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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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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姆河横贯华伦斯坦半岛的东北部,河水在崇山峻岭中穿行,波涛汹涌,暗流险滩比比皆是。历来是军事上的重要关口。
河两岸都坐落着列斯特王朝的经济、军事重镇,设有重兵把守。
有着破竹之势的圣战起义军,短短几年,攻克了帝国层层防线,势力迅速扩张,直逼塞姆河南岸。
原先互通两岸的吊桥早被守军收起,澎湃的河水挡住了行军的脚步,若以船渡河,不但冰冷的河水处处是暗流险滩,更无疑成为占据有利地势的驻军的盘中餐。起义军困守在岸边几个月,一直无计可施……
鲁昂在王子身旁一阵耳语。
“哦?真有此事?”金双眸一亮,“嗯,……的确绝妙,……但是那个恐怕无法承受人马经过的重量,要人为加固才行……”
天空飘来第一阵轻盈的雪花,深秋终于流逝过去,迎来了华伦斯坦半岛的初冬。这时几乎还没有什么积雪,地上只薄薄的洒了一层。
天气冷得令人愉快,而雪花更令人愉快,就象是有生命的东西一般,温柔的落在手上,脸上。风轻轻一吹,就把这白色的绒毛从路边吹到河岸,从小丘吹进山谷,吹到森林的边缘去了。
在密林的深处的赛姆河岸,一支精锐的队伍在这里和远离10公里的营地间日夜往返,一项工事正在秘密地进行着……
在飘飞的雪花中,一个月很快过去了。
小镇酒馆。
“嘿,鲁昂,你也在这儿,好久不见。”莱米一进门就叫道。这个刚投诚不久的殴赛斯家族的管家,因为也常进入酒馆红纺,很快便和“志同道合”的鲁昂成为了朋友。
“哈哈。好久不见!”鲁昂睁着酒醉的双眼举杯笑道。
莱米拖条椅子在万骑长身边坐下,招呼要来一瓶酒。
“你好久都没来了,我们的万骑长,最近都在忙什么?” 说着给双方都斟上了一杯。
“哎~~就是,有点忙。嗯……不过都是些无聊的事罢了。”已醉得满脸通红的鲁昂似乎还有一丝清醒地回答。
莱米笑着摸摸嘴边的胡须,“呵呵,万骑长,太过谦虚了,谁人不知您‘万人斩’的大名?您的哪一件事不是英勇盖世、世人传颂的?”
说着又斟上一杯酒,“来来来,为了阁下的英名,也为了慰劳您近日来的辛苦,干杯!”
鲁昂一饮而尽,酒精的作用使他原本微醉的双眼更加充血,“哈哈哈。你真会说话,……难得殴塞斯那老头子‘重用’你!……哈哈。”
“呵呵,我们殴塞斯一家深得你们的照顾,真是感激不尽啊!”莱米继续打太极,如此明显的谄媚酒醉地鲁昂却并未留意。”
“我们来到殿下身边也有几个月了,却未曾为起义军出过什么力,……埃,惭愧。”莱米顺势把眼神低落下去,叹了口气,“……现在大军这样一直困在河边,何时才能过去啊,真是替殿下着急呀……”有些过分担忧的神色做作的浮上眉梢。
鲁昂抬起醉得昏昏沉沉的头,挥挥手,“哎,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殿,殿下自有办法的……”
“哦?可是据我所知,这河上连个桥都没有,坐传也不行的……怎么可能过得去?”莱米循循善诱,假装关切地问道。
“哎,说你笨嘛……可,可以用冰啊……”鲁昂口吃不清的咕嘟着。醉得如一滩烂泥的他昏昏睡去。
“用冰?……怎么用?……喂!大人?……怎么睡着了!”莱米推推趴在桌子上的鲁昂,开始为没能套出更多的话而懊恼,转即一想,这样也好,最好醉得来不记得说了什么。看来刚才下的药粉还真是有效果的。
莱米的嘴角扯出一抹窃笑。
大雪纷飞,列斯特皇宫沐浴在一片白色的静谧中。与外面的严寒相反,第一皇子雷波的寝宫弥漫着温暖香浓的气息。
室内浴池水面上漂浮的艳红色的玫瑰花瓣,水晶瓶里摆放的雪白的夜来香,从穹顶上垂下来的淡蓝色丝帘……无不显示了屋子主人除却英勇威武的一面,更有着浪漫风雅的情趣。
沙帘深处飘来阵阵肉酥骨软的娇吟,丝绒毯上的少年忘情地伸展着身体。
皇子额上的黑发也随之轻漾,垂下的发丝却挡不住他深邃而冷漠的眼神。
看着身下这个被自己挑逗起来的少年,一抹无聊的淡笑浮上他的嘴角。
也不过如此……
每个差不多。
在政事上严谨威仪的雷波皇子在私生活上也如其他帝王一样风流成性,或者说是放荡的。
