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夫人》同志

15、第十五章

　　亚撒受教一般听着母亲的教导，对于珍妮弗让他与公爵阁下好好相处也只是沉默的点着头。

　　“公爵阁下虽然冷漠寡言，可母亲却能感觉出来，他对待你还是与众不同的。所以，亲爱的亚撒，你得主动些，你若是想与公爵阁下比沉默，你肯定比不过他的。他和我们待在一起时，总共说的话用手指头就能算清了。”

　　“母亲，我会的。”亚撒这么回答。虽然他这话也只是想敷衍一下母亲而已，他可不想再与母亲发生争执。

　　“公爵夫人。”莱特走了进来，他向着坐在沙发上的亚撒与珍妮弗示意行礼。“公爵夫人，我现在正想出去转转，你要不要一起来？”

　　“当然，我也想出去转转呢！”亚撒可真是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就不用再埋头听从母亲的训导了，他感激的看了一眼莱特。

　　“老夫人要不要一起？”莱特向珍妮弗说。

　　“我就不跟你们年轻人一起了，你们玩的开心。”珍妮弗拒绝。

　　两人出了客厅，迎面就碰见了马休先生，正朝这边走来。“夫人这是要出门吗？我看到司机在门口等着。”

　　“是的，我与莱特一起。”

　　马休看了一眼莱特，随后说：“老爷似乎并不知道您要出去。”

　　“是。但我想他应该也不会想知道的，我走了。”提到劳伦特先生，亚撒还是有些赌气的。

　　“希望夫人不会错过晚餐。”

　　“我会的！”

　　亚撒说完，便同莱特一起出去了。坐上了黑色的四轮车，亚撒这才想起来问莱特他们要去哪里。

　　“约瑟夫伯爵有几张‘明翰剧院’的票，我想公爵夫人一定还没看过。”

　　明翰剧院是麦加伦有名的歌剧院，有皇家剧院的美名。亚撒听是约瑟夫伯爵的邀约，便想到了莱特与约瑟夫伯爵两人在楼梯角亲吻的场景，他有些不自在，约瑟夫伯爵一定是想与莱特单独约会。

　　“你们去看就好，我对这个其实没什么兴致。到了镇上，我就下车吧。”

　　“那怎么可以。”莱特说，“公爵夫人是否是因为约瑟夫伯爵的关系才不去的。因为我听伯爵说，您看到我与他接吻的事情。”

　　“是的，但我并不是有意的。”亚撒说。偷窥别人的秘密，还被发现，亚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并没有埋怨您的意思。不过我也得承认，我现在已经与约瑟夫伯爵交往了，虽然我们都是男子，但我并不会畏惧的。”

　　麦加伦现在这个社会对于同性相爱并没有以前那么抵触了，他们并不会将同性恋当做畸形的病态，将人抓起来接受庭审的审判。可人们对于同性恋者依旧带着鄙夷的姿态，同性恋者不用再接受审判，可却会遭受他人的嘲讽。就如同在贫民窟内的下层人，他们出了围墙，也是遭人厌恶和鄙夷的下等人，没有人会雇佣他们做任何事情。

　　亚撒想到了自己与劳伦特先生，十分认真的说：“我对你们并没不讨厌。”相反，亚撒与莱特他们一样，都是男人，却爱上了另一个男人。

　　“谢谢！”莱特笑着。“不过我现在并不想将这件事公开，我希望公爵夫人能替我保守一段时间这个秘密。您也知道，我在格林家里的地位，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格林夫人本就不喜欢我，若是这件事情被她与伊丽莎白知道了，我想她们一定不会再允许我待在格林庄园的。”

　　“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亚撒承诺着。

　　在得到亚撒的承诺后，莱特整个人似乎都轻松许多。这个时候，车子才出了霍德华庄园。这是亚撒来到霍德华，第一次离开这里。

　　“我最近发现公爵夫人心情似乎不怎么好，是有什么事情吗？”莱特问着。

　　亚撒听着莱特向自己吐露他自己的秘密，尤其是知道了莱特与约瑟夫伯爵两人交往的事情，这让亚撒莫名的竟觉得与莱特之间的关系亲近了些。

　　“并没有，应该是最近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吧。”亚撒说。“莱特，我能问你件事吗？”

　　“你说。”

　　“你知道公爵阁下的腿是怎么受伤的吗？”

　　“这件事我并不太清楚，您为什么不亲自去问问公爵。”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打听这事。”

