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没钱也要逛窑子 ...
-
然而在彻底离开兰川之前，他们还有事要到棠香院问个清楚。
“苏苏苏苏苏苏苏公子!你不是死了吗”
门口跑堂的看到苏默昭吓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我替夙阳的一位贵人查点事情，不能暴露身份。外面我死了的谣言也在计划内，不要外传。”
“好……小的这就请您去见柳妈妈。”
老鸨虽然听到跑堂的说苏默昭还活着，但等到自己亲眼看见苏默昭好端端坐在内室喝茶，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身上除了衣裳沾了点血，难得狼狈，根本看不出来是个有伤的，她昨天可是亲眼看着金府把麻袋运出去，那形状再加上金府出来的消息，不是人还能是什么呢？
“苏苏苏苏苏苏苏苏公子!您，还活着啊!”老鸨不甘心地仍要亲口确认。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苏默昭这两天扶额的次数比过去几年加起来还多。
“活的好好的，劳烦您挂心了。”
苏默昭尽量把自己摆的端正一些，“我来这里是有要事相问，我就直说了，把这孩子的母亲死前的异常，都告诉我。”
说着把苏桓推了出来，苏桓一靠近棠香院便十分抗拒，想找地方躲起来，走路的时候更是恨不得钻进苏默昭的衣摆里去，这会躲苏默昭椅子后面，就差嵌进墙缝里。
“哎呀苏公子，你这不是为难姐姐我吗？”
“你知道的说出来就好。”
老鸨眯着眼睛，“不是知不知道，而是能不能说。就算能说，那时的鸨母已经被下手了，我能坐上这个位置，自然明白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我向来也不是个多嘴多舌的。”
“那关于他的身世，你又知道多少。”苏默昭指了指这时候一直黏糊着他的苏桓。
“他爹应该是个大贵人，仅此而已。并且特意嘱咐我们不能给他起名。”
“那他母亲的来历呢？”
“我确实能说出一二。您知道的，他娘是‘相合欢’，可是生他娘那位，也是一个‘相合欢’。温柔乡从来就不是困男人的，是困女人的，只要打头的女人倒了霉，她能生下女孩儿，女孩儿也就永远也只能干这一行，还有专门打男胎的药。当年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居然把这赔钱的玩意儿生出来了，生了之后还不肯接客，可是有人每个月给她汇银子，直到死前，比花魁挣的还多。”
“她母亲到底是什么人，名字是什么。”
“是十二年前的兰川黄鹂，蕊儿，现在可是忌讳着呢，更奇就奇在她不要的旧姓，随她母亲，”老鸨压低了声音，“是赫连。”
赫连是莽国王室直系贵族翻译过来的汉姓。
“我知道的都在这里了，信不信可是由您呐~”
苏默昭把剩下的银两都放在桌上，老鸨昏暗的眼睛一下就起光了，手伸过去还顺便想揩苏默昭的油，苏默昭反应快直接抽了手回去，老鸨也就只是捻了帕子笑笑。
“苏公子真是大方~”
“当来这儿只喝了壶茶。”苏默昭提着苏桓就走出了内室。
“您慢走~有空再来~”
等到苏默昭出了棠香院的门，里面还在咿咿呀呀地唱词:“枕边泪点点长吁，雨声儿添凄惨，饮啜泣离时，折尽杨柳枝~”
苏默昭早听不下去了，这还不如苏桓阿娘哄孩子的好听，
“唱的什么玩意。”靡靡之音，却是哀怨的词，这种地方，明知没有盼头还要盼，盼不来门槛外愿为折杨柳的郎君，只盼得空折枝也不回头。
把银两都留下当封口费了，苏默昭把最后的几个铜板花在了唯一付的起的交通工具上————
一辆运米的牛车，不说娇生惯养，他向来是及时行乐的人，端坐着粗麻米袋子也硌得慌，怎么觉得被扔乱葬岗路上那次也没这次的硌。苏桓看他不舒服，主动想让苏默昭靠他身上，
“誉渊哥哥，你靠着我吧，我在那个地方每天干很多活，你就是让我站着都能睡着，柴堆里都舒服，你靠着我就能好好躺了。”
“靠你身上身上和靠柴堆上有什么区别？等你吃肥了你来当靠背也不迟。”
“我吃的少，胖不了!你不能嫌弃我!”
