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朝一日》水化贝

10、第十章

　　陈晓桐到咖啡馆的时候，老狗还没有来，她找了一个靠窗边的地方坐下，服务生走来，她给自己点了一杯奶茶，然后想了想，给老狗点了一杯可乐。
　　两杯饮料刚上来没多久，老狗就带着风走来，他乱糟糟的头发和不修边幅的衬衣，一看就是刚睡醒的样子，不过墨镜下看不清他的眼睛，陈晓桐猜他一定是睡眼朦胧的。
　　其实老狗不叫老狗，他姓“龚”，在警校的时候，因为他比同龄人大，大家都叫他“老狗”，这样一来二去，他就真把这个名字按倒自己身上了。
　　陈晓桐上次碰上了一个吸毒团伙，靠着老狗的技术，把他们窝点找出来，一窝给端了，她这次除了道谢，还有另一件事想问他。
　　老狗的嗓门很大，他说：“你说你破费啥，直接去我家楼下那个小便利店就行……”
　　陈晓桐不想理他，直接切入主题：“那个案子……你手里还有什么材料。
　　老狗皱眉，想了一会儿，说：“你们现在怎么都又想起那个了？”
　　陈晓桐睁大眼睛，问：“家成哥也问你了？”
　　老狗点点头，说：“他让我调查一个叫方婵的女人，估计和这个案子有关……”
　　陈晓桐的脑子里闪过那个昏暗巷子里的妖娆的脸，皱眉，她实在想不出来这件事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我这只有死亡报告，那些在我们手里的证据，当时都被那个狗娘养的销毁了！”
　　老狗带着怒气。
　　陈晓桐的眼睛一下子沉了下去，说：“这个肯定有案底，我找我分局的同学帮帮忙，家成哥一定发现什么了，不然不会这么执着。”
　　她搅动着奶茶，脑海中是林家成坚定的脸。
　　老狗叹了一生气，说：“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何苦呢……”
　　陈晓桐笑笑，说：“难道你想一辈子做一个查渣男出没出轨的男人？”
　　“那也是个侦探！多他妈自由！”
　　虽然嘴上这么说，老狗的心里还是苦涩地笑着。
　　陈晓桐喝了最后一口奶茶，说：“无论如何，你们都是我的榜样。”
　　老狗看着眼前朝气蓬勃的少女，突然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尽管墨镜漆黑，却仍然能感受到她散发出来的明媚，他低头喝了一口可乐，笑了一下。
　　年轻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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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婵在事后点燃了一根烟，倚靠在床头，感受着指尖的烟草气。
　　卫生间的玻璃门上散发着朦胧的光。
　　刚刚在宋勋掐着她的腰肢的时候，她有一丝出神，脑子里不知怎么全是林家成的样子，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卫生间传来两声宋勋的咳嗽，方婵突然想起了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第一次她化了浓妆，衣着暴露，站在他面前，任凭他打量，他的眼睛犀利中带着柔情。
　　“去卸妆。”
　　他用命令的语气说。
　　等到她一脸清爽的出现在他面前时，她感受到了他眼睛中复杂的光芒。
　　他一下子抱上了她，巨大的力量像是要把她揉碎，肌肤接触的炽热下是骨头的摩擦，方婵甚至还能感觉到他的颤动。
　　这个带着浓烈感情的拥抱让她惊愕，过了好久，他放开她，用柔情却带着生疏的眼睛看着她。
　　然后一切顺理成章地开始，顺理成章地结束，方婵在喘息间迎来了他冰凉的，密密麻麻的吻，从上到下，从外到里，一处也不放过。
　　吻完又是一场云雨，方婵听到了耳边的他沉重喘息间的呢喃。
　　“小柔……小柔……”
　　最后他起身，平复呼吸，抽出一根烟点燃，把她搂在怀里，安静地让她有些后怕。
　　他夹着烟的细长的手指在她胸口的图案上画圈，问：“什么时候纹的？”
　　她如实回答：“中专毕业。”
　　她似乎有些着迷了，一圈又一圈地摩挲，星火微热的感觉罩在她皮肤的上方。
　　他问：“为什么？”
　　“不懂事……”
　　他听到，笑了下，然后放开她，眼神中透露出冷淡，低声说：“记得吃药。”
　　和之前的他判若两人。

　　方婵和他做了好多次，却只清清楚楚的记得这第一次，她深吸了一口烟。
　　她明白为什么宋勋要找她，不过是她和他的心上人相似罢了。
　　卫生间的门打开，方婵看到了宋勋的皱眉，她识趣地把烟头掐灭。
　　宋勋套上裤子开始穿衣服，方婵下地，帮他系上衬衫扣子。
　　他闻着她身上香水和烟草混合的味道，看着她低垂的眼睛和浓密的睫毛，挺翘的鼻尖下是他刚刚品尝过的唇。
　　他清了清嗓子，说：“我一直到五一都有事，你哪天叫家政来打扫一下房子。”
　　方婵点头，帮他系好最上方的扣子。
　　宋勋的身子不自觉地扭动了一下。
　　然后有什么东西从宋勋的口袋里掉出来，掉到地毯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是他的钱包。
　　方婵蹲下，手指在要触碰到它的一刻顿住了。
　　钱包翻折开来，透明的卡位处有一张一寸蓝底证明照，上面是一个眼睛弯弯，笑容甜美的女孩。
　　仿佛有一丝闪电划过她的大脑，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钱包就被宋勋捡起来，若无其事的放进口袋里。
　　他披上外套，看了一眼恢复表情的方婵，向大门走去。
　　方婵看着他的背影，脑子里却全是那个证明照上一闪而过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