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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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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们眼中的光又熄了下去,抽泣声却小了。叶渊靠在货车车厢上闭目养神起来,就这低低的哭泣声,叶渊倒是睡了一会。
梦里叶渊还只有14岁,自小在自己母后身边长大,武艺都是由父皇和江湖出生的母后亲自教导,叶渊天赋过人,小小年纪武艺就已经十分了得。叶渊的父母相识晚,生她的时候更晚,叶渊出生的时候北诏皇帝已经六十岁了,母后苑卿和也四十有五了,她作为唯一也是最小的一位嫡公主,自小吃穿用度都是宫里最好的,好在没有养成乖张轻狂的性子,苑卿和虽出生草莽但却侠义心肠,教出来的女儿也是进退有度行为得当,当得起帝京第一贵女。但只有叶渊自己知道,她有多么向往宫外的江湖,她听了太多母亲讲的江湖义气,迫不及待想去看看。
于是在14岁的生辰,她在父皇面前挑翻了一众御林军,终于换的父母点头让她出宫游历。
她换上男装拉上了南卿与,那时候他还不叫南卿与,叫顾珩,是将军府的养子。苑卿和生她生的晚,宫里的小皇孙都已经一大把,她是唯一的嫡公主,哥哥姐姐们年纪大她许多自然玩不到一块,侄子侄女们敬重她身份贵重辈分又高,不敢与她玩耍。于是苑卿和与将军夫人一商量将将军府的一个男孩顾珩一个女孩顾云岫送到她身边,时常进宫陪她玩耍。但今年顾云岫定了亲,安心待嫁叶渊不好再拉人出门,便只带上顾珩,好在北诏男女大防不重,北诏皇便默许了。
出宫的时候,苑卿和一直送她到宫门口,拉着她的手交代许多。
“在外千万不要和人起冲突,万事小心为上。”
“母后您放心,我会小心的。”
“住客栈自己留个心眼,小心住了黑店叫人宰一顿。”
“有顾珩在,他精明着呢。”
“若有危急时刻记得把身上的烟火放了,近处的暗卫会赶过去的。”
“好好好,我一定记得。”
......
来回许多个回合,苑卿和才满目担忧地看着叶渊走向宫门外策马等候的顾珩,即便她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作为目前看着自己儿女长大远去也不得不担忧。
叶渊翻身利落上马,回头看了一眼母后,和远远看着自己的父皇,还有两个哭的泪眼朦胧的侍女,挥了挥手。
“殿下此行要去何处。”顾珩眉眼生的十分好看,却不女气,纵然叶渊看了许多年也常常觉得惊艳不已。
“天下之大,未去之处皆是我的去处。”叶渊粲然一笑,拍马向前。
顾珩笑着一脸宠溺,也拍马跟上。
叶渊在一阵摇晃中醒来,一瞬间便恢复清明,车厢门被打开,天已经微微要亮了,一群女人又被赶上另一辆车继续行路,但叶渊明显感觉到路难走了,颠簸起来,晃得叶渊本来就没多少粮食的胃更加难受了。大概又走了几个小时,车停了,车厢门打开时已经是大太阳。女人们被叫骂着赶下车,叶渊抬眼打量周围,像是在山里的样子,树木高耸入云,阳光透过林叶间洒下了,光影斑驳。
没等叶渊细看,一个男人狠狠地推了叶渊一把,让她向前走,叶渊感觉低下头跟上其他人,现在不是暴露的时候,忍气吞声才是上策。
一路上了山,渐渐有了房屋也有了人声,看着几个男人带着一群女人上来竟然一点也不意外,还很高兴的样子,看起来是司空见惯了。山路对叶渊这样的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城市来的女人来讲就有点难走了,好几个女人走着走着就要跌到,又引来一顿打骂,叶渊只好拉着小女孩不让她摔倒。
到了山上,男人们也不怕她们逃跑,管的也稍微松懈了一点,一群惶恐的女人被赶进一个院子便没人在管她们,在这荒山野岭的,跑了出去就是死路一条。不一会就有个村妇打扮的女人过来送饭,饿坏了的女人们却没有什么心情吃。
“姐姐,我们还逃得出去吗?会有人来救我们吗?”小女孩拉了拉叶渊的衣角,眼里盛满了泪水,眼看着就要哭出来。
叶渊安抚性地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周围树多草多,便于影藏,就等入夜了。叶渊上前拿了两份食物,那送饭的妇人看着叶渊玲珑的体态,半是嫉妒半是愤恨的瞪了叶渊一眼。吃饱了才有力气兴风作浪,叶渊是这么想的。
入了夜,叶渊打着出去上厕所的旗号出了门,一眨眼就消失在夜色中。叶渊避过村路上稀稀落落的村民,一路朝着最亮最喧闹的那个房间飞去。
此时一队穿着绿色的迷彩服的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这座大山,谢星幕潜伏在一个小土丘后面,深色的作战服让他与这夜色融为一体,他只觉得眼前一花,直觉中有什么东西略过了自己眼前,这种摸不透抓不住的感觉让他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叶渊也感觉到有人潜伏在周围,人数不多,但都是精英,还有一种熟悉的军人的气息,叶渊稍稍心安。但她自信没有人能察觉到她的行踪,也不做停留一鼓作气的飞了过去,在那灯火通明的院子顶上落了脚,静观其变。
村子里的人大都去了那个院子,今晚疤脸男人一行人带回来许多貌美的女人,在他们眼里可都是红红的钱。
“老四!我要的人呢!”一个胖的足有二百斤的中年大汉打着酒嗝叫道。
“嗐!范大哥您要的我不得给你安排的妥妥的,就在西边那院子里,哎呦!长得那叫一个水灵,跟个花骨朵似的!”
