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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同居节奏〉5盐(泰树、玉树、泰玉、秀泰) ...

  •   时间:一九八五年十二月

      入冬了,那天正好是冷气团来袭首日,YOSHIKI在闹铃中爬出被窝,瑟瑟发抖来到了浴室,一边磨蹭膝盖一边把牙膏挤在牙刷上,正要放进嘴里时,忽然瞥见了牙膏旋口上有黑色脏污。
      想当然耳,牙膏盖一开始就没有被盖上。
      他皱眉转头,看见洗发精的盖子也是开的,沐浴乳的盖子也是开的,然后皮带依旧跟衣服一起绞在洗衣篮里,袜子跟内裤也没有分开。
      他的视线回到牙刷上。
      不盖盖子就会滋生细菌,而我现在得把细菌刷进嘴里……
      他扔下牙刷,打开柜子翻找,决定直接开一条新的,然而……没有!没有!到处都没有!
      他再度拿起牙刷,死死盯着,手用力到颤抖了起来。
      刷,还是不刷?
      “TAIJI!”他终于放声大叫。
      “哇啊啊啊!干嘛?叫那么大声,要打虫是不是?在哪?说。”TAIJI被吓醒,从床上跳起来,尽管仍然一脸迷糊,手上却已经拿了一卷报纸准备好要来杀生。
      “你到底为什么不盖盖子?”YOSHIKI气冲冲地问。
      “你就为了这事把我喊起来?”TAIJI扔掉报纸,解除备战姿势,抓起头发来。
      “跟你讲一百次了!你什么时候才要听进去?”
      “那种无所谓的小事,怎么样都好嘛!整天讲究这些,人生都没了……”
      “不盖盖子会脏!还会有虫爬过去!皮带不拿出来,其他衣服都会被洗坏!这才不是小事!”
      “我要回去睡了……”
      “高中没读完就连整洁都不会做了?”
      “说什么呀你?”
      “少人家一截中指就连牙膏都不会盖了?”
      “你!你再说一句我就把你每根手指第一节都折了!”
      “我给你床睡、给你饭吃,然后你来折我手指?你折啊!不怕脏就滚啊!滚去水沟里睡啊!”
      “谁稀罕你的公寓?公寓里每一项东西还不都你妈的!你有什么了?除了妈妈你什么都没有!”
      “你滚!你给我滚!”
      “行!你他妈就一个人搞乐团吧!”
      TAIJI揹了贝斯就甩门出去,大门阖上时的强烈震动让小鼓上的鼓棒啪嗒啪嗒地滚了下来,在地面弹跳着,发出恼人的噪音,YOSHIKI含着愤恨的泪水一脚踹过去,把整组鼓踹得东倒西歪,没有靴子保护的足背很快就肿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YOSHIKI家的大门打不开了。
      终于打开之后,门外放了一大箱全新的牙膏,上面摆着钥匙,而TAIJI再也没有回来。
      *
      喀嚓。喀嚓。
      喀嚓。喀嚓、喀嚓、喀嚓。
      那天晚上,TAIJI独自站在暗巷深处,低着头,怎么也点不着手上的烟。用倨傲的背影示人,只为遮住不愿被看见的眼泪。
      YOSHIKI洁癖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偶尔发作起来骂人口不择言也不是真的那么不可饶恕,要说离开的真正的原因,还不就是音乐?到头来,他们终究是做音乐的,理念不合就没搞头,他不过就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好借口罢了。毕竟男人就该果断俐落、好聚好散,犯不着哭哭啼啼。
      只是,又怎么可能不难过?
      TAIJI扔掉点不着的烟,蹲下来把头埋进膝盖。
      他已经为了理想舍弃家人了,现在他又要为了理想舍弃朋友。他知道自己和YOSHIKI最终必然会在音乐界的顶峰相见,但走的决不会是同一路;他知道自己可以和YOSHIKI一起做出很棒的东西,但那不是他要的。他难以割舍YOSHIKI,却无法违背想做重金属的心。
      我终究还是自私的吧?只愿把才华留给自己。
      然后是TOSHI。
      他曾无数次睥睨着呆萌傻笨的TOSHI,觉得这个人大自己那一岁铁定是白长的。直到他看见TOSHI去派出所赎人可以昧着良心顺奉吹捧仗势欺人的警察,去居酒屋道歉赔钱可以跟自命清高指鹿为马的老板谈笑风生,看起来活得比谁都用力,家里却净是虚情假意的童话和不复存在的历史。
      面具!都是面具!把现实跟渴望纹在面具的内外两侧,又有哪一边是真的?
      假现充!伪君子!一个人如果不能诚实面对自己的心,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立誓不要成为那种人,他不要被社会化,他要做自己。
      我就是幼稚,但我决不会在这里屈服,这世界不缺我一个成熟的大人,但绝对没人能替代我的才华!我要做的东西只有我能做,而且我要把它做出来!
