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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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10月1日。
从夏威夷回来之后，凯瑟琳每天的日子又恢复了以往的沉闷。
唯一与之前不同的是凯瑟琳要学的课程又多了一门。
一天傍晚，施密特难得有时间和朗姆洛同时回到了大房子里，三人终于吃上了一顿饭。
此时已是夜幕降临，大房子里静悄悄的，墙上的电灯也因为白天里下雨而有些线路故障，所以总是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施密特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示意待命的女仆为凯瑟琳盛满果汁，然后缓缓的用餐巾抹了抹嘴唇。
朗姆洛余光看了施密特一眼，然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凯瑟琳。”施密特唤道。
“怎么了？爸爸。”凯瑟琳马上就看向施密特，回应道。
“今天我跟朗姆洛特意赶回来，是要和你商量些事。”施密特说道，“这么多年来，你因为变种人的身份不便示众，一直孤独的待在家里，我很抱歉让你从小就承受这些。”
凯瑟琳拿着银刀具的动作愣了愣，她看到施密特带着歉意的笑容。
这么久以来她当然知道施密特是为了她好才严厉禁止她的出行，新闻上暴露的变种人被政府带去做实验囚禁的例子比比皆是。
“没事。”凯瑟琳笑了笑，“我知道爸爸的用意，爸爸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这几天新来的老师教得很好，我在家里也不会太孤独。”
“这就好，不过有些事我考虑了很久，现在你刚好过13岁，我觉得是时候让你独自接触一下这个世界。”施密特深深地看着凯瑟琳，“毕竟以后你终归是要继承我的事业，我亲爱的凯瑟琳。
凯瑟琳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直看着施密特，又看了看带着微笑的朗姆洛。
“爸爸，你是说……”但她又不敢过早说出自己所想的。
“先生打算安排你去九头蛇帮忙。”朗姆洛微微的点了点头，替施密特回答道。
凯瑟琳惊喜的瞪大了眼睛，兴奋的站了起来，视线在眼前两个男人之前回荡，但慢慢的她又像是有些怀疑朗姆洛此话的真实性，然后又看向了施密特。
直到施密特点了点头，凯瑟琳心中的兴奋值终于到了极致点。
“但是，在确定你是否能为之助力之前，你将有很长一段时间需要九头蛇的锻炼。”施密特沉声打断兴奋得几乎要蹦上天的凯瑟琳的美好幻想，“如果你的九头蛇老师告诉我你合格了，那么我就可以放心的让你加入到九头蛇，和我一起完成最后的大事。”
“不过，你确实是可以离开这个大房子独自接触这个世界了。”
凯瑟琳感觉在夏威夷度过的生日都没有现在听到的消息那么振奋人心，从懂事的时候开始，她就一直以为她会一辈子生活在这个大房子里无法踏足书本里描述的美妙世界，然后在一遍又一遍的旁观着春去秋来的繁景之后消逝人世。
不过显然现在凯瑟琳不需要去担心这个了。
那之后过了几天，施密特先生带着凯瑟琳去参观了九头蛇的根据地。
那是一个极为隐秘的军事基地，深埋于地底之下，入口竟是一个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小杂货店。
干燥的石地板，沉闷的空气，阴暗的光线，这一切交织着给凯瑟琳形成了一个不怎么美好的第一印象。
施密特先生领先在前面翻滚的黑色大衣此时像是带着阴冷的气息，凯瑟琳皱着眉头好奇的左顾右盼，看那幽绿的玻璃罐里浸泡着奇怪的畸形生物，还有五颜六色的电线连接所向的机器，这一切都好像把凯瑟琳逐渐的从正常世界拉扯出去。
“跟紧我，凯瑟琳。”施密特说道。
凯瑟琳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停了下来，她快速的点了点头，马上低下了头将自己的视线从四周的一切拉了回来。
