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世子妃》逆水乘风

8、八卦一下

　　匪徒没抓到，却误打误撞的碰到了命案，梁川自然不能一走了之，转身看着嫌犯：“你有什么话要说？”

　　裴咏宁倒是一点也不紧张，不紧不慢道：“首先，作为裴府的四小姐，我不会因为丫鬟顶撞了几句就杀人泄愤；其次，就算我真要杀她，也不至于蠢到去下毒，直接打昏了丢进池子里，伪造成失足落水岂不更简单，梁大人你说呢？”

　　梁川眸光一动，猛地抬头看向裴咏宁。

　　几天前衙门接到报案，城外河里捞上来一具男尸。

　　雨天路滑，喝醉了失足跌到河里淹死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梁川看过之后让人把尸体抬走，就在这时，一个姑娘出现了。

　　这姑娘发髻散乱、形容狼狈，活像是遭了劫，偏生一双眼睛出奇的亮，见了尸体也不怕，还一口咬定死者不是溺水而亡。

　　梁川半信半疑，谁知派人去村里一查，还真查出点情况。

　　死者叫王大牛，住在城外王家村，生前发现自己妻子与人有染，扬言要打死这对狗男女，不料被狗男女先下手为强。

　　抓了人，梁川想起那个姑娘，回头去找的时候早没影了。

　　“是你？”

　　梁川想起那天的事，对裴咏宁的态度明显有所改观，忍不住向她求证：“你果真会验尸？”

　　裴咏宁谦虚道：“略懂一二。”

　　梁川却并未因此放下戒心，看着地上的尸体说：“有人指认你是凶手，如果你不能替自己洗脱嫌疑，我也只能先把你带回衙门了。”

　　裴咏宁耸耸肩：“我检查过尸体，她中了毒，死亡时间不超过四个时辰，凶手不是我，但肯定是这府里的人。”

　　梁川表情凝重的看着她，显然在判断她的话可不可信，毕竟她自己就是嫌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裴咏宁突然压低嗓音，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说，“我知道凶手是谁，不过要把她找出来，还需要你的帮忙。”

　　梁川迟疑了片刻才问：“你想让我怎么做？”

　　梁川听了裴咏宁的话，招手叫了两个人过来，在他们耳边吩咐了几句，那两人立即领命离开。

　　躲在树上的谢钰很好奇，不知道她跟梁川说什么了，居然会这么配合她，有机会一定要问个清楚。

　　谢钰正想着，就见裴咏宁走到那个叫阿泗的小厮面前：“冒昧问一句，你跟春桃不是亲兄妹吧！”

　　阿泗怒道：“你什么意思？”

　　裴咏宁耸耸肩，一语道破天机：“你是她的情郎，你喜欢她，我说的对吗？”

　　阿泗脸色一变，眼神也有些闪躲：“你，你少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就在你身上。”裴咏宁扯下阿泗腰上的荷包，“这是春桃送给你的吧！上面的针脚和图案，跟她衣服上的一模一样。”

　　荷包上面的图案是桃花，跟春桃衣服上的一样，角落上还绣了个‘春’字，怎么看都不像是妹妹送给哥哥的。

　　裴咏宁把荷包递给梁川：“大人请看。”

　　梁川冷眼看着阿泗：“你在撒谎？”

　　阿泗浑身一颤，低着头小声道：“春桃是我表妹，如果不是那年家里闹了大旱，我们早就成亲了！”

　　裴咏宁若有所思的说：“我记得府里有个不成名的规矩，少爷小姐院儿里的丫鬟必须是完璧，若是失了身，赶出去都是轻的。”

　　说着又看向地上的春桃：“她肚子里的这个，得有四个月了吧！”

　　阿泗脑袋‘嗡’的一下，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你在说什么？什么四个月？”

　　“你不知道？”裴咏宁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怪异，转身看向徐氏，“母亲可知春桃已有身孕？”

　　突然被点名的人脸色铁青，甚至还带了一丝厌恶：“一个丫鬟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裴咏宁陷入了沉思。

