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朵碗豆花》霜沐

1、第十七朵碗豆花

　　故事的背景发生在十八世纪末的法国大革命，一个夜里，有一个流亡贵族闯进了小镇，破坏了小镇的宁静。

　　贵族闯进了一个小屋，里面点着煤油灯，尽管光线有些昏暗，屋里虽然简陋但却布置得很温馨。一个少女正站在窗前若有所思。当少女看着冒然闯入的贵族之后，嘴角里扯出一抹淡笑，让他留了下来。

　　第二天，贵族总算看清了少女的脸庞……少女出人意料得美，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像瀑布一样的披泻下来；眼睛就像湖水一样，清澈而碧绿；脸色尽管有些苍白，却无损她的美丽。少女望向他，终于开口问道：“我叫瑞雪儿，你呢？”

　　“安德烈。”贵族不屑地说道，对于这种平民，他心中总是有些瞧不起，尽管她救了自己。

　　“你知道吗，巴黎有个侯爵，他也叫安德烈。据说他为人残暴，经常鞭打女仆。人们都在背地里咒骂他。”瑞雪儿缓缓开口，声音中有丝轻柔。

　　安德烈心中有些恼火，那些笨女人毛手毛脚，当然该受些惩罚，他这样做有什么错的。于是他开口说道：“主人惩罚偷懒的女仆，这也没什么过错。”

　　此时瑞雪儿神情却有几分激动，“上帝创造世人，并没有给某些人特权，他是让他们来拯救我们的，并不是让他们陷我们于苦难之中。”瑞雪儿的神情此刻十分神圣，安德烈有些怔然，并没有反驳回去。

　　就这样，一个不太愉快的上午度过，安德烈和瑞雪儿再也没有这样针锋相对，只是碰见了就客气地打一声招呼。

　　瑞雪儿每天都站在窗台，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黄的白衣服站在窗台，望着一株不知名的植物发呆。安德烈有些好奇，打破沉默开口问道：

　　“这是什么植物？”

　　“是碗豆，下个月我就十七岁了，爸爸说过等我十七岁生日的时候他就会回来，我想碗豆花也差不多快开花了。”瑞雪儿微笑地开口，笑容里竟有丝甜蜜。

　　安德烈有些不明白，碗豆花并不是什么美丽的花，竟然会有人栽培它，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就这样，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安德烈逐渐被小镇的人们所接纳，他也渐渐适应了小镇上那种简朴的生活，虽然和巴黎奢华的生活大相径庭，但这种生活却美得自然，美得单纯。正在此时，瑞雪儿却病了。

　　瑞雪儿得的是肺病，这是一种不治之症，夺去过很多人的生命。随着她生日的到来，死亡也日渐接近。

　　一天早晨，瑞雪儿兴奋地叫醒了安德烈，安德烈昨天很晚才睡，因此有些恼火。但还是下床了。只见窗台上的碗豆已经开花了，碗豆开的花没有玫瑰那样艳丽，也没有郁金香那么高贵，只是很小心地伸长了它柔嫩的花蕊，开出它那白色的花瓣。安德烈有些怔然，忽然间，他觉得碗豆花的影像与瑞雪儿合而为一了，同样是那么地的天真纯洁，虽然没有巴黎女人的成熟与艳丽，却有着别样的清新与自然。

　　瑞雪儿有些激动，仿佛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再过一个星期，我的十七岁生日就要到了，等碗豆花全开齐了，爸爸也就回来了。”

　　“你爸爸是干什么的？”安德烈有些好奇。

　　“我爸爸是革命党，我和妈妈一直以他为骄傲，妈妈很爱爸爸，即使在临终的时候也还念着他的名字。”瑞雪儿说道，神情中有着骄傲。

　　此时的安德烈已经全然无感觉，对于被革命党推翻的皇室已经不再留恋。只是深情地看着瑞雪儿，他意识到自己已经爱上这个小姑娘了。

　　一个星期渐渐到来，然而最后一朵碗豆花却始终不肯开放，那是第十七朵碗豆花，和瑞雪儿的年龄一样的数字。在瑞雪儿生日的前一天，瑞雪儿已经病得不能下床了，更不可能说是照顾那些碗豆花了。因此，安德烈便代为照顾那些碗豆花。

　　生日当天，瑞雪儿躺在床上，喃喃地说道：“也许我马上就要死了！我已经看见妈妈朝着我微笑，说要带我去见爸爸。我想爸爸一定不在这人世上了，要不然他也不会直到现在还没回来，以前，只要是我过生日，爸爸都会回来，带上一朵碗豆花，微笑着说我是他的天使。”

　　安德烈无语，只是紧紧地搂住瑞雪儿。

　　瑞雪儿的身体渐渐变冷了。安德烈静静地望着瑞雪儿，他的眼角缓缓地流出了一滴泪珠，从眼角一直流到腮边，过了许久，才滴落到地面摔得粉碎。

　　而窗外，第十七朵碗豆花正在绽然开放。

　　编后注：这是我十七岁的时候写的故事，所以题目叫《第十七朵碗豆花》，可能写得有些涩，请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