也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圈，下了多少个楼梯，四周的空气开始逐渐阴冷了起来，施密特先生一言不发的走在前头。
凯瑟琳觉得在工作时候的爸爸会变得几乎不近人情的严厉，但同时也是让人崇敬的，好几个路过的九头蛇成员都尊敬的向爸爸问好，但爸爸也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罢了。
凯瑟琳搓了搓开始变冷的手掌，一想到自己的爸爸在基地里是个受人尊敬的人，凯瑟琳就忍不住自豪的笑了起来。
这时，施密特先生推开了一扇门，凯瑟琳跟着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说来还真是奇怪，它上下左右全部的铺满了明亮的镜子，任何人走进去都会在镜中看到数不清的自己。
地板不是平常的石质，而是平滑的木质，凯瑟琳第一次走上去的时候几乎要滑倒，但施密特先生却能走得十分正常。在房间里面还有许多大箱子，和一些凯瑟琳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训练室。”施密特拍了拍凯瑟琳的肩膀说道，“你每天七点开始训练到下午五点，五点半回到家里继续学习课本知识到十点，中途各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施密特一连串的安排让凯瑟琳有点晕乎乎的，在这之前她一直都是保持着每天下午一点学习到傍晚五点这种悠闲地时间，但现在施密特突然的安排转变让凯瑟琳多多少少有些不自信。
“可是爸爸……”凯瑟琳不敢轻易应下施密特的期许。
施密特安抚的摸了摸凯瑟琳的头，眼中带着不尽的期望，这种浓烈的情感让凯瑟琳张开的口又闭上了。
“我亲爱的凯瑟琳，我一直都希望你能够跟我一起完成我的大事，又或是在我去世之后继承并完成我的大事。”施密特温柔的注视着凯瑟琳，“但若是你自己不愿意去……”
到了话尾，施密特眼中的期许黯淡了些许，但依旧温柔，这使得凯瑟琳连忙羞愧的打断了施密特的话。
她真不应该因为对困难的畏惧而表现出迟疑，从小的时候她就一直期望着能为忙碌的爸爸搭把手，现在不仅有机会能实现这个愿望了，而且还能获得走出大房子接触世界的大好机会，而她自己居然害怕了。
“对不起爸爸，我不应该在尝试之前就放弃的。”凯瑟琳说道，“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以后一定能像朗姆洛哥哥一样成为你的得力助手。”
施密特先生欣慰的笑着点了点头。
“很好，不愧是我的凯瑟琳。我把朗姆洛安排成为你的九头蛇训练老师，他会将你的情况告诉我，你要好好努力，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第二天五点，还蜷缩在柔软被窝里面的凯瑟琳被狠狠地扯了出来。
“起床，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一把声音从床边响了起来。
失去了被窝的凯瑟琳马上就被窗外刮起的一阵冷风吹得全身激灵，也把一半的睡意吹散。
“起床！”那把声音似乎多了几丝不耐烦，“我不说第三次，凯瑟琳。”
这回凯瑟琳终于不情不愿的睁开了眼睛，也看到了扰她清梦的罪魁祸首。
“准备好一切，我在外面等你，六点钟我们出发去基地。”朗姆洛把手上温暖的被子丢回到床上，“这是你第一天训练，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和先生失望。”
当凯瑟琳匆匆忙忙出门并来到基地的时候刚好七点，好说歹说算不上迟到。而来到基地后令凯瑟琳感到惊奇的是基地里大多数人已经在工作岗位上工作了。
凯瑟琳跟在朗姆洛身后默默地想着——不知道爸爸是不是也在工作了呢？
来到训练室附近的时候周围的环境都变得安静了起来，朗姆洛一言不发的走了进去，凯瑟琳紧随其后。
这一次凯瑟琳还是差点因为这该死的地板而滑倒，而且动作还很滑稽，她几乎四脚朝地，只能用一只手扶住门口的把手，但她的样子却被房子里的所有镜子都映了出来。
朗姆洛挑了挑眉，带着戏谑的笑容注视着凯瑟琳差点滑倒的滑稽模样。
“我真不该高估你的能力，是不是？”