　　莱特点点头，表示明白。他想着，便将自己知道的一点信息说给了亚撒：“对这件事，我只是听格林夫人与伊丽莎白聊天时提起过。也不过是去年的事情，老公爵突然病重，当时公爵阁下并不在麦加伦，他受王子邀约，去了柏林。公爵阁下是在回麦加伦的途中，马车不知为什么突然便翻下了山坡。听说当时下着雨，我猜测或许是路太难走了，马匹打滑才出事情的。虽然公爵阁下双腿不能行动，但幸运的是活了下来了，不是吗。这么说肯定有些失礼，不过当时一起的男仆与马夫都没能活下来。”

　　“那公爵是怎么被救起来的？”

　　“马休先生带着公爵回来的。谁也不知道马休先生是怎么知道公爵阁下出事的，当天他开着车出去，就带了公爵阁下回来。”

　　车子停下，司机下车为亚撒与莱特将车门打开。宽阔干净的街道，两边林立着高楼，附近有银行，百货中心。男人们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头上甚至还抹着发蜡，他们的皮鞋亮的可以印出人影来。女人们穿着华丽的长裙，身后会跟着一名仆人，神情高贵。

　　他们来的地方是麦加伦繁华的商业街区，而亚撒面前这栋高楼便是“明翰剧院”。约瑟夫早已经来了，他一直在门口徘徊。当看到霍德华庄园的轿车，便迎了上去。

　　约瑟夫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亚撒时，脸上带着疑惑和惊讶。“公爵夫人。”

　　“伯爵，希望你不会感到讨厌。”亚撒本想在镇上时就下车的，可与莱特聊着竟把这事忘了。车子停在了“明翰剧院”亚撒这才不得不厚着脸皮下车。自己现在若是坚持离开，可真是太有失体面了。

　　“公爵夫人能来，我非常荣幸。”约瑟夫伯爵是个十分有绅士风度的男人。他初时那惊讶与疑惑过后，脸上便一直洋溢着笑容，这笑容非常的真切，并不是强颜欢笑的那种。

　　约瑟夫伯爵应该是个非常能吸引女人的男人，他长相英俊，风度翩翩，并且还极善与人交谈。他说话时并没有贵族的傲慢，相反十分的亲切。亚撒本以为与他们相处会十分的尴尬，毕竟别人是在约会，却多出了自己，无论怎么想都只有尴尬的分吧。可是相处后，亚撒却觉得非常的轻松，莱特与约瑟夫伯爵极尽自然的攀谈，让亚撒渐渐地放松下来。

　　他们这次看的是一场芭蕾舞歌剧，全程大概三个多小时。亚撒虽然不知道演奏的音乐是哪位名家的，可他却被舞台上所出演的故事而沉迷于其中。

　　那真是一个悲惨的故事，身为王室的公主却爱上了一个贫民，他们不受世人的祝福，反而还要遭受各种阻挠，最后致一对有情人承受分离之苦。最后是以公主因为思念心爱的男人，而郁郁而终为结局的。

　　歌剧结束，他们又一起在楼下用了晚餐，这才结束了今天的行程。约瑟夫目视着亚撒与莱特上车离开后，自己才坐上了自家的轿车。

　　亚撒今天非常的高兴，他从未看过如此精彩的歌剧，他现在还因为故事的震撼仍旧沉迷与其中。

　　车内，莱特说道：“公爵夫人看了今天的歌剧，觉得怎么样？”

　　“令我非常震撼，但结局却令我非常伤心。他们如此的相爱，将对方都融入骨血之中，可却最终抵不过贵族与贫民的枷锁。”

　　“贵族代表着权利，财富，他们高高在上拥有一切。在他们的统治下，贫民不仅仅没有发言权，甚至连自由都会被剥夺，这是不平等的待遇。公爵夫人，您难道不觉得这样是非常错误的想法吗！为什么贫民就不能够总有自有，拥有发言权。我知道，您是从贫民窟出来的，我并不歧视里面的任何人，可你瞧瞧，他们被称为下等人，永远不能够踏出那道高高的围墙。”

　　亚撒自然明白生活在贫民窟里人们遭受着怎样的待遇，可那又如何，从亚撒出生到现在，或许还要更久的时间里，麦加伦的那道高高的围墙一直屹立在那里，从未改变过。

　　莱特看出了亚撒的想法，他接着说：“我知道公爵夫人与其他贵族是不一样的，如果你愿意，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或许想法会变得不一样。”

　　“是什么地方？”亚撒问。

　　“去看看那些反对贵族的人们。”

　　回到霍德华庄园，天已经黑了。亚撒他们到了门口，便有男仆将门打开。莱特朝着亚撒眨眨眼，提醒亚撒别忘了明天的约定。

　　亚撒笑着点点头，推开门进了房间。当他看到了劳伦特先生坐在轮椅上，正盯着从门口进来的自己时，亚撒脸上挂着的笑容渐渐消失，他十分惊讶劳伦特会在自己的房间里等着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