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游戏》IRIS白未

16、少女的献祭

　　司南看着这些人惊恐又麻木的动作，感觉就像屠夫在剁肉。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刚才这些肉还在和他们若无其事地说话。
　　“怎么样？看不惯？”顾雪奕在一旁笑道。
　　苏珊一副找到乐子的表情，神态自然地点了一根烟，轻轻地吐出一个烟圈道：“好好剁啊，就当练习，说不定明天就到自己了。”
　　“到你麻痹的自己！”阿铁呸了一句。黑衣人立刻上去给他一巴掌，扇得他分不清东南西北。
　　顾雪奕看着阿铁那一阵青一阵白的脸，发出两声“啧啧”，转过头去看司南。
　　司南若有所思。
　　“我操！”方树又要大叫，被旁边的黑衣人目光冷冷给吓了回去。
　　最冷静的是李洛和黄斌，他们砍得那叫一个面无表情。
　　乐得肩膀一颤一颤的反而是长得一张小妖精脸的苏珊。只是在司南的眼中，这女人笑得太凄凉，不像是存在这世间的一条鲜活生命。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泛出一个疲惫的笑容。顾雪奕从他身后走过来，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司南面色平静地看着前方，无话可说。顾雪奕捏了捏他的肩膀，手指上立刻沾上了点湿润，他皱了皱眉，把手收回来，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上面有血迹。
　　他不记得司南在什么时候又受了新伤，所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苏珊终于闹够了，示意众人停下来。方树最先吐了口气，找了个墙角背靠着墙壁，在那边缓精神。夜幕降临，周围安静得不像话。
　　黑衣人利落地把两个血淋淋的肉团子丢到了两个十字架下，又命令道：“把她们钉到十字架上面去，对了，大姐说让把肚子掏空了。”
　　这时候已经晕了好一会的秦燕正好醒过来，看到两个血淋淋的肉团子被扔在不远处的空地上，钱林的肚子已经被开了膛——正在干这事儿的是李洛，他以前是外科医生，所以表情冷漠得很，在夜色中手起刀落——这一幕又把秦燕给吓得晕了过去，方树在一旁接住了她。
　　六个人被分成两组：钉尸体。
　　钉子是在他们搬木头的时候一起搬过来的，司南阴着个脸，看着顾雪奕面无表情地将思思的一只手针在十字架上，又麻利地将她的双脚用绳子捆了起来。
　　他一直知道顾雪奕是个□□，杀人放火的事肯定干过不少，但此刻看他这样做，还是不自觉地感到不舒服。
　　然而很快，思思的身体就被固定住。几个大男人把十字架立在了庭院的正中央，而尸体上被剖开的大洞里肠子和内脏已经被取出……
　　说要好好办葬礼，就真是好好地办：苏珊让护卫们从后院里摘了好些花让他们做花圈：虽然花的种类各异，而藤条也十分不齐整，更别说他们的手艺，但共圈还是扎成了：姹紫嫣红的，圈儿也不圆。但它样子虽怪却功能齐全，他们甚至连挽联都写好了。当然，他们连对方的名字都不很清楚，一时之间面面相觑。还是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苏珊说了两句：“方思思，钱林。”说完连瞧都懒得瞧他们一眼，继续吐烟圈儿。
　　司南开始频繁地看表。
　　顾雪奕盘腿坐在一旁，有一搭没的搭地和他说话：“老看表干什么？”
　　“你猜？”
　　“又想着逃脱啊？你不是说没机会吗？外面没人接应，我们又都是些病弱。”
　　“所以你打算在这等死吗？还是你舍不得这个长得像妖精的神经病？”
　　“咳咳”顾雪奕咳嗽了两声，放低声音道：“有计划？带哥走？”
　　他想起初见这个司南的时候，他也是像现在一样，一进监狱就看这看那，也不说什么，过了两天就开始搞事情，现在他显然又在暗地里玩什么把戏，只是他不说，自己怎么也猜不到。