不过他与其父亲不同,他喜欢接近成年的少年,而且内外都出色的皇子也从没有刻意追求人的习惯。宫廷中从贵族公子到警卫侍从,上上下下有不少人明着暗着爱慕着皇子。
和某个美少年发生关系也成了日常必做的游戏……不过雷波就是蝴蝶,绝不会在同一朵花上长久停留。同一个少年,就算再美,也最多3、4次就腻味了。
从小到大,在这个奢靡的皇宫里,样样都不缺。下到锦衣玉食、倾国美颜,上至统管帝国的皇权他都得到了。从来,都没有什么是值得特别珍惜的。
然而,也许是因为除了遗传自列斯特族特有的强悍,还继承了其亡母的细腻性情,皇子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原来他以为,游走在这些如花少年之间,情欲的满足会给他带来充实感。但是每次激情过后,却是更加空虚与乏味的深渊……
……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雷波从少年瘫软的上坐起身,开始穿衣束带。事毕之后,决不拖泥带水,利落离开是他的作风。
少年有些不舍地拽住皇子的衣角,“殿下,……你会常来见我的吧?……”尚未平息过来的雪白的胸脯一起一伏,急切的眼神渴望得到肯定的回答。
然而换来的是——皇子似有似无的笑容。
少年有些着急了:“殿下,我爱着您啊,……现在更是您的人了,……”俊美的脸蛋愈加殷红了,“您说过您是爱我的……”
雷波托起少年纤巧的下巴,笑了笑,“当然,伊利斯,我当然爱你。”
对于说“爱”这个字,皇子从来不吝啬。对自小在皇宫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上打拼的他来说,谎言,不过是达成目的工具和手段。而刻意的欺骗,对于如此无聊的生活来说不啻为一种有趣的调剂品。
“是罗伊诺斯,”少年有点不满的纠正道,眼睛里却依旧荡漾着浓浓深情,“殿下,能做您的恋人,真的好幸福……”
恋人?呵呵,雷波心里冷笑道。眼前的少年不可否认是妖媚可人的,精致的脸蛋、修长的身材,更甚至有着处子的纯洁。这样的条件哪个男人也不会不心动吧……
可是,也不过如此罢了。
雷波冷冷地想着,虽然不错,但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留恋的地方,只不过又是众多游戏中的一个小过场而已……
一想到不久少年被抛弃时的怨容,皇子一丝残酷的微笑浮上了眉梢。
“殿下!”侍从长利伊的声音卷着寒气一起从门外涌了进来。
“嗯,对不起,打搅到两位了,……殿下、罗伊诺斯伯爵少爷。”利伊从容地一一致敬。对于这种暧昧场面,跟随皇子十几年的他早已司空见惯。
倒是还坐在床上的少年开始羞愧地拉扯被单遮住自己裸/露的身体。
“利伊,什么事?”已经穿戴整齐的雷波一边绑着黑发一边说,对于属下的冒昧闯入,他并不在意,倒是有些感谢他帮自己摆脱罗伊诺斯烦人的纠缠。
从利伊由于急奔过来而涨红的脸上,皇子明白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
“殿下,嗯,有您的密信。”利伊欲言又止的说。
看到皇子示意的眼神后,这位伯爵家的少爷便很识取地迅速穿戴好离去。临出门,还不忘深情回眸他心爱的情人。
“呵呵,挺漂亮的孩子,殿下真是受欢迎呢。”利伊趁机揶揄一下他的主子。
“不过又是个会缠人的家伙罢了。”皇子漠然地说道, “倒是你,我的侍从长大人,如此冒昧的闯入第一皇子的寝宫,总得有点能令我感兴趣的东西要报告吧?”随即反唇相讥似地笑着。
“皇子说的是,正是有要事禀报”说着呈上一张纸条,“这是刚从殴塞斯那边传来的密报。”
雷波打开这张刚从飞鸽上取下来的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
“ 用冰?……”雷波狐疑地皱起眉头,开始在房间里来回地踱着步子。
“什么?只有这两个字吗?”跟上前的利伊困惑地看着纸条,“这是什么意思啊?……莱米那小子,一点都不牢靠……”还没有抱怨完,就听见皇子爆发出爽朗的笑声。
“哈……原来是这么回事。……”雷波踱到窗边,风雪一古脑地从推开的窗中涌了进来,然而此时兴奋的他全然没有感觉到寒冷,深邃的目光越过白雪,遥望着华伦斯坦半岛的深处……
“金果然聪明,的确是条妙计。不过,可惜遇上了我…… 利伊,马上就要有好戏看了……”雷波转过身来,“立即派人到赛姆河沿岸搜查,一定可以找到好东西!”