      下定决心,TAIJI擦干眼泪,站起身来踏入靛蓝色的夜晚街道狂奔起来。
      “混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追求梦想固然重要,但只会花钱是不行的,学会养活自己才是负责任的男人,妈妈希望你可以从管理这栋房子开始,学习经营自己的财产、掌控收支……”
      那是前阵子母亲打给YOSHIKI的一通电话,在经商世家长大的林妈妈,尽管比一般家长更大方地用钱宠爱孩子,对于培育孩子的经营理念也丝毫不马虎。
      这件事母亲跟YOSHIKI提过不只一次了,希望他去经营亡父在成田市遗留下来的别墅,甚至删减了他的生活费督促他尽早自立。
      但对此时的YOSHIKI来说,这件事和他的计划严重相冲,成田市距离东京远,光车程就不知得耗去多少时间,他每天忙乐团忙得焦头烂额,哪有空再多扛这一件事?所以他一直搁置。说没有罪恶感是不可能的,但罪恶感之上层层叠加着的,是急于让乐团成功的压力。
      不过母亲的苦口婆心让他领悟到一件事情。
      X的成员一直固定不下来,仰仗表演收入维持生活水平可说如履薄冰,但在这关键时期拨时间去打工糊口又本末倒置,只会拖慢脚步,而人的事不是他能掌控的,所以他们必须有一个稳定的东西,像出租房子收租一样,在他们没办法表演的时候依然为他们赚钱——那就是唱片。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需要这个里程碑,向大环境也向自己证明他们的音乐实力、决心,他们可以塞爆一间又一间的LIVE HOUSE,但他们可不只是人气乐团,他们值得更大幅度地被看见、更深度地被赏析。
      于是他第一次列起了收支表,发觉比起出租成田市的别墅,还不如直接退掉现在的高级公寓,产生的现金流更大。
      那通电话之后,他就开始拟定整个出唱片的计划,包含向工厂、印刷厂、照相打字行询价等,到参与驾训班、搜罗低价中古车……他计划退掉高级公寓,搬到成田市,把生活开销降至最低,资金全数投入唱片。
      驾照和中古车陆续入手后,这件事只剩最后一步——他没办法就这样把TAIJI赶出去。
      没想到TAIJI自己走了,于是隔几天YOSHIKI就退掉了公寓。
      把搬家行李全数送上车后,他回到公寓卧室,点起烟,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两人同寝数月的白色床单。床单上有个被烟烧出来的洞,他把一根手指伸进去,抠着那个洞,回想着过去的每一天。
      同居的日子争吵虽多,但大多是快乐的,只是美梦总有结束的一天,耽溺旧梦,新的梦就不会开始。
      烟头把他的指节烧黑了一小块,他任由烟继续烧,只是烟能够烧尽,他对TAIJI说的那些话,即便后悔再深,也收不回来了。他意识到自己终究还是太年轻,败给了压力,被排解不掉的焦虑控制,在挚友面前暴走,所以新的梦中,从此少了一名伙伴。
      当最后的灰烬从他指缝滑落,他站起身,一把抽起床单,卷到肩头,下楼。
      他把床单丢进巷口的垃圾箱,回头看了美丽的公寓最后一眼,然后扬长而去。夕阳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那影子看起来前所未有地寂寞。
      他将烧伤的指节凑到嘴边舔舐,在一点点湿润的安慰中朝向苦日子逆风前行。
      *
      HIDE发觉TAIJI的片单又恢复到过去的样子了,百分之百恐怖片。
      ……跟女朋友分手了?
      “你要租这些吧?我帮你预留了。”PATA从柜台下拿出上回TAIJI借的录影带。
      HIDE眨了眨眼。
      糟糕!做得不够彻底果然会被发现。
      “以后都帮您留一份那一位的借的影带吗?”
      “麻烦您了。”
      “我会跟同事说,这样你以后来遇到谁值班都只要报名字就行了。”
      “太感谢了。”
      自从PATA跟形迹可疑的青年达成协议后,青年的形迹不再可疑,看上去似乎就是个普通人。
      大概吧……嗯,不重要。
      每年从十一月季后赛结束到隔年一月新赛程公布的期间,PATA一直处于死水状态,对什么都提不起劲。
      人生没有棒球就没有高潮,还是赶快下班回家弹吉他逗小铁吧……
      *
      TOSHI忘记带钥匙了,这种事情很少发生在他身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搞的,TAIJI退出之后一直心神不宁。X的成员来来去去他早就习惯,却从来没有哪个人像TAIJI一样在他心中留下这么大坑洞。
      深夜没有锁匠能找,大冬天的户外也不能待,朋友中这时间绝对还醒着的只有一人,于是他招了计程车。
      从东京市区搭车到YOSHIKI位于成田市的别墅,车资绝对不会比附近找间旅店投宿便宜,但他还是作了这样的选择。
      夜很深,高速公路上看不见多少灯火,车里的一个多小时,他盯着漆黑车窗上自己的倒影,思考那时候TAIJI看着他到底在想什么。
      瞧不起人的眼神他看多了,但TAIJI的眼神似乎还饱含了许多其他意味。
      TAIJI为什么要那么生气呢?
