做了坏事被知晓的慌张,只是单纯的不满,往地上两个人喝道:“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守着么?怎么还会有人在这儿?我要你俩吃白饭的啊!”

      没等地上那两人开口,旁边就传来风凉话紧跟着插入:“怎么有胆做,没胆让人看?”

      那大哥模样的人,这才仔细打量着这不知好歹的小孩。

      “学生。”

      “呵,小崽子,胆子不小,行侠仗义敢管我杜江的头上,英雄梦做得多了也该让你看看社会险恶。”

      晏期并没有再接他的话,只是用手指勾起书包,让它又一次故地重游,无奈的朝这个自称杜江的人摊了手。

      不再给杜江说话的机会,径直一个箭步冲上前。

      毕竟都不是善茬,晏期便想着不必留手,下手自然就狠了些。杜江自傲得很,又对晏期不曾防备,认为他只是个小孩。

      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能有多少能耐呢。

      可晏期不这么想,也就三四分钟的样子,先前还叫嚣的三人便都姿态各异地趴在了地上。

      也不知是某人故意还是怎样,好像那三人除了脸上的伤比较重外,其它的,都是轻伤。

      事儿不能闹太大,给他们点教训就行,要到最后招来宁馁就不好了,他不想让她操心。

      晏期伸手拍了拍身上若有若无的灰尘,冷冷开口:

      “别小瞧学生,懂?”

      “还有啊,猎杀动物的癖好,可不是个好习惯呐。”

      “恶事干尽就总会有人除暴安良,别存着侥幸心理啊,那只是还没轮着你呢。”

      “这不,伸张正义的人就来了嘛”

      难得做了回好人,晏期说话的兴致就很高昂,一直叨叨,也不嫌烦。

      冷眼瞧着三人的落荒而逃,伸手把书包从落地的那个土堆上捡了起来。

      又捧了一大捧土,想来小巷子里的那只猫应该用得上。

      他刚听着那声音挺惨,就想着,如果死了,就用这捧土把它埋好,不值钱不用心,但也算让它安眠;没死,就算它命大,今儿个晏期就好人做到底,将它带回去养着了。

      抬脚,依旧是那四平八稳的步子。

      走进小巷里,里面的惨状着实惨不忍睹,若是换个女生在这儿,那铁定是会被吓得尖叫或是捂脸痛哭。

      所幸晏期见过的大风大浪不是一点点,面不改色的走近这只猫,边走,也在想着,那个好像叫什么杜江的,做了这样的事都不想个法子掩盖一下的吗?真真是胆大的很。

      回过神来也就想通了,也是,就他刚刚那嚣张样和那副恶心人的做派,也应是没想过,亦或是不用担心的。

      敢这样做,不若是反社会人格,就是家里实在有权有势,权势滔天到足够为他的所作所为打好掩护,不论哪一点,都可以阐述清那人不是个好鸟的事实。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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