苏默昭最喜欢和人较劲，这小子上次呛他一回，他也要还回去，
“你知道你这个年纪吃的少会发生什么吗？”
“嗯”
苏桓觉着被苏默昭打量的全身不自在。
“会再也长不高，以后我变成小老头你还要抬头才能看到我下巴。”
“！”
苏桓在经历这两天之后，最大的心愿就是和苏默昭并肩站在一起，起码再挨打，他要替苏默昭抗着，所以长不高什么的，绝对不可以!
“还不快睡觉!我和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是睡觉的时候长起来的，睡一个晚上过去我都能觉着被子短了一截。”
“真的？”
苏默昭觉得苏桓此刻对他放出的眼神里，有星星，这星星还有杀伤力。
“嗯嗯嗯，快睡快睡，到了叫你。”
“可是咱们没钱了……这车只能把我们送到云嵩，再半天的事，离夙阳还有十万八千里……”
“多嘴的男人长大没老婆。”
“我不想……”
苏桓被苏默昭抛过来的眼刀吓着了，立马乖乖闭了眼不吱声，毕竟还是孩子，一会儿就睡着了。
苏默昭看他睡的熟，把苏桓的头从米袋托下来，枕在自己腿上，自己撑着手肘假寐，结果这苏桓这小子，睡着了还动手动脚，摸着爬到苏默昭怀里去了，苏默昭把他踹下去的心都有了。
过了好久，苏桓开始说梦话，
“阿娘………”
苏默昭无奈着，苏桓就算经历不少，毕竟还是一个孩子。
“阿娘……你胸口好硬……”
苏默昭一下脸黑的像看见有人当他面吃咸豆花，这小子还指望老子垫两个馒头给他抱吗!
“臭小子给我起来!”
苏桓一睁眼就发现他睡在他恩公哥哥的怀里，脸还贴在苏默昭身上，苏默昭都能感觉到这小不点在石化。
“我刚刚不是睡那边的吗？怎么现在…”
苏默昭当然不会说是他先把小孩靠他腿上的，于是咳了两声，很大度的说，
“云嵩要到了，再不醒就把你卖了换饭钱。”
云嵩，是娄州除兰川外最繁华的地方，是整个中原的中心，赚钱，打听消息，都是不能错过的去处。
但现在主要的问题是，财大气粗苏默昭，现在身无分文。
“你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
苏默昭当时没回自己房间，现在全身除了衣服和傅登云的遗物什么都没有，而且这个问题，问了也是白问，他不指望苏桓真的能拿出什么来。
“值钱的倒是没有，但是有好玩的……”
说着苏桓从衣服里把当时从棠香院带的木件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出来了，“有小黄莺，小蝴蝶，小蚂蚱还有小青蛙，誉渊哥哥看这个能用吗”
苏桓突然觉得，自己在誉渊哥哥面前表现的机会来了，他起码能做些什么实事了!
“誉渊哥哥你看，这些还能动。”
苏桓说着扭了不知道什么位置的机关，那青蛙还真一跳一跳地动起来。
“这做的还挺好，你自己学的么？”
如果苏桓会做这些，就能想办法把木件卖了，然后再做，再卖，云嵩最不愁的就是卖东西，来做生意的这么多，总会有几个油多无脑的，苏默昭的小算盘打的噼啪作响。
“不是学的，是我自己砍柴的时候无聊，偷偷摸摸琢磨来的。”
苏桓这话也不算骗人，阿娘死后他回到棠香院，打扫客人的房间时发现地上有几个小玩意，就偷偷摸摸带走了，后来自己拆了很多次，已经会复制一个差不多的了，但是苏桓知道苏默昭最不喜欢“偷”这种事，也就没有多说。
苏默昭立马放弃了当个算命先生糊口的想法，那现在只差临门一脚，找个大金主，把这东西卖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没钱也要逛窑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