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迪奥X你（十三）命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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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你将自己从情感中剥离，认真的、仔仔细细的回忆了迪奥这些年来所有的行为，然后从现在的结局倒推出了他最初的目的。
石鬼面是你母亲的遗物，过去家族里只有你的兄长一直将它视为寄托，致力于研究出它的秘密。迪奥大概也是前不久才发现它具有将人类转化为吸血鬼的功能，倘若他发现的更早，那很多事情大概不会发生。
比如你父亲反复的病情、以及你兄长在墨西哥雨林中发生的意外。
即使没有足够的证据，但你已经下意识将迪奥当成了这些事情的罪魁祸首。
在成为吸血鬼前，迪奥的目的大概是霸占乔斯达家族的财产、掠夺你家族的名誉声望，成为社会的顶层阶级。事实上他也做到了，你的兄长下落不明，在世人眼里大概已经死去，而你父亲的身体如果一直衰败下去，继承者毫无疑问就会是娶了乔斯达家族独女的他。
事情本应该按照他的计划顺遂的发展下去，但大概是几个月前，迪奥发现了石鬼面的妙用。可在转化为吸血鬼之后，他的心境和思维毫无疑问发生了改变。金钱、名利对于吸血鬼来说唾手可得，既然如此，你父亲就没必要立刻死去。情势和之前完全相反，他活着才能给迪奥带来更多的利用价值，所以你父亲的病情立刻开始好转。
你坐在书桌前静静的思考，在回忆完一切后，折断了手中的钢笔。贮水管破裂后墨水染脏了你的手指，也浸湿了桌上你刚写了个开头的回信。
你尽力不去想在迪奥设计的这出戏剧中，你所扮演的到底是什么角色。迪奥亲手将那个娇弱的、温柔的你染成和他相同的漆黑，他带你去见证了这个美丽而残酷的真实世界，也让你懂得并学会了如何利用他人、或者被他人利用。
就像迪奥操控的尸生人，以及宅邸里被你催眠的仆人。
你用手帕将墨汁擦拭干净，又换了支笔重新写下回信。
“亲爱的齐贝林先生——”
“收到您的来信，令我激动不已。您信上说，我的兄长已经恢复了部分记忆，那实在再好不过……石鬼面的确存放在乔斯达家族，只是其中另有隐情，我希望能够和您在伦敦见一面，详谈此事……”
“您是乔斯达家族的恩人，我衷心的期盼您的到来……”
——应该说这就是命运的奇妙之处吗？迪奥操控的尸生人最大的缺点便是不能在白日行动，因此这封来自墨西哥的信落到了你的手里。你得以占据了信息上的优势，数千年间，石鬼面、波纹、吸血鬼和波纹使者之间命运之结，就这么一直在时间的线上反复纠缠。
而你所要做的，就是在恰当的时机将手中的骰子投向正确的那边。
37.
寄出信后，你计算着时间，挑了个迪奥进食的日子。催眠几名被吸完血后面色苍白的村民离开了宅邸后，你转身看向他，漫不经心的说道，“我想去伦敦住一段时间。”
“哦？”迪奥微挑眉梢，“我以为你准备在这里待到生产。”
“那是被转化之前。”你伸手抚摸着腹部，感应着孩子的勃勃生机，微微一笑，“现在的我和过去的那个自己已经截然不同了，那么顺遂本心去生活也是理所当然的。比起这里，我更喜欢伦敦的繁华，你不也是一样吗？”
“的确如此。”迪奥露出愉悦的神情，他从窗边走到你身前，勾起唇角，“很好……凯瑟琳，我很高兴你终于意识到这一点。成为吸血鬼的我们，已经是处于人类之上的生物了！抛却了弱小躯体的束缚，无论是力量还是寿命都打破了极限，我们应该站在人类顶端，去统治这个世界！”
“也就是说，你觉得我们比人类更高级吗？”你拉着他的手放在腹部，反问道，“那这个孩子——他出生后，究竟是吸血鬼还是人类呢？如果是吸血鬼的话，时间会在他身上停滞不前吗？倘若是人类，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也会经历生老病死。”
“这并不是感觉，而是摆在眼前的事实，人类对于我们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食物。至于我们的孩子……”迪奥摩挲着你左肩的星星胎记，轻笑了下，“他被创造时，我们还都是人类，十有八九他也是以人类之躯诞生在这个世界。等他成年后，我会再用石鬼面转化他，你放心吧。”
用恐惧来操控他人，凭借力量去征服世界。
迪奥会失败——因为这种浅薄的认知，也因为他的狂妄和对你的疏忽。
你觉得可笑的同时又感到了深切的悲哀，月色如水，窗外的树在风中落下最后一片枯叶，寒鸦鸣啼数声后展翅飞向天空。你依恋的靠在迪奥胸口，抛出一个不会被拒绝的提议：“走的时候，把石鬼面也一起带着。”
38.
无星的月夜，食尸鬼街迎来了陌生的客人。
凛冽的寒气被夜风带来的玫瑰花香吹暖，扑入史比特瓦根的鼻尖。他收起指尖旋转的帽子，将视线投向停在面前的马车。拉车的马毛色纯白，车厢则是纯粹的黑，不带任何家族的纹饰。车夫一身黑衣，低垂着头，沉默的勒住矫健的白马。
史比特瓦根听见身后手下窃窃私语，似乎在猜测这架马车的来头。但这些猜测并没有必要，因为下一刻，车门便被一只纤细的手推开。月光下，黑色丝绒手套上镶嵌的钻石折射着炫目的光，像散开的星星。他还来不及好好观察，借此判断这些钻石的价值，下一瞬，手套的主人便站在了他的面前。
她带着兜帽，身形被笼罩在黑色天鹅绒的斗篷里，时下流行的孔雀绿色裙撑从腰部散开。即使如此，史比特瓦根视线下移时，还是发现了她腹部隆起的弧度。
这是名怀孕的、即将临产的年轻女性，意识到这点后，他讲话时语气不自觉的柔和了些：“这位夫人，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您在这条街很有名望。”她抬起了头，隐藏在兜帽下的柔美面容便显露出来。年轻的女性注视着史比特瓦根，露出一个像朝露般浅淡的微笑。然而这点隐约的笑意很快便散去，她无视了隐藏在暗处意味不明的窥视，只是专注的盯着眼前的男人，轻声说道，“我想和您打听一种药物。不，这个表述大概有些错误。应该说是一种毒药。”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与您单独谈谈。”
当被那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注视的时候
——任何人都无法拒绝她的请求。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迪奥X你（十三）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