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神奇力量在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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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呀乌鲁哟——————————”
苏桓卖力地唱起来，
“咿仄呦————————”
而且丝毫认识不到自己的调子和记忆里阿娘唱的，完全没有重合的部分，如果他阿娘的是安眠曲，他这个只能催人做噩梦，而且苏默昭甚至有点内急的意思。
苏默昭“噗嗤”笑了出来，因为唱的太出乎预料他忍着胸腔痛还在笑个不停，苏桓终于不唱了，鼓着腮瞪着他，表示被打断很生气。
苏默昭深吸一口气，虽然还是躺在草地上，也不妨碍得意洋洋地抬起下巴来，深吸一口气，轻轻地哼出了一段调子。
“——————————”
“这不是阿娘给我唱的吗？你怎么会唱!”苏桓一脸不可置信。
“谁叫我是文曲星下凡过目不忘的苏公子呢!当年可是差一点就能连中三元了!罢了罢了，不提昨日青云志。你猜我怎么知道的，或者我问你一个问题，必须如实回答我。”苏默昭笑着的脸又透露出一丝隐忍，不知道在打什么损人不利己的主意。
“我怎么猜得到其实你是——想问我阿娘的事吧。”
“对，或者再具体一点，你阿娘到底怎么死的。我感觉和我知道的情况有些关系。”苏默昭觉得自己这样逼一个小孩说母亲的死因实在不太好，有些懊悔，还是决定让步了，“阿桓不想说也不用勉强，但愿是我多心了。”
但苏默昭决定先把有疑点的地方列出来，提醒苏桓，
“一，假如你父亲是夙阳的大人物，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人物才值得老鸨为了这点特意提醒我，说明大人物那边有势力在监视棠香院，老鸨知道一些内情但是不多；
二，你说你要去找你爹，阿娘就带着你上路了，虽然我知道你阿娘很厉害，但是那样的身份，怎么带你去夙阳这么远的地方呢，而且你突然要早你爹，是不是有什么人在暗示你要这样做；
三，兰川到夙阳，据我所知，官路上可是是没有能埋人的沙漠的，但是如果是反方向，去凉州甚至莽国，完全有可能有这样的地方，足够利用一些手段，让你阿娘再也离不开那里；
四，你阿娘能死而你能活下来，是人为还是天意，又是谁把你从黄沙之中送回兰川。这么多蹊跷，如果你愿意说的，可以告诉我，不愿意说的，若这次能活下来，我也会尽力去查。”
苏桓这才发现，苏默昭到底是学了四年就差一点能当状元郎的人，他认识的誉渊哥哥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模样，这样温柔含着和风的眼睛下，是看不透的深渊啊。
“我当时年纪并不大，才七岁，所以这些事，我也不知道能说多少……阿娘在怀我的时候就好像被照顾的很好，其他女人和我阿娘受的待遇完全不一样，有阿娘在也没人敢欺负我，去夙阳之前，好像是有客人来听我阿娘唱曲，和我阿娘说了一些事，然后有办法带我们去找爹爹，说服阿娘答应了。然后过了几天，他们拉了马车过来，我们在马车走了很远，而且一上车就好像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车就停在一片沙漠中间，阿娘一醒就知道自己被骗了，我们等到晚上，没有这么毒的日头了，但是很冷，阿娘一直靠着看星星的办法往兰川的方向走，可是她越走越慢，我才发现她的脚被什么蜇了，又黑又肿，阿娘才说马车上刚刚有蝎子，被蜇了她才醒来，然后这个时候又起了沙尘暴，明明刚刚还是满天星星的晴天，就起了沙尘暴，然后，然后——————为什么，会这样。”
苏默昭就这样看着，苏桓仿佛越说越绝望，眼神越来越空洞，仿佛回到阿娘挣扎在他面前的时候，苏默昭攥着旁边的草，骨节发白，想坐起来去抱抱他也好，可是身上太痛了。
“阿桓不用说了。是我要求太过分了。”
“我不!如果这样我能知道谁害阿娘————誉渊哥哥你会有办法的对不对……不行，这种事，我现在仔细想想，我以后能自己更好查下去，我必须，让自己全部想起来，你一说我觉得很多细节就很奇怪！”苏桓眼圈红了，这两天都是些什么事啊，攒了好几年的眼泪都在这个时候流吗，他一憋眼睛更红了，但是最后还是没流下一滴泪来。
“沙尘暴似乎有方向地把我们赶着跑，就在一片平坦的没有沙丘的地方，阿娘和我踩进了流沙里，她越把我举起来，她自己就陷越深，等我完全被她推出来，阿娘只有手还在外面，给我指了一个方向，沙尘暴这时又好像把我往远离阿娘的地方吹，再后来，我晕过去了，居然一点事都没有，我醒来时天气很好，我就找方向想把阿娘……挖出来，但是没用的，我刨了半天，手上都是血，指甲盖都快烂了，可是还是什么都没有。我只能朝她指的方向，走到渴晕了为止。我是被一队路过的商人救起来的，他们把我卖回了棠香院，没有阿娘，也许是没有了别的什么，他们的态度也完全不一样了。”
“阿桓，过来，你抱着我吧，我现在不能动，可能你抱着我会好受一点。”
苏桓听话地侧躺下来，把手轻轻地搭在苏默昭身上，还能感受到苏默昭均匀的呼吸。
“我在那片沙漠里，看到沙尘暴中心的地上有像沙子汇成的人脸在游动。那大概就是妖怪了吧。”
苏默昭这时继续哼起了那支熟悉的调子，虽然他不懂梵语，但是那种至亲般哄人的调子还是有股神奇的力量，苏桓很快便靠着他睡着了。
苏默昭听到这支调子，还是在十四岁的时候，现在一想正是苏桓的娘死的那一年，没想到有些回忆里的人，是第一面竟也是最后一面了。那时金尢旸才十一，却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干一些男人才能干的事，比如，逛窑子。苏默昭显然是孩子当中年纪最大的，他那时被傅登云管得严，却也或多或少知道了一些男女之事，血气方刚的年纪，存着私心，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和金尢旸一起偷偷跑到棠香院的后门。刚想翻墙过去，院子里的狗就十分尽责地朝金尢旸的方向乱吠，金尢旸此时坐在苏默昭的肩膀上，奈何棠香院的墙太高，他俩身量不足，金尢旸只勉强露出一个头来，狗吠好像吓到了一个小孩，那哭的，比狗还要响，震耳发聩，这时一个好听的女声却骂起了那只狗，
“来福别叫了，吓着我的小宝贝你明天剩饭都别想吃!”
那只叫来福的狗，好像听懂了，委屈的低呜了几声，但眼神还是恶狠狠地盯着金尢旸。
“宝贝不哭不哭，阿娘在这里呢……这么大了怎么还要阿娘哄着睡………”
然后就是那支好听的安眠曲，苏默昭和金尢旸从来没有听过这么温柔的声音，苏默昭就一直让金尢旸坐自己肩膀上，等到那个女人唱完。
“誉渊，我想娘亲了。”金尢旸有些怅然。
“誉渊可是没有娘来想，少爷知足吧，我今天已学会了这曲，要不要回去给你也唱一遍”
“得了吧，就你那公鸭嗓，刚刚那狗叫都比你好听。”
………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神奇力量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