      其实他心里嫉妒TAIJI,不过就来店里几次,就能数度抱得美人归,俨然是个天生的酒吧小子。想当初他开始这份工作时,可是经历了漫长的摸索期,一次次被同事、客人奚落说乡下来的土包子做酒保不要笑死人。所以到了今天,笑他的人少了,喜欢他的人多了,乐意拿钱奖励他的人也多了,他只觉得这些证明了他终于适合待在这个位子。
      她们勾引他上床,他不会拒绝;她们拿钱要他好好照顾自己,他也不会拒绝。两件事情加在一起,就是陪睡了吗?
      他的视线放低,看着柏油路上的反光片一个接一个逼近又远离,每一片都那么耀眼,却没有一片会给他答案。
      尽管TAIJI不是一开始以为的高富帅,但也绝对不是我这种在都会丛林里挣扎的小白兔。肯定不会懂吧。
      *
      下车后TOSHI抬头一看,灯是亮的,YOSHIKI果然还没睡。他拿出YOSHIKI给他的钥匙开门。
      记得那时候YOSHIKI说:“钥匙我多打了一份,放你这边吧?要是我忘记带钥匙了就去找你。”
      ……结果忘记带钥匙的是我呢。
      闲置的别墅充满了灰,平时爱干净YOSHIKI令人意外地完全没有清扫,叠得高高的搬家纸箱也没拆几箱,只是独自埋头在昏黄灯光下的桌前苦读。
      “你怎么来了?”YOSHIKI抬头,把发带拉下来,甩了甩头,重新扎好凌乱的长发。
      “忘记带钥匙。打扰了。”
      “来了正好,你帮我看一下这一段是什么意思。”
      原来YOSHIKI在研究开公司的事情,桌上都是法律书籍,里面一行行拗口的正式语言读来就头痛。
      没一会儿,TOSHI就坐不住开始找吃的,其实他没抱多大希望,毕竟YOSHIKI不会做菜,若是能找到剩饭或泡面他就很高兴了,没想到居然在搬家纸箱里发现了——
      “哇!你家有米耶!”TOSHI惊叹道。
      “没用完的。”YOSHIKI冷冷道。
      发觉自己误触雷区,TOSHI紧张地眨了眨眼,讨好道:“我做炒饭给你吃吧?”
      “随便。”YOSHIKI没抬头。
      一会儿后,TOSHI把炒饭端回客厅。
      “开动啰!”就在接近桌子的时候,TOSHI不小心踢到一个箱子,手里的汤匙飞了出去,落在YOSHIKI的书页上,满满的箱子也滚出一条小长盒来,TOSHI不禁低头好奇,“这什么呀?牙膏?你买这么多牙膏做什么?啊哈哈哈!该不会是订错了?这么多牙膏可以用十年吧!”
      YOSHIKI只是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喜欢就拿去。”
      “哈哈!哪有什么喜不喜欢?不就是一般的牙膏吗?”
      “喜欢就拿去,不喜欢就闭嘴。”YOSHIKI说着把书页上的汤匙扔开。
      这回TOSHI真的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话了,只能默默去捡汤匙,洗干净后又回到桌边。
      X缺人这件事发生过太多次,鼓励消沉的YOSHIKI他一直都十分擅长,只是今天他也没辙了。
      “为什么没味道呀?”YOSHIKI吃了一口炒饭后皱眉。
      “啊,忘记加盐了!”
      “你到底会不会做菜啊……”
      “今天就吃健康一点吧?”TOSHI尴尬道。
      “我才不要,这样还不如吃泡面。”YOSHIKI丢下筷子,“你根本不会做菜嘛!还是TAIJI做的好吃。”
      吃完饭洗完了盘子后,TOSHI开始东瞧西看,他隔天休假,所以不急着睡,看YOSHIKI一个人用功,觉得自己帮不上忙不太好意思,于是把拿起了YOSHIKI的洗衣篮。
      “我要去洗衣服,你这堆要不要一起洗呀?”
      “鼻水都用袖子擦!谁要跟你衣服一起洗!”