一个月前,正当起义军苦思渡河之际,总骑长鲁昂在一次夜游中无意得知小酒店老板从河北岸偷运禁药之事。因为双军征战的关系,两岸交通早已卡断,鲁昂迷惑之余,仔细追问,好在酒店老板和自己素来交情甚厚,全盘告之。
原来,因为波涛汹涌,即使冬季赛姆河也无法结冰。然而在密林中不为人知的一段。由于较为平缓,在严寒中却能形成一层薄薄地冰桥,每年一些走私贩子便是从这里躲过官方的检查,来往于河两岸。得知这意想不到的情报,起义军自是喜出望外。然而天然形成的冰桥不足以承受行军的重量,金便派出一小支精锐队伍秘密地前往密林深处,在结冰的过程中辅助以绳索、木材来加固……
从初冬开始,一天一天,雪一阵紧似一阵地下着,当风雪弥漫了整个原野的时候,一座晶莹透亮坚如平地的冰桥建成了……
起义军绪势待发,王子金的帅帐内一项军事会议正紧张地进行着。经过初步讨论决定于后晚渡河突袭塞姆斯堡。由副手柯希尔和总骑长鲁昂率领的骑兵队做先锋,经距营区100里的冰桥过河,再往东折回,夜袭塞姆斯堡,若顺利,金率领的主力在长驱直入,一举攻克城堡……
“预计后天天气会好转,晚上不会有暴风雪。”王子望着帐外纷飞的雪花,补充说到, “如果各位没有什么问题的话……”
“哎,等等,万一先遣队出了什么差错的话,那……”鲁昂欲言又止,对于上次在酒馆里与殴塞斯家的莱米一起喝得大醉后是否酒后失言一直心有疑虑。因为不能确定,又碍于脸面,一直不敢告诉同伴们。
“哦,这个早已考虑了。如果事情被察觉了,他们一定会在我们过河时破坏冰桥。”金的银发在跳动的烛光中熠熠生辉,“万一出现这种状况,陆上的部队迅速撤离,以保住主力。另外,备有船只和救援队负责掩护桥上的骑兵……”金一一嘱咐着。
战争,本来就象一场残酷的棋局,除却深谋远虑式的智慧,还要有着敢于冒险的勇气。在做好最小损失准备的同时,大胆地走出一步,总胜于僵死在原地。
会毕,将领们陆续走出了帅帐,冬夜的天空闪烁着点点寒星。
“柯希尔……”一声轻声的呼唤留住了少年的脚步。
“什么事,殿下?”柯希尔平静地回答,声音里莫名含着一丝凉意。
“怎么?对我也这么冷淡了?”金微微皱着眉笑道。自从上次有点越轨的亲吻和事后鲁昂并无恶意的当众嘲弄。柯希尔,原本内敛的他,就更加洁身自律,尽量避免与王子独处。
“ 柯希尔,你……不会是讨厌我了吧?”金温柔地握住少年的手,明知不是如此,但还是恶作剧似地问,或者说更是想得到进一步的证实……
“不,怎么可能讨厌殿下……”虽然语气仍然平静如水,但却垂下眼帘不敢直视金的双眸。
金浅笑,“呵呵,那就是害羞了?”
柯希尔费力地抑制住即将飞上双颊的红晕,正色道:“殿下,我不认为现在是个开玩笑的时候。”
这个军中的第一剑士,虽还是个17岁少年,却有着和年龄不相称的严肃沉默。然而他柔美的长相常常让人忘却他的冷漠,无法不对他心动。
有着精灵血统的他,从那长长的睫毛,敏感的嘴角,直到那纤小的手和脚,他身上的每一部分都显得过份精致,轮廓过分鲜明。更不要说那柔美的脸蛋儿,明媚而不带一丝杂质的翠绿色的双眸……
金凝视着眼前这个冷峻的少年,知道他的固执脾气又上来了。
然而只有自己最懂得这个看似冷漠的他。从在弗朗学院到现在的四处征战,朝夕相处已经6年的时间了。他知道柯希尔矜持的性格和他出众的美貌不无关系,他更知道柯希尔其实是一团外表包着冰块的火焰……他知道他的善良,他的单纯,他的温柔,他的热情;他更了解他所付出的和他所需要的……
金温柔拉着少年微汗的手,“柯希尔,这只有我们两个人……”说着暧昧地一笑。逗弄柯希尔并不是鲁昂的专利,只是万骑长是在明的,而他是在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