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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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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别说人生如戏。我们讨厌那个“如”字,讨厌指数超过“人生”那两个字。
自我介绍一下,甄严元,除了性别男可以从这脸上直接看出,其余关于我的任何都会被我无意或有意完全掩饰。所以,别想从我的嘴里得到任何描述我的一切。
这句话,也是我们四个人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我的原话。经历小学第一次尴尬的自我介绍后,我便准备好了这段,以应付之后所有的类似场景,幸运得很,在之后的生活里,我如愿重复使用了成千上万次并且屡试不爽。只是这一次,不太幸运,对面那个一直试图与我眼神交流的女人,或者说女孩子,娃娃脸的高中生面孔中竟表达出一种快乐。我挑了一下眉,但这该死的眉把我一瞬间的疑惑表现出来,对面握着印有“及时行乐”手机壳的手对我摆了摆,“我,安溢。很开心认识你,真的开心啊,我一点都没客套。也许你们不太信,快乐是我最容易感受到的情绪,别人都是哭着来这人间,我一出生就笑,当时那接生护士,为了让我哭,都急得要先哭出来了。每次我看到有人讲人生的意义就是快乐,我简直不要太开心,那我简直是人生赢家好吗。虽然认识我无法让你们都快乐,但是你们的一切都会让我快乐……”“安安,乐观的小姑娘就是又年轻又有活力啊”另一个舒服的声音打断了安溢的话但并没有打断安小姐的微笑,这声音有种吸引人注意力的魔力,你可以说她有磁性,或者说非常合你的频率,她软软地继续说着,“可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根据我在不同的社交场合的经验,我一定会让在座的各位都慢慢接受、喜欢我的,大家可以加一下我的微信啊。”她的眼神温柔扫过我们,点头,下意识看了下自己的id“人人都爱贾樱樱”,”哎呀,我忘记说了,我就是贾樱樱。”
我记得,在那个瞬间,罗麦的上身动了一下,之所以还记得这个细节,是因为这唯一沉默到现在的最后一个人,似乎在我进来之后,身体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只有眼珠在转动打量,嘴巴在嘬着吸管。“樱樱,你本人比头像好看好多,我是罗麦,对,就是这场聚会的举行者。“罗麦顿了顿,他的眼睛始终在看着别人却又躲闪着每一次对视,”感谢大家今天可以来赴我的约,尽管是一时兴起,但废话不多说,既然在座的各位都是毛遂自荐的独特者,我们不妨就按约定把游戏进行下去。“
他突然抬头,眼里闪出坚定的一束光,光直接映射到快乐小姐安溢的笑眼中,”快乐,没什么难的,但永远快乐,你敢吗?别打断我,安小姐,你的表情已经给了我答案。我不是要你永远笑,笑只是快乐的一种表达方式,我要你在我们游戏开始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发自内心地快乐。任何一个自己意识到的悲伤甚至是不快乐,都意味着你的游戏的结束。”他顿了顿,继续看向樱樱,”樱樱,我知道你的人生信条从来都是无社交,不生活。我已经感受到你有能力在短时间内窥探到你周围的大多数人的喜好,抓住每一个人的心,看似是你在讨好所有人,实则他们对你的喜爱和信赖给你带来的各种好处和满足才是你最依赖的。樱樱,敢不敢挑战一下社交的极致,零差评,零独处。你们先思考一下。那么,严先生。“”甄严元,谢谢。“我不耐烦地挤出谢谢两个字。
”抱歉,甄先生,把无聊做到极致,会不会变成有趣?“”不会,无聊的极致是极致无聊。“我很讨厌他的质疑,因为我深知我的日常早就是极致无聊,这对我来说不算是游戏,我来参与这个所谓游戏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趣味,我只是想知道这世界到底可以无聊到哪种程度。”好,严先生。“我并不想再次打断他,不断纠正一个错误让我的厌恶感持续增加。
快乐安突然笑出声,”麦大哥,你好好笑。那我们游戏什么时候终止,什么算赢,你的极致又是什么?“罗麦听到麦大哥的一瞬间,显然是顿了一秒,但立刻故作淡定地回答:
”游戏没有终止,没有赢,只有输。我想在座的各位应该都明白什么叫极致,极致不容任何差错。你们不都想证明自己的独特吗?看看那些街上标榜自己是有趣唯一的灵魂的人吧,一个个张牙舞爪,认为讲几个荤段子,玩几个梗就是有趣的吗?用小众香水,穷,丑,与所有人格格不入,就是有趣吗?抱歉,除了蠢,我一点都不觉得有趣。他们除了那躯壳多少有些不同,本质上都是大同小异,谁都可以代替谁。”“而你们!却不同,你们的独特来自于你们有极致的可能性!我永远相信,极致的人才是真正的这造物主的宠儿。至于我,不瞒你们说,我不配和你们谈独特,因为我还没找到自己的极致点,但我从不会标榜自己的独一无二,也并不影响我作为这场游戏的见证人、记录人。还有,一旦你们不极致了,请自觉退出,尽管只是一场游戏,我知道在座的各位,都希望这游戏可以一直进行下去……”
后面罗麦应该还说了些什么,我发呆了,忘记了,但不得不说我是认同他的部分观点的,这世界就是无聊的,那些说自己有趣的人更是无聊的有效构成部分。印象中,就这样游戏开始了。别的记不住了,倒是安溢开心极了,挥手欢呼,打翻了桌上的橙汁在罗麦的白色衬衫上,樱樱急忙去擦,罗麦的表情难看极了,嗯,难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