      YOSHIKI念书很讲求专注的,TOSHI进门后一直走来走去已经令他够烦躁了,好不容易走到比较远的洗衣间去没声了一阵子,可洗衣机运转起来之后,那个足以穿越数间房的噪音加震动终于让他抓狂了。
      “你就不能有点用?帮我分担一点?我不缺替我做菜洗碗洗衣服的,我现在只需找人、找资金、搞懂法律。这三个你自己挑一个做,少在那边耍浪漫!我们不搞定这些就没办法做音乐,你要是一个都不会的话我还不如把你卖了换大象!”
      已经找不到事情做的TOSHI头低低地听着,一句话也没反驳,YOSHIKI看着闹心,索性赶他去睡觉。
      隔天早上,TOSHI一声不吭就出门了。
      门关上的同时,一滴眼泪落在公司法第五条第二细则上,书页绉了起来。
      TOSHI生气了吧?绝对生气了。
      YOSHIKI忽然觉得自己再也不知道如何和人相处了,唯一能够沟通的,只剩下乐器。
      *
      风格就是一个没有真理可循的东西,别人爱怎么说,他也堵不上他们的嘴,但技术不一样,只要他踩出来了,没人能够说他不强。
      那天起,YOSHIKI开始日以继夜地拚命练习大鼓双踏。
      偏偏别墅没有隔音,不到一周,他就收到了附近邻居的抗议。搬家的箱子都还没拆完,问题却先一个接着一个浮上来。开车去东京市区花的时间也太多了,很难临时跟人约,物色乐手十分不便,此外别墅太久没人住,虫子多,又没人帮他打……最后就是,厨房太大了。
      而且厨房工具齐全,每一个TAIJI曾抱怨过没有真不方便的厨具一应具全。
      只是现在工具有了,会用的人却不在了。
      那个厨房他没法用。
      太痛苦了。
      于是YOSHIKI拿起电话,谈妥之后,隔天便再度打包,搬去学弟的家。那是间位于目白的狭小公寓,距离池袋的练团室相当近。公寓仅有三坪大,他这辈子从来没住过这么小的地方,只是他不在意了,他现在没有多余的现金付房租,鼓房的租金是极限了,剩下的都要省下来出唱片。
      他跟学弟其实没有那么熟,只因高中时代他曾解决过几场斗殴,学弟也是受惠者,所以非常乐意回馈他。和不熟的人住一起挺好的,在不熟的人面前,他就不会没来由地任性,他渐渐变回了礼貌和善的YOSHIKI。
      在疯狂念书、练鼓的日子中,公司的事情也搞定了,“EXTASY”正式成立。
      *
      凌晨三点,TOSHI被一通电话吵醒,他记得上一次在这个时间被电话吵醒,是YOSHIKI和TAIJI跟人打架打进了派出所,不过现在不会有这种事了。
      电话的另一端是练团室老板,说YOSHIKI练鼓练到昏倒了。
      TOSHI赶到现场时,老板不断低头道歉,眉头深得几乎能夹死蚊子。
      “真的很抱歉呐!大半夜的让你跑这一趟,今天只有我一个人值班,实在走不开。我看他的状况还不到要去医院,本来想说他只是累了,醒了就会自己回家,没想到他继续打,劝也劝不听,第二次倒下去后感觉比第一次还糟,可我拦不住,这是第三次昏倒了,我这里除了水也没什么东西的可以给他补充,你能不能带他回家呀!我看他心情不太好的样子……真的很不好意思,你明天还要上班吧?唉!真是麻烦你了……”
      最后TOSHI把YOSHIKI弄回了自己家。把怀中横抱着的人放到床上后,他用温水沾湿毛巾,擦拭着YOSHIKI脸上和颈部的汗水。YOSHIKI的头发被毛巾推了开,露出了平时不常见的额头。
      TOSHI的动作停了下来,俯身在额上落下了轻轻一吻。
      或许是这一吻发挥了童话故事里的力量,他前脚刚出房间,YOSHIKI就睁开眼睛。
      YOSHIKI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感受着被窝里略带生疏却令人怀念的气味,直到气味被咖哩的香气盖了过去。
      “你醒了?”
      TOSHI发现YOSHIKI醒来时,YOSHIKI正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一动也不动,看起来好像已经醒来很久的样子。
      “嗯。”YOSHIKI缓慢坐起身子。
      “要吃东西吗?”TOSHI递上水。
      YOSHIKI看向他,过了好几秒后才说:“嗯。”
      TOSHI盛了一盘热呼呼的咖哩饭拿到床前,交到YOSHIKI冰凉的手中。YOSHIKI吃了一口,暖意在体内扩散开来,咸咸辣辣的感觉相当熟悉,他看向TOSHI,TOSHI没说话,但他们两人都知道这个配方和TAIJI平时爱做的口味一模一样。
      “料理这东西,果然还是要有盐巴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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