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万事东流水，谁人或敢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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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另一头的晋国营帐里，太子正为僵持的战事焦头烂额。
“够了！”
太子白猛地拍在案几上，砰地一声巨响打断了众人的争执。几位将军原本因为接下来该怎么做争得面红耳赤，太子的一巴掌终于换回难得的清净。
太子白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几位将军不如去门外吵完再进来？”他环视众人，向来挂着笑意的脸上一片肃然，“要是出去还是争执不休，那索性就班师回朝，孤带着十几万大军陪将军们回翼城吵完再出兵，你们看如何呀？”
将军们立刻不做声了，太子冷哼，“没什么事的话就先退下去吧，杵在这儿让孤心烦。”
原本吵吵嚷嚷的大帐随着众人的离开安静下来，太子白绷着脸坐着不说话，伺候的下人也都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也不敢出。
从外面溜了一圈回来的公主掀开营帐，迎接她的就是僵硬凝固的寂静。
“殿下又发脾气了？”公主环顾众人的神情，心里有了定数。
太子白无战功，自然压不住老资历的将军，主动请缨确实为太子赚了一些声望，但晋公表面上接受太子提议，却借着为嫡子保驾护航的由头送来这几位祖宗，也不知道究竟打得什么算盘。
“先出去吧。”
这下连同侍从也静静退到行帐门口，公主不急着去同太子说话，径自从旁边抽出一本兵书。等她翻到第六页的时候，太子白的脸色终于好了些。
太子保持着沉默的时间一直看着秦瑟，从那头乌黑的长发一直到她素白的指尖。
最后他忍不住开口说，“你有什么想问的么？”
“有什么好问的呢？”秦瑟的指头划过第十一行的诡兵之道，轻笑起来，“殿下的处境我再清楚不过了。”
太子白长叹一声，“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像你一样体恤我一下？”
那种称孤道寡的语气，在跟秦瑟一起的时候就消失不见了。
他的问题很好回答，却也最不好回答，在可回答可不回答的问题上，秦瑟当然会选择有利于自己的一面，几年的时间，她终于学会了保持恰到好处的沉默。
“你师父走了？”暂时放下心中的沉郁，太子白才想起来秦瑟之前离开的原因。
“走了，还劳烦殿下的招待。”
“无碍的，”太子白想起逍遥芥，禁不住也泛起笑意，“你师父倒是个有趣的人。”
秦瑟拿着兵书的指尖一顿，没再说什么。
公主秦瑟认识逍遥芥的时候，她还很小。
她刚刚十岁出头，应当是无忧无虑的年纪。虽说出生在王宫里的孩子都没有童年，但令人惊讶的是，诞生在秦王宫的小公主，拥有一个意想不到不谙世事的童年。
这种生活在她见到逍遥芥那年，戛然而止。
那天她从外面疯玩回来，手上还拿着父王给她做的风筝，她像个小炮弹一样闯进王后的宫殿。
“娘亲！”她雀跃地尖叫着，“看看瑟儿的老虎！上面。。。。。。”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撞见从内室出来的陌生男人。
那男人很高，只穿着一件单衣，鹰一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公主殿下，”片刻之后，他露出要笑不笑的表情，“您这样擅自闯进王后内室，不合礼数。”
那人说着尊称，白多黑少的眼瞳里却是毫不掩饰的阴冷。
秦瑟惊恐地看着他，直到看见母亲从男人身后转出来。
“瑟瑟，”秦王后神色慌张衣衫不整，发髻的凤钗歪斜地插在头上，她低着头没有回应女儿的目光，“去找嬷嬷换身衣服，这么大了还让人看笑话。”
男人走了，走之前他伸手将秦王后歪掉的发钗扶正，将她脸侧落下的碎发撩了上去。
秦瑟抱着父王做的风筝，瞪着眼睛看见母亲悄然泛起红云的脸。
“很快还会见面的，”那人对她说。
男人走之后，秦王后转身去唤宫人进来，为自己的女儿梳洗一下沾着泥土草屑的脸蛋。
秦瑟脱了鞋跑进内室，在门前看了眼，帷帐里是缠绵一团的被褥。
第二天，她又看见了那个男人。
他立在父王身后，父王用平辈之礼对待他，丝毫不见君王的架子。
秦瑟背上全是冷汗，她跑过去抓住秦王的袖子，还没等说什么，却被秦王的话率先截住。
“瑟儿，这是爹爹给你请的师父，以后你要好好听他的话知道么？”
秦瑟抬头，那男人勾着一侧唇角，将她的恐惧尽收眼底。
再后来，她被男人收作唯一的徒弟，那个男人把她带回逍遥门悉心培养，他教她如何自保，教 她如何行军布阵，教她如何做一个能够制衡多方势力的上位者。但秦瑟对他始终亲近不起来。
直到她从魏国归秦，在咸阳城的茶馆遇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
“你把这个放在那位公子的桌上，”秦瑟拔下一支翠玉簪子，对跟随她左右的侍从无定说，“不要被他发现了。”
之后，无意间蹉跎了几年的时光。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万事东流水，谁人或敢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