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宝特攻3之归天》株林

26、吹水传·第六章

　　水果世界里有着这样一群人，他们以黄色为标识，自名为黄巾军，四处呼号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口号。他们坚信自己能推翻东方求败的统治，这一切的信心来自于他们的领头人——菠萝吹水。
　　他是拥有黄色莲蓬的圣人。
　　没人知道他是因为怎样的一场机缘巧合，手中竟有了黄色莲蓬。
　　传说中的七色彩莲最后一朵莲蓬，黄色莲蓬重现于世。
　　谁都心知肚明，现在的时代就要有一场新的洗牌了。

　　“小果叮，你觉得接下来会怎样发展？”
　　站在庭院内的天下无贼朝着他的孩子看去，眼前的孩子虽然穿着和他相仿的衣服，但颜色却不一样。他身上的衣裳是靛蓝色的，蓝得发黑，而孩子的是白色，白得像雪。他们的手中都拿着羽扇，一白一蓝，两个完全不相近的颜色，像是两股对立的势力，令常人难以想象到他们是“父子关系”。然而，天下无贼更显得老成一些，那个叫做小果叮的孩子，脸上还留着稚气未脱的气质。
　　“现在时局动荡，黄色莲蓬的出现导致了新的势力，他们一定会威胁花果山的统治。”小果叮屏息凝神，神情严肃，口气里也是不容反对的气势，朱雀羽扇在空中划过一道白色的扇影“我们应该赶紧围剿他们，拿到黄色莲蓬，这样才能继续接下来的复仇计划。”
　　天下无贼眨了眨眼，青年人特有的年轻气盛果然在哪都不会刻意回避，只可惜初生牛犊的力量不是这么拼的。
　　“小果叮，太冒然了。”
　　“为什么？最后一朵莲蓬已经出现了！”
　　“觊觎莲蓬的人，可不止我们。”天下无贼微俯下身，两指微抬起小果叮的下巴，“别忘了，得莲蓬者得天下。江东那里，虽然没有对黄巾贼行动，但他们也是有粉色莲蓬的。冒然出击，只会使得花果山陷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境地。”
　　“可是江东数年未有动静，与花果山也是若即若离的态度。”
　　天下无贼轻笑道，“七色彩莲重见天日的方式，绝不会这么简单。”他的另一手拍在小果叮的肩上，故意拉近二人之间脸颊的距离，凝重地看着眼前稚嫩的孩子，“拿着莲蓬坐在台面上的是那么几位，可是坐在台面下的看客又有几位呢？”
　　小果叮疑惑道，“难道说还有人也在暗中布局？”
　　“小心谨慎总归是好的。”天下无贼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其实那句话指的就是疯清扬，但天下无贼并不想向小果叮透露这个人的存在。一是疯清扬虽然是一个道士身份，但其实力难测，以小果叮的兴致，肯定会想尽办法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二是疯清扬的处所飘忽不定，只听闻常驻江东，还成了那儿的首席道士，但没几个人真的发现过他的行踪。若是冷不丁的飘到了东方求败那里，说了一些什么，自己获取的信任、得到的地位、布局好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
　　小果叮的脑袋里却不这么想，他也想如父亲一样做一位能够掌控局势的人物，完成复仇的计划。之所以穿上和父亲如此相仿的服饰，不就是为的这个吗？这样的忍耐折服，自己何时才能完成目标？
　　“可是父亲大人……”
　　“小果叮，你的话说的有些多了。”天下无贼瞪了他一眼，那唯一的鸽血红眼眸里闪着阴森的光。
　　在这样的神情下，小果叮不得不退到屋外。父亲与复仇者似乎只有一线之隔，他却与他们如隔天际。无奈作罢，只能去找义姐聊诉心肠。
　　“义姐？”小果叮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无关的出现者打断了菠萝小薇的思考，不得不回到现实当中来，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看着眼前的小果叮，“怎么了？”
　　小果叮无奈地叹气，眼色略显黯淡，“我近日听了父亲大人的安排，提了一些建议，可是被否决了……”
　　“别再为了理解义父而钻牛角尖了，”菠萝小薇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她现在的情绪实在难以再去安慰另外一个人，“你只要知道自己是义父的血脉便行了。”
　　她看着眼前的男孩，不，这时候应该说是男子了。可在她的眼里，他还是一个义弟、一个孩子，虽然外表与学识越来越健全，但是内心仍未成熟。的确，小果叮已经不是她刚刚进入府邸时的那个天真孩子，几年的照顾下来，他已经成长了，甚至穿衣打扮上也在模仿义父，白色的朱雀羽扇和纶巾长衫，似乎从头到脚都想对全天下人说：“我已经不是个孩子了。”
　　“他的，血脉吗？”小果叮低下头喃喃道。
　　比起“血脉”这个词，“私生子”的名号似乎更适合小果叮。他一直难以理解，明明自己有着天下家的血统，可以有着对身世的骄傲，但这份骄傲从未被父亲带上台面过。即使是旁人，父亲也不曾提及自己，自身的存在似乎并不属于这个府邸。所以他极力想要获得父亲的承认，不管是学识还是穿着上，他都竭力想要成为第二个“天下无贼”。
　　这些想法都是在见到菠萝小薇之前。
　　“可是我……”
　　菠萝小薇见状，大概意识到了言语上的失态，握紧了手里的信，“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去问问义父有没有什么需要交代给我的事情。”她连给小果叮再次发声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推门而出。
　　被留下的小果叮看着远去的身影，眼神里露着落寞，嘴上仍挂着谦辞，“那义姐便去忙吧。”

