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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穿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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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礼堂时参加葬礼的客人已经陆续进场。一眼望不到头的场地里黑鸦鸦都是人。哭声一片。
我默默站到我妈身旁,我妈瞟我一眼,没有说什么,看来对我这幅强装出来的高贵大小姐形象还算满意。
来访者多是我爹生前的酒肉朋友,见一个陌生男人充了丧主的位置满面疑惑,说了些场面话便开始与太太们眉来眼去。也有些在人间界混的不错的世家大佬前来凭吊,其中居然有几位娱乐圈的当红炸子鸡。
吵闹声从门外传来时,我还在研究一个来悼念的小明星是雌雄同体的狐狸精还是发育比较迟缓的鲤鱼精,就见一个抱着孩子的锥子脸美女破开层层阻隔哭倒在我爹灵前:“哈尼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啊!留下宝宝孤儿寡母怎么过啊呜呜呜呜呜!”
这位美女摆出弱柳扶风的凄美造型随手一拨把十几个阻拦的家仆推出丈远,扑在牌位上光嗷嗷哭一滴泪都没掉还悄悄伸手进襁褓掐得那呼呼大睡的娃娃猛得尖叫哭号。
那哭声扎得我虎躯一震,客人们也瞬间两耳竖直两眼发光露出一副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正房撕小三的八卦嘴脸来。
管家黑着脸令家仆上去拉人,我妈挥手:“不用,让她哭。”
那美女吭叽半天见没有人搭理终于有些意兴阑珊,袅袅婷婷走到众人面前,开口便要认亲。
我妈没有理会她,只是向管家耳语几句。管家匆匆去了又回,郑重捧回一个雕花的檀木盒子。
“口说无凭,于家血脉才是最好的凭证。”我妈扬声,众人一静。
管家打开盒子,熠熠柔光闪现,一颗滚圆滚圆的大珍珠躺在锦缎上。
一位老者道:“如果我看的没错,这应该是于家世代相传的灵水珠,不仅能呼风唤雨还能分辨血脉亲疏,上一次见它,还是四百年前,于辉认主归宗……”
说到这里,老者忽然意识到说漏了主人家的黑历史,立刻咳嗽几声,闭口不言了。
“万金。”我妈叫我的名字。
我转头,脸有点发红。我的大名就叫于万金,因为我爹说人家的是千金小姐,我比千金还要贵重所以叫万金。我一直觉得我这名字上不了台面,被我妈这样当着大庭广众叫出来实在是有点尴尬。
“把灵水珠拿起来。”我妈说。
喂喂要做亲子鉴定的明明是前面这一位关我鸟事啊!
见我迟疑我妈一个眼刀过来吓的我立刻把那圆珠子握在手里,掌心一热,白色柔光变成淡淡的粉红色,整个珠子也红的似要滴血。
我妈又指了我的几个异母弟妹,灵水珠在他们手上无一例外发出红光,只是珠子的颜色不若我那么深。
最后,我妈看向锥子脸美女:“请吧。”
那美女抬着下巴:“哼!真金不怕火炼!”
拿起婴儿的小肉掌啪地按上灵水珠。白光闪过,众人定睛一看,那珠子碧绿碧绿,绿得好似某人的绿帽子般,闪瞎狗眼。
美女的脸顿时就绿了:“不可能!这里面有阴谋!”
“打出去。”我妈只说了三个字。
数十个膀圆腰粗的护院冲上去一顿暴打,美女被拖出去时犹在挣扎:“宝宝冤枉!冤枉啊!”
我以为这样的闹剧一出就已经够奇葩了,谁知道哭上门的孤儿寡母络绎不绝。灵水珠红红绿绿地变来变去,我都替珠子觉得心烦。要是珠子能说话,一定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无耻的妖精,不要玩弄人家纯洁的身体!
我妈鉴了两个就烦了,打发我在灵堂门口设了个血缘鉴定处,见到有带着孩子哭哭啼啼上门的一律转接到我这里来。
我握着姨妈色的灵水珠欲哭无泪,混蛋老爹,我妈揍你时怎么没有直接断了你的子孙根呢,把家里搞成练蛊池也就罢了,还毫无节操地到处播种,你其实不是鱼精而是丁丁成的精吧?
劝走了几个打走了几个还有一个抱着个蛋死活不肯走。
“大姐,不是我骗你,真的验不出来啊!”我无奈。
“你不是说那珠子灵验吗!怎么就验不出!这真的是老爷的孩子!”女人啪啪拍着蛋壳。
“等你把孩子孵出来我再给你验好不好?后面还有人排队呢……”
“我不管!我不管!验不出来我不走了!”女人往地上一躺大叫大喊。
家仆们围上去又拉又推。
我默默退到一边擦汗。正好一个少年走过,我认出那是我年纪最大的异母弟弟,好像叫做玉笙。
“你,过来一下。”我招手。
玉笙听话地走过来:“大小姐。”
“替我一下。”我把灵水珠往他手上一塞。
珠子只在他手上一沾便被甩落在地。但是那一瞬间的绿色,我与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卧槽!爸你又被绿了!
