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旧事》甜美韭菜花

4、第3章

　　天气一日一日的转暖，新年也一天一天走近。小年夜过后，苏澈事情渐多，学写汉字一事也暂且搁下，不过我倒是没有因此闲下来，帮着婆婆打扫庭院，备置年货，忙忙碌碌中已是腊月二十九。
　　午后，阳光正好，婆婆拉我坐在院子里的小凳上。
　　“净尘啊！我俩一起住也将近四年了呢，当年你光着小脑袋，一口一个施主，哎呦，婆婆我啊，是一见着你就喜欢了。”婆婆说着有些激动，眼里却泛着水花，“我那儿子啊，不知何时才回来，如今天下也太平了，隔壁村张大嫂家的儿子都回来了，他却连书信都没有一封，还不知，是生是死呢！”
　　见婆婆思念儿子至极，我又无能为力，只得拿衣袖轻轻擦去婆婆眼角的泪。
　　“婆婆，你莫要担心了，子商兄长说不定正在回家的路上呢。”
　　“唉，，，”婆婆正叹气，却听得门口一阵骚乱。
　　“诺，洛家婆婆就是住这儿。”话音刚落，就响起了敲门声。起先婆婆是一惊，忽而又咧嘴笑开，“莫不是我儿子回来了，”忙走向门口，下了门栓，就立即探头去看。
　　“子商，子商，，，”
　　“您就是洛家婆婆吧！”
　　未见到儿子，婆婆免不得有些失望，眼里光彩也瞬间黯淡下去。
　　“嗯，不知官爷所为何事？”接过官差的话，顺道搀着婆婆的胳膊。
　　“老夫人，这是大人让我捎给您的。”递完信件后，官差看了眼周围，略微皱了下眉头。
　　“官爷，奔波劳累了，快些进院里吧。”
　　“唉，好。”
　　关上院门后，婆婆也算是回过神来，邀官差在庭中坐下，见他们交谈，便去屋里泡了壶茶，再端出去时，婆婆已然喜笑颜开，眼角的皱纹也遮不住眼神里的光亮，看来，子商兄长是有消息了。
　　见我端茶过去，官差见我有些疑惑，“这位是，，，”
　　“哦，这是老婆子我收留的养女，这几年啊亏得她陪着我，”婆婆笑呵呵的拉过我的手，看向官差，“这位呀，是你子商兄长的朋友，叫李祁云，你叫他李大哥就行啦。”
　　“李大哥，，”听我开口，他也乐呵呵的笑着。
　　晚间，安置好李大哥，婆婆来我房里。并排坐在床沿，像往日一样，拿过我的手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说着今日李大哥带来的消息。
　　那时才知，子商兄长战绩显赫，圣上大悦，任他为将军，官居二品，故而派李大哥过来接婆婆去京城，以便母子团聚。说是明日午后动身。
　　婆婆走后，却是再也无法入眠，只一心想要去长街走走。
　　将近除夕，长街被大红灯笼渲染的明亮，处处透着喜庆，清溪河岸家家户户盏起的宫灯，波光皎洁，水流清澈，清澈？好几日都未见他了，也不知他这些日子在忙什么，是否还穿着那件暖黄色的长袍。看来他真的很温暖吧，只是想想，便不觉寒冷。
　　“尘儿，，，”正想入非非，却听得他的声音，抬头看去，恰是他站在不远处向我招手。
　　苏澈是漂亮的，皱眉是英俊，轻笑是不羁，愠怒是威严，害羞最是无害了，想起上次他教我识字，笔力苍劲，忍不住赞叹，
　　“果然字如其人，你的字和人一样好看。”说完竟瞥见他面色微红，连耳根处也发红。
　　“想什么呢？竟会笑出声。”嗯，苏澈就是好看，连声音也悦耳。
　　“莫不是傻了？”见我未回答，他抬起手点了点我的额头。
　　伸手拍掉他的手指，“没有傻，只是想起一些好笑的事儿而已。”
　　“嗯，，，净尘，年初一我来接你。”
　　“年初一？”
　　“是啊，怎么，有事么？”
　　“苏澈，今日婆婆的儿子派人来接婆婆了，明日便走，”抬眼望着他，“婆婆的意思是让我一同前去。”
　　“明日，何时？”
　　“午后，应该是用完午膳，”他轻轻应着，而后抬眼看向远处，“明日，我怕是不能送你了。”
　　“苏澈，你可会不舍得我？”
　　“自然。”
　　“嗯。”
　　“天色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院门口，浅浅道别后，各自东西，是啊，各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