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依存》千元妮

21、第 21 章

　　“九宣。”江浔在我身后不远处喊。

　　我转过身，江浔慢跑着来到我身边。

　　“九宣，对安阳很有兴趣吗？这本可是禁书？你是从哪里寻来的。安阳如今势力如日中天，各个世家大族都避之若豺狼。九宣看他们资料，不会想去安阳当谋士。”

　　我拿着带错的书，一定是刚刚走的急，不小心将这本《凌兹鉴》给带了出来，这本书算是一本野史，记载着几任安阳皇帝的几件荒唐之事，但书能被苏家收藏，这真实性......

　　“满庭大人让我从安平楼里拿出来看的。”

　　江浔大惊，“苏氏安平楼什么时候可以对旁支开放？”

　　江浔神色诧异，眉头微皱。我小心、喃喃，“安平楼来头很大？”

　　“安平楼向来只对苏氏家主和未来苏氏家主开放，满庭先生如今开楼为你取书，再看看如今你替了苏子安那家伙坐在相方先生身旁。苏子安虽然才学了得，可是母亲出身不好，苏氏到底有些嫌弃，不若寻个.......”江浔停止说话停止，打量着我，我被他看的发毛，急急道：“不若寻个什么？”

　　“寻个旁系出生高贵的孩子过继。”江浔话落，苏蕴跟着王召也转进院子，听到，脸色发白，看上去十分无助凄惨。

　　我想都没想，压住江浔，扬起手，举着书本，“小苏公子。”

　　“啊呀，疼疼，你不用这么用力。”江浔扶着自己肩膀皱着眉道。

　　我瞪江浔一眼，江浔闭嘴。

　　苏蕴脸色稍稍恢复，从我身边走过道：“无事。”

　　王启走过来，一巴掌打在江浔头上，“江热闹你干什么处处和苏家过不去。”

　　江浔捂着头，“王摩凡，我和你处了十多年的兄弟，你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王启不理他，和我问好后，“我胳膊肘在往你这边拐，你就要八进八出私塾。”

　　我一直很感兴趣江浔到底干了些什么事情，让苏家人把他赶出去七次，问过苏蕴和王启两个都不太愿意提起。

　　走进讲堂，我不情不愿地走到相方先生身边那个位置，天哪，这熬人的日子什么时候能过去，坐在这里听苏相方讲课，一点小差都开不了，稍稍不留意，相方先生手中的黄豆便扔到脸上，十分疼。我每日听课脑子里循环的几句话便是屁股疼，脑袋晕，不能动。

　　我坐的这位置视野又正对着江浔、王启、苏蕴三人。王启和苏蕴还好，江浔一上课就搞小动作，斗蟋蟀、堆木头、撒棒挑棍、拍纸、弹弹珠.......天天玩，还不带重样，好不快活。相方先生每次发觉，双目如泉，静静盯着盯着江浔，盯了片刻，发现江浔压根不理他，他便唤王启起来回答，江浔受惊，也停止了玩小动作的手，可片刻后又开始玩。

　　观察江浔和相方先生两人之间暗流涌动，成为我打发早课无聊时光的一大快事。

　　以后皇兄若说去我不爱读书时，我定要讲江浔这人拿出来说说。

　　我坐下，盯着江浔那片，苏蕴翻看书籍，翻了几下，神色有些不自然，他拿出一本书，走到我身边，放在我案牍上。

　　一本《小学》。

　　“你忘带的书。”

　　我一愣，默默打开书本，里面每一行旁边都是问号，当真是我的《小学》。这几日讲的都是《小学》实在对不起它的名字，语言枯燥，聱牙诘屈，比《大学》还难懂。

　　我每日拿着《小学》，苏相方说一句话，我在旁边画一个问号，到今天，整本书上全部都是问号。

　　我收下书，说了声谢谢。

　　苏相方抱着几本书从外进来，“今天我们不读《小学》，大家拿出《国政》，所有人都带了吗？”

　　我长吁一口气，终于不用读《小学》，摆出自己的《国政》。

　　苏蕴翻了自己案牍前的书，翻了几回，怒瞪我一眼，我心虚看看自己的书，发现自己这里还少一本《学问》，多了一本《国政》。

　　“子安，怎么了？”苏相方问道。

　　“九宣借了我的《国政》预习。”苏蕴站起来，恭手说道。

　　苏相方看我一眼，我连忙爬起来，低着头，跑到苏蕴身边，道：“多谢。”

　　我坐回位置，苏相方长衫一掀，入坐。

　　“所谓国者，以土为基；所谓君者，以民为根。土散国裂，民离君崩。君存私，臣民无措，国难继往，亦难开来，君无私，臣民知行，国盛难挡.......”

　　苏相方声音带着磁性，说的内容也不是我欢喜的东西，所以是催眠的一个好工具，我端着《国政》迷迷糊糊的。

　　苏相方书本重重放在案牍上，看我一眼，无奈道：“放学。”

　　我坐在私塾里，扛着苏蕴目光，头皮发麻地拿着《国政》苦读，江浔靠到我身上道：“九宣，你这名字取得真是妙，我喊了你九次，你才听到。”

　　我放下书，看到江浔身后的王摩凡，苏相方刚刚就离开，吩咐苏蕴坐在我身边监督我看《国政》。

　　江浔道：“九宣，你真是厉害，课上一直眯着眼，我看苏相方往你身上转了好几圈，脸色青白，还以为他要直接把你丢出去，结果只是罚你课后接着研读《国政》。”

　　我哭哈哈地道：“我看他眼神在你身上转了好几圈，我啊！宁可他把我丢出去，也不要听这些枯燥的东西。”

　　苏蕴看我一眼，咳嗽一声，“别说话，接着看，先生说了你若不看完这几页《国政》就不许吃饭。”

　　我含着泪，道：“你家寡淡的饭我还不稀罕吃。”

　　半夜，苏蕴端着食盒进幽居院的书房，书桌前的我抬头盯着他看。

　　“小苏公子，苏家不是有一条过午不食的规定，你这大半夜提着食盒.......”

　　苏蕴将食盒放在我面前。“你中午没吃饭。”

　　我看着面前的食盒，“小苏公子，还记得我没吃饭？”嘴上念着，手已经放下书本，去掀盖子。

　　“小叔父让我提过来的。”苏蕴耳根子发红，如同樱桃一般晶莹剔透。

　　“你吃慢点。”苏蕴提醒我。

　　“真香。”我冲他一咧嘴。

　　苏蕴直接往我头上丢书，我侧身接过书还给他：“小苏公子，这本可是你的《国政》，摔坏了，你可是会心疼的。”

　　苏蕴接过书，坐到他的位置上看起书，“快吃你的，不然又得子时睡了。”

　　我伸手，递给他一个肉包子，“你吃不？”

　　“过午不食。”

　　我收回手，默默啃起肉包，苏满庭个老狐狸，也有心善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