胖男人听得喜笑颜开,脖子上的大金链随着他的走动晃晃悠悠。
“好!今晚就给我把她带过来!”胖男人搓了搓手,眼中露出一丝猥琐的光。“再挑几个长得漂亮的,给大伙开开眼!”
叶渊微微眯了眼睛,听这话的意思,她想等明天动手也是不行了。几个男人搓着手,互相打趣着出了门,商量着要带哪个美人儿过来。商量地太大声,以至于院子角落一个做饭的姑娘落出来厌恶的神色。
叶渊看着那农妇打扮的姑娘嘴里嘟囔了几句,看着像是骂人的话,端着饭朝着屋后面走去,叶渊心念一动,悄悄地跟了上去。那姑娘熟门熟路地走到屋后猪圈旁边,猪圈旁边还站着两个男人,看这姑娘过来眼神带着嫌恶地上下打量了一波,那姑娘也不在意,走进猪圈利落地翻开一片散发着臭味的干草,露出干草下面盖着的一扇木门,那姑娘揭开木门,颇有些费力。门一打开里面传来几声微不可闻的哭声,如果不是叶渊六感过人可能也听不到。
看来这地窖里还有点名堂,叶渊等那姑娘把饭送下去,又上来关上门离开。叶渊看着四下无人只有两个看守,便提气一跃,两名看守只觉得身边一阵风刮过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叶渊拿着树枝调开地窖门上的干草,抽出腰间的“皎月”运气挑开了木门上的锁,那锁时间久远,哪里经得起叶渊这凌厉的一剑,应声碎了一地。叶渊掀开木门,看见木门下露出的楼梯,地窖常年没有阳光,气味闷热又难闻地要命,叶渊皱着眉头拾级而下,虽然地窖昏暗但不影响叶渊视物。
走了几步叶渊便看到一幕荒唐的场景,地窖里如同马厩一般,隔了一个一个小隔间,每个里面用铁链锁了一两个衣不蔽体的女子,看来那些男人只给了她们勉强遮羞的一点点衣服,供其赏玩也以防她们逃跑。
那些可怜的女人陡然看到一个面生的人在这个时候进来,一时间也惊疑不定。
“你们都是什么人?”叶渊率先发问。
一时间女人们估计意识到这情况有点不像往常,哭哭啼啼起来,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我是一个人出来旅游的......就喝了点酒就被带到了这里......”
“我是和室友出来毕业旅游,结果......结果......敏敏已经被卖掉了。”女孩哭的更大声了。
“我是......”
叶渊越听心越沉,眼前这群女孩可以救,西边院子里那群女孩也可以救,那么被卖出去的女孩们怎么办。她们背井离乡远离了父母亲人,被卖到这些偏远的地方,还不知道要受到多少非人的对待,今后还不知道有怎样不堪的人生。叶渊一辈子都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见不得这些肮脏的事物,如今见了这等违背人伦的事,决不能违背自己的本心放任不管。
叶渊沉默着上前一一挑开束缚着女孩们的锁链,但看着女孩们衣不蔽体的装扮也无计可施。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会回来救你们的。”叶渊神色坚定的看着她们,转身出了地窖。
叶渊看着看守地窖的两个男人,油头满面脑满肠肥的样子,满脸厌恶的踹了两脚,这两脚叫这两人没十天半月是下不了床了。叶渊盖好地窖的们就回了院子,院子里更喧闹了一点,四个女孩已经被带到院子里了,包括那个卖花的小姑娘,这几个姑娘都是最漂亮的,即使是狼狈的样子也惹人怜爱。
几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已经围上来了,又上来几个农妇,见不得自家男人摸摸蹭蹭几个漂亮姑娘,上来拉扯自家男人,又悄悄地不解恨一般瞪了几个女孩子一眼。叶渊看见卖花的小女孩缩在几个姐姐中间,已经哭的满脸通红,被人叫范大哥的男人目标明确地一把拉住小女孩,将她扯出人群,一把抱进了怀里,女孩忍不住尖叫,范大哥笑地更开心了。
叶渊随手拿起手边的一块碎瓦片,手一抬,瓦片便肉眼不可见地飞向那范大哥,范大哥应声倒地,满头鲜血。
女孩尖叫声更大了。
范大哥的倒地引起一阵慌乱,有人用方言喊着:怎么了?有外人?在哪儿?也有女人哭叫着给胖男人止血,还有个胖婆娘抱着昏迷不醒的胖男人呼天抢地。
叶渊不再看这一片慌乱,把目光放向了更远的地方,乱已经起了,那群军人也该出现了。果然村外的树林动了起来,叶渊目力极强,看见几个声音行动迅猛的往这边来。
意识到情况不对的村民们七手八脚的要拉女孩子看起来是要往房间里藏,叶渊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纵身一跃落到村民们眼前,叶渊特意将长发盘起,又从衣服下角撕了黑布蒙主脸,衣服短了一截,漏出一截纤细的腰。惊慌失措的村民们无心欣赏,只觉得惊悚。
叶渊在黑布下邪气四溢地一笑,手刀拍晕了几个男人,同时她眼中的军人,实际上是特种兵们翻进院子,守住几个出口,庄严的举起了手里的枪。叶渊闪身进了房间,随手捞起来几件衣服,翻过窗户往地窖去,打开地窖把衣服扔进去,喊了一声:“穿上衣服出来。”
不一会一群姑娘穿着不合适的衣服哆哆嗦嗦地爬上来了,四下看了一圈见不是那群凶神恶煞的男人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