稳住了身体的凯瑟琳把嘴边的发丝勾到耳朵后面，红着脸瞪着朗姆洛，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却让人感觉很可爱。
“这个地板一点也不人性化可不怪我。”凯瑟琳开始试图为自己辩解，“你肯定是给鞋子加了些什么东西，然后才能这么悠闲的看我的笑话。”
“我站在这个地板上靠的是实力，你什么时候能在这个地板上站稳了，我们就什么时候开始正式的练习。”朗姆洛淡淡的看了凯瑟琳那满脸的怀疑，并决定无视掉这个女孩满脑子的幼稚阴谋论。
那之后，凯瑟琳就根据朗姆洛的计划开始了训练。
这些训练可不简单，最起码对于凯瑟琳这个长期窝在家里的女孩子来说不简单。
刚开始朗姆洛就要求凯瑟琳在训练室里跑步，而且还在凯瑟琳的大腿上绑上了沙包，木地板本来就滑，大腿也重，每次凯瑟琳甚至都还没绕训练室跑上一圈就滑倒了十多次了。
久而久之，凯瑟琳在一天早上奇迹般的发现自己能够自主的行走在地板上了，朗姆洛才慢悠悠的开始了下一阶段的教学。
接下来的是魔鬼般的武术训练，凯瑟琳不是一个骨软的孩子，所以当朗姆洛要求她把腿抬至头上与另一只脚相平的时候，那真的算是她童年的噩梦之一。
有好几次她被痛到哽咽着要求休息的时候，朗姆洛只是一言不发的来到她的身后，轻柔扶着她颤抖的身子，手把手的握着她满是冷汗的手把腿继续朝着头的方向更进一步。
这一练，又是一整天。
每一次当凯瑟琳觉得自己跨越了一个痛苦的时候，另一个痛苦又会随之而至。
到了后来，凯瑟琳甚至都对这些数不尽的新困难感到麻木了，但每次一看向施密特先生那饱含期望的双眼时，她心中的热情又会开始熊熊燃烧。
1933年7月11日。
圣诞节之前的考试合格之后，朗姆洛对她的要求就没有之前那么严厉了。
这些年来凯瑟琳的体质训练取得了优秀的成果，年幼的那些泪水也没有白费，现在就算不用超能力，她也能用柔软得像猫咪一样的身体去夹断一个成年男人的脖子。
不过当然，到现在为止凯瑟琳都一直处于训练当中，偶尔会旁观朗姆洛执行任务，但从未亲自出手沾过血。
虽然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的，为了爸爸的伟大事业，她必须要跟上朗姆洛的步伐。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这么快。
“后天会有一个任务交给你，我奉施密特先生的命令照看你，但这回过后，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了。”
朗姆洛披上了一件外套，正准备往门外去，但在走之前他想了一下还是提前给凯瑟琳留话。
这个任务是施密特先生昨天提前告诉朗姆洛的，话外之意就是让朗姆洛给凯瑟琳做个心理准备。
毕竟杀人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有时候对于一个正义感强的人来说，杀人比自杀还要折磨人。
站在客厅喝牛奶的凯瑟琳顿了顿，漫不经心的扬起了眉毛。
“后天？后天我还有个派对呢！”凯瑟琳把杯子放下，伸长了脖子朝着玄关的朗姆洛喊道，“就不能让爸爸换个时间吗？”
朗姆洛无奈的看了凯瑟琳一眼，然后就打开了门转身走了出去。
回应凯瑟琳抱怨的只有沉闷的关门声。
“脾气真差。”凯瑟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把剩余的牛奶一口喝完，然后叹了一口气“还是喝醉的时候好玩。”
后来关于凯瑟琳的任务，她当然完美的完成了。
至于她有没有对杀人产生恐惧自责？
我们可以用朗姆洛对施密特先生的报告原话来回答：
“当她用刀夺取那个男人的生命时，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害怕，甚至可以说是没心没肺。我敢打赌她在擦拭刀刃上的鲜血的时候，心里肯定想着怎么为缺席了派对而向朋友道歉。”
后来，16岁的凯瑟琳在生日的那天正式加入了九头蛇成为了一名杀手，结束了作为实习生的生涯。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四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