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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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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深夜静,书房一片黑暗,君玉坐在窗前,面容在月光花影里半明半昧。
时间倒回,东海灿烂阳光炽热海风中他与那个人命运交错狭路相逢。而他毕生所求,仿佛一直远在天边,始终都无法得到。
今天下午的一声「阿念」其实让他心神大乱,很多年没有人这样叫过他了,因为会这样叫他的人,她们都早已不在世上。
母亲,大哥,阿姐,阿纯,还有...她。
记忆里的美丽笑容,恍如隔世。
他从天见海抱她上岸的时候,她脸色雪白,呼吸全无。水珠从下頜大滴滚落,他紧拥她在怀,痛彻心肺,看到一切追逐的爱与梦想都随着她的生命流散,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只要让她活过来,付出什么都愿意。
神典所记载的黑骑士,苍黑之龙夜森川苦恋朱雀,死後化身为无名少年,又与重生的朱雀共同效忠于闇王御前,并终为暗后所利用,于凜冬山之巅刺杀朱雀。
去往天见海之前顾锦尘对他说起这段典故,所求无非是让他在不久之后的将来完成使命再彻底从君流风人生里消失,而当他亲眼見到沈尧刺向她光耀无匹的碎心一剑时,他明白,告别在即,已踏上最後一段同行之路。
轻狂年少时,花间月下他最爱笑言「世间没有百年不散的筵席,得意须尽欢」。如今,他也这样对自己说,世间没有百年不散的筵席,就算走过一生也会被死亡分开,所以,让她去吧,而且她心里根本没有你。
她爱的,只有秋江燧。
所以在阳光下的青草坡,当她哭着要他相认时,他只是摇摇头「雷念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另一个人。」
君玉仰起脸,月光映照在他眼角泪光中,毎一次当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下时,总会有些事与人出现,让他想起从前,情愁翻涌,明白痛苦并非消失,只是在更深处隐匿。
他站起身从书架上拿下一只玉匣。轻拂去上面的灰尘,很久之后,打开了它。
华丽长睫下,深黑眸凝视匣中。自古多余恨,千金换一笑,丝绒上是银色与深碧宝石装饰典雅的家主匕首。
他拿起它,握住把手轻轻一拉,刹那间寒光似一泓秋水映亮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