　　苏珊正在一旁指挥着护卫用血画符，老神在在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顾雪奕突然听到一声不连贯的鸟叫。这深山老林的，偶尔来一两声鸟叫实在不奇怪，奇怪的是，司南的反应，他立刻警觉地看了一下手表：这是他今天第十五次看表了。顾雪奕一直在观察着他，不怪他有疑心，这家伙压根就不像个安分的主啊！何况他明显对苏珊的行为反感，好几次要发疯，要不是自己拦下来，他恐怕早就炸毛了。
　　他一定要搞事情，只是怎么搞，得到时候才知道了。
　　大约半小时后，护卫样的血阵也画好了，它看起来非常西方式的一个血阵：外面是圆形，里面是五角形，血是方思思和钱林的血，中间钉在十字架上的也正是他俩，只是要用他们来献祭给谁？
　　司南的腰间别着的正是苏珊给他们准备的那把小刀，在秒针走完一圈的时候，司南飞速将刀掷了出去。它瞄准的是苏珊本人，却意外地被她的保镖给挡了下来，顾雪奕下意识地想过去推司南一把，因为对方已经开了枪。
　　就在他将司南扑倒在地的那一刻，一阵连续的枪声开始不绝于耳。经历过枪战的顾雪奕不会不知道，这是两方在枪战，一方当然是来自苏珊和她的护卫们，而另一方？别人不知道，顾雪奕却清楚得很：司南将消息送出去了，他又有了外援。
　　像墙一样挡在他们面前的是个端着机关枪的蒙面大汉，他长发披肩，厄，既看不到眼睛也看不到嘴，只露出一个光洁的额头。只听司南对那人叫了一声：“权哥。”那人连哼了一声以作回应。
　　那人个头大，身体却灵活得很，在他的掩护下，司南和顾雪奕很快从院子里退了出来，奔向山间的一条小道，他们一边跑司南一边问：“权哥，你怎么上来的？”
　　跑了这么远也没看到车，顾雪奕也是一头雾水。苏珊和手下被密如林的枪子扫得半天没回过神来，等她意识到对方是为了劫人时，三人已经跑出去数十米。她拎着手枪追过来，胜在人多，对司南一干人等穷追不舍。竟把那些还在原地等着被宰割的东西给忘得一干二净。跑吧，一时之间，几个大男人拎着个小丫头，一窝疯地跑出了大院。
　　权哥把一把手枪丢给司南，又从后背摸出一把小型机枪，犹豫着要不要丢给顾雪奕，顾雪奕冲他勾了勾手指，对方就毫不犹豫地扔了过来。苏珊看着是个弱女子，实则舞刀弄枪样样精通，她在护卫的掩护下站定，瞄准司南，“砰”地一声，一枪打过去，正中司南的肩膀。
　　“我去！”司南骂了一句，极力忍住由肩膀处传来的钝痛。顾雪奕扶了司南一把，继续往前跑，权哥反而是停了下来，找了个掩体停了下来，大叫道：“你们先跑，往山头上跑，直升机停在那！”然后就开始集中火力对付剩下来的几个护卫，苏珊在护卫的掩护下居然一路追着司南他们跑，一副不把你们抓回来我就跟你们姓的姿态，好不让人郁闷。
　　“她到底是哪跟你有仇？非得把你弄死不可？”司南一边捂着伤口不让血往外流，一边问。顾雪奕一边放枪一边道：“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他男人是我兄弟，再问别的我也不清楚。”
　　“我靠！”这叫什么事？司南有点喘不过气来了，顾雪奕发现他的脚步越来越慢，担心得要死，他们已经可以听到直升机的声音了，然而，苏珊已经追到了面前。两人面对着面拿枪指着对方，一时间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放我们走吧？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到底唱得哪一出？”顾雪奕皱了皱眉，试图和她讲道理。然而女人哪有道理可讲呢？苏珊早已追得满目赤红。
　　“来了这里的人都得死！我打死他，留下你陪我好不好？”苏珊冷笑一声道。
　　这话就说得奇怪了，顾雪奕自认与这苏珊毫无交情，她凭什么留自己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