　　一开始她以为春桃的死，是徐氏为了赶她走设的局，可当她说出中毒之事，那老妖婆脸上的震惊不似作假。

　　或许她是真的不知情。

　　春桃没有告诉阿泗，可能是怕他担心，她应该是想自己解决，不过孩子都这么大了，想瞒住所有人是不可能的。

　　裴咏宁想到这一点，就问内院的管事是谁？

　　在裴府，陈管家是总管账房和外院事宜的，内院的丫鬟婆子是女眷，自然是由内院的人来管。

　　以前这些事都是王嬷嬷在管，如今她年纪大了，很多事都力不从心，这才交给了别人，这个人就是李嫂。

　　李嫂被‘请’出来之后，不满地嚷嚷道：“你们可别冤枉好人，春桃的死跟我可没关系。”

　　裴咏宁还没说话，就听旁边那人神色冷峻道：“有人说她的死跟你有关吗？你这是不打自招！”

　　李嫂是裴家的老人了，老太太还在的时候就在裴府做工，只是平时爱偷懒耍滑占小便宜，所以一直没得到重用。

　　分家后王嬷嬷又要照顾徐氏，又要操持内务，徐氏担心她身体撑不住，这才把李嫂提拔了上来。

　　这人本就是个欺下瞒上的主，得了势更是了不得，尾巴恨不得翘到天上去，平日里没少欺负这些丫鬟。

　　被梁川说是不打自招，李嫂不乐意了，吊着三角眼看着他：“这位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她自己做错了事没脸见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放肆！”

　　梁川的手下‘噌’地一下抽出官刀，吓得李嫂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大人，冤枉啊！是春桃那丫头怕事情败露被赶出去，所以才服毒自尽的，不管我的事啊！”

　　梁川问裴咏宁：“你怎么看？”

　　裴咏宁轻轻摇头：“如果只是怕被赶出去，完全可以不要这个孩子，没必要赔上自己的命，况且孩子都四个月了。”

　　而且春桃死前曾经喝过鸡汤，说明她对这个孩子很看重，她应该是在想办法离开。

　　“下人们都是几个人住一间，四个月的时间不短，想瞒是瞒不住的，或许可以找同住的丫鬟问问。”

　　裴咏宁这话一说，梁川立即问谁跟春桃同住，把人带到旁边去问话。

　　裴咏宁也想去听听丫鬟们怎么说，却被一个捕快伸手拦住：“这位姑娘，你跟我们头儿认识？你们是什么关系？”

　　裴咏宁睨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不认识，没关系。”

　　那捕快嗤笑一声：“骗谁呢？不认识他会这么信任你？”

　　裴咏宁实在不能理解这种不分场合的八卦基因，佯做思考了片刻才说：“或许是因为他看出我一身浩然正气？”

　　那捕快嘴角狠狠抽了一下，还想说点什么，可惜裴咏宁没兴趣听，转身走了。

　　裴咏宁跟梁川聊了几句，就看到之前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怎么样？找到了吗？”裴咏宁问。

　　那人把找到的木匣子递给裴咏宁，“我们到处都看过了，没有你说的那样东西，只找到了这个。”

　　裴咏宁接过匣子一试，还挺沉，边检查匣子里的东西边问：“说说看，你们都有什么发现？”

　　二人得了梁川的指示，便把自己看到的都告诉了裴咏宁。

　　裴咏宁听完轻轻颔首，跟她猜的差不多，再结合丫鬟们说的那些事，心里那个画像更完整了。

　　“我想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裴咏宁合上木匣，转身看着还在地上撒泼打滚喊冤的人，“李嫂，人是你杀的吧！”

　　‘莫名其妙’就成了凶手，李嫂大惊失色：“四小姐，就算老奴从前得罪过你，也用不着这样诬陷我吧！”

　　“我诬陷你？”裴咏宁笑了，捧着木匣子走到她跟前，“瞧瞧这个，眼熟吗？”

　　认出她手里的东西，李嫂的眼睛闪过一抹惊恐的神色，身子用力向前探去，似乎想把东西抢回去！

　　“想要？”裴咏宁故意逗她。

　　这女人力气很大，官差一时没留神竟让她挣脱了，双目赤红着朝裴咏宁扑了过去：“把东西还给我！”

　　面对着来势汹汹的恶仆，裴咏宁却是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抱着匣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来这个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啊！”

　　就在李嫂的手快要碰到她的时候，官差及时赶到，抓着肩膀把人按在地上：“大人在此，岂能容你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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