　　询问任务是假，求得真相是真。
　　她径直闯进了天下无贼的书房，拱手行礼后毫不掩饰自己的来意，直接发问：“义父，菠萝村的那些事情，真如你所说吗？”
　　正在书桌前思索的天下无贼被这唐突的行径打断了思绪，但他并没恼怒，倒是眯起眼，冷淡地说：“前后缘由，我不会再复述第二次。”
　　“但是这样不问情由就直接杀之，岂不是把人当做草芥？”
　　“你恨他们吗？”天下无贼微微皱起眉头反问道。
　　菠萝小薇稍稍怔住，她明白天下无贼话里的意思。自己就是因为被菠萝村排挤而出来投奔他的，现在又在他的面前叫嚣要保护这些曾经对自己散播恶意的人，前后的态度反差太矛盾了，但现在不是小我情绪作祟的时刻。
　　“你恨他们吗？”天下无贼又问了一次，语气平淡得像是波澜不惊的水面。
　　菠萝小薇没有作声。
　　“你恨他们吗？”天下无贼问了第三次。
　　菠萝小薇受不了这样的质问了，她忽地胸口升起一股莫名的怒意，这样避重就轻的提问，无非是想要躲避问题本身，“可是那些村民根本就是无辜的！”
　　“黄巾贼下的杀手，我也无法阻止。”天下无贼厉声道，同时瞪了她一眼，眼睛里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句话刺痛了菠萝小薇的脑神经，她又一次想到了菠萝村的惨状，想到了那句“黄色必须死。”，想到了那个离开她的少年菠萝吹水，想到了那一团火，无尽的大火。她张了张口，似要出声。
　　“你别忘了我培养你的目的。”天下无贼没有再给她诉说的机会，“黄巾贼的事情，你别在思索了。再过一段时间，我会向丞相进言，商议与江东联姻一事。到时候丞相一定会去江东，我希望你能派上用场，别枉费了我一番苦心。”握着羽扇的手朝菠萝小薇一摆，没再有了下文。
　　菠萝小薇知道这动作是什么意思，她应该离开了。她朝后退了几步，用力地拉开了房门，悄悄地离开了。但是她的脚步很重，像是为了泄愤而故意把地面踏得嘎吱作响。
　　这些天下无贼都看在眼里，但凡会点武功的人都会对周围的东西有点超越常人的敏感度，把地面踏得那么重，心里的情绪是怎样，他自然知道。不过他还是长吁一口气，心里挂着的一点疑惑总算有了解答。
　　近些年来，水果世界突然兴起的“黄巾贼”，叫嚣什么“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他们以黄巾为自己的标识，组件了一支强大的团体，叫做“黄巾军”，而他们的领头人就是——菠萝吹水。为了维护花果山的治安，天下无贼不得不奉命去好好整治。手底下的线人查来查去发现那个名叫“菠萝吹水”的人物，竟然出身于菠萝村，恰好投奔自己的菠萝小薇也是来自于此，所以他故意让菠萝小薇去菠萝村一回，用整个村子的性命来看看是不是卧底。
　　虽说这样对她有些残忍，不过“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这样的代价，未尝不是对自己的培养做了一个保证。
　　尤其是那三次的询问。
　　他问了三次，菠萝小薇都没有正面回答。
　　三次，足够证明一个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