虽然此时有一千只草泥马在我内心奔腾,我仍装作若无其事地把珠子捡起来:“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玉笙定定站在我面前,面色惨白。
此时家仆们都在忙着和那个女人撕扯,我又站在角落,我看他一眼:“我也什么都没看到,你走吧。”
“谢大小姐……”玉笙声音颤抖,表情纠结,沉默了好一会才道,“我知道一件性命攸关的大事,关于父亲的死…………”
“什么?”我疑惑,难道我爹的死因另有隐情?
玉笙垂眼:“在这里说话不便,请随我来。”
我不疑有他,跟着玉笙走了许久。人声远去,他带我绕入一条罕有人迹的小路,用法术打开了尽头的黑色铸铁大门。
那门上分明雕刻的是辟邪的凶兽,我心中一寒,思绪却被沉重的开门声打断。眼前豁然开朗,一棵锁着铁链的巨树出现在视野中。
满地青苔,章鱼一样灰白色的根系几乎横亘百米。
我抬头,湛湛晴空下,那遮天蔽日的树枝被施了幻术,看不清伸展向了何处。但是那枝干光秃尖锐,树皮层层爆裂,好似趴伏在大地上死而不僵的怪兽,汹涌的煞气让人心底大骇。
我颤声:“这是什么鬼?”
玉笙小心翼翼示意我向前:“这是妖王母树,长在人间与妖界的缝隙中,在漫长时光中孕育时空……”
“妖王母?”我听过这个名字,曾经还和我妈八卦过原来妖王他妈是棵树,怪不得妖王千秋万代,比王八还长命,“不是说妖界大乱时她被视为不详之物,妖王大义灭亲,斩其枝干,烧其根系,灰烬投入琉璃海了吗?”
“那都是骗人的,妖王引地火烧了一千年,妖王母都没有死。”
我心里默默地给妖王母点了个赞,真是妖界的奇迹,真是气死仇家的顽强生命力啊!可歌可泣!可歌可泣!
“你可知妖王为何要弑母?”玉笙问我。
我摇头。
他轻声:“每一万年,妖王母在睡梦中便孕育一个新的世界。在这新世界中,下一任的妖王得以降生,成长,最终破空而出,统治妖界。新王诞生,就意味着上一任妖王生命的尽头。妖王不想死,他加了十四道封印,锁住妖王母的根系,令于氏世代监守。为阻止妖王母孕育新王,于氏用毒血浇灌七百年,妖王母在睡梦中仍在孕育世界,但是每一个时空都扭曲破灭,新的妖王徘徊在时空中犹如永陷地狱……”
卧槽,王你真是太不要脸了……这简直是虐待树木啊,不不,应该是虐待亲妈,不让生弟弟,还下毒导致亲妈习惯性流产……
问题是,这和我爹马上风有啥关系啊?难道是流产的诅咒?祖上造孽的报应?
我正一脸懵逼,玉笙揭开一道符印,指着树根下的一处对我说:“大小姐,请看这里……”
我凑上去,那是一条细长的裂缝,黑不见底,散发出一阵阵不详的气息。
“这是什么?”我问,忽觉身后一股大力袭来,我刹时被那缝隙吸了进去。
最后,只听到玉笙在我身后笑:“白痴,这是你的葬身之地。”
眼前大亮,列风如刃,我正从数千米的高空直坠而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厉声惨叫,死亡的恐惧中啪唧现出原形,于是一只肥硕的超大海鱼翻着白眼在空中拼命的甩头摆尾。
下落的速度更快了。
“啊啊啊啊——谁来救救我啊!”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天穹上游动着巨大的白色蛇骨,无数赤红的眼球停滞在空中,悬浮的蓝色冰川冻结着密密麻麻的虫子……那虫子的眼珠子还会动!我不敢看了这根本就是恐怖片啊!我只是个打酱油的放过我好不好!
我开始嚎啕大哭,终于意识到仅仅具备普通人类的基本常识而缺少身为妖族的生存技能是一个多么大的悲剧!我连飞都飞不起来啊!
哭着哭着我发现灵水珠就在我不远处坠落着。不是说能呼风唤雨吗!犹如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我张开嘴把那珠子吞进了肚子里。
“风来!风来!风来!”我闭上眼狂喊。
没有反应。
“雨来!雨来!雨来!”
丝毫没有反应。
“啊啊啊啊啊啊啊有没有天理啊连个珠子都瞧不起我!”
我飙着眼泪一头撞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请给这位萌新小作者留个言吧,附赠灵水珠基因鉴定一次,怎样,是不是物超所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