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白露为霜》坐忘流年

5、5

　　“还没起床吗？奶奶叫你。”冬狮郎轻轻地着敲门，随意地往里面扔下句便转身走开。

　　“刚醒不久，冬狮郎也不必每日都来了。”房里逐渐响起收拾床被的声音。

　　“啰嗦！你自己什么情况自己清楚。”他习惯性地皱着眉头，有些变扭地走回大厅里。

　　“冬狮郎不要总是这般皱着眉，如此下来总会养成习惯。”凛水不必怎么看也能大概揣测出他此时的表情，口吻中不由地夹杂着些许长辈对晚辈告诫的意味。

　　不知为何，冬狮郎很少去直呼他的姓名，总是用代称去称呼他。而出于身份，他也不得不默许凛水一直亲切的叫唤着他“冬狮郎”，但明明不过是比自己稍微年长一些的哥哥，却总是像父亲那样管束着自己。

　　凛水进了洗手间准备开始洗漱。“最近好像晚起了呢，是太累了吗？”听到房门拉动的声音，奶奶坐在桌前背对着他有些低沉地说到。

　　“也许吧，抱歉，让奶奶操心了。”

　　很年迈，很平静也透着难得的些许朝气的一个老人，对着她凛水总是保有着发自内心的尊敬，不是因为收留而成为家人，而是他对待时长者本能的尊敬。

　　他微微甩甩头试图让自己稍微清醒些，正视面前的那镜上的自己。镜上氤氲起一层薄雾，边照着镜子边清理着耳际的发丝，镜中的人是这般的模糊，镜外的人身世亦是这般模糊。

　　他用手尽力地擦去镜上的水汽，至少让自己尚有几分明了。仍是那个清秀地人儿，无论是在少年老成时，或是青年意气风发时，他的容貌总是似水那般清净无垢。虽然约莫不过十余虽，及腰的银发却像长流细水般柔顺，从后脑顺势而下倾泻出一块不大的面积，甚至有几许发丝还绕过耳际垂至颈项，随着室内沉闷微风隐隐飘动。

　　他挑着眉梢略带猜疑地凝望着镜中的自己，明明镜子是照着自己的模样，却仿佛注视的是他人而不是他自己。浅蓝的眸子在柔光中，反射着破碎的浮光，在镜中倏然划过道剪影。悦然，宛如明澈的溪流映出夜里星火那般空灵纯粹，沉静，一如温润的月隐入云的纱帘中，幽幽地沉淀着多少多少的事物。

　　纤细的骨架，清秀的容貌，镜中的他大抵也不过是个少年，那个当初的少年。是那样的体弱多病，连肤色中也透着一丝略微的白皙，是那样的滴酒不沾，是那样的冷淡……

　　真实与虚伪交织而成一个镜中的他，凛水清楚地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风铃的出现不过是这盘棋局中的开端，尽管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棋局的主导权仍在他手中……

　　“呐，哥哥在干什么呢，还不去吃早餐吗，我的最爱的樱花糕都快吃完了，”雏森桃连忙地收拾着饭盒，嘴中还叼着方包的一角，跑过洗手间还不忘逗笑似的调侃他几句，连那脸都是笑开了花，“难道哥哥变帅的秘诀就是照着镜子？”

　　他的目光逐渐显得锐利，似乎要将人剥开来看一遍，慢慢地也是听出话中些许的端倪，虽然明知她真正喜欢的不是自己，但还是清笑着说道：“呵呵，桃亦可尝试揽镜自顾而不眠，日积月累，如此下来不仍一跃成为窈窕淑女，欢天喜地地嫁入更好的郎君？”不知道于什么原因，他还故意地把“更好”二字重重地提了出来。

　　对方一下子有些哽住，红着脸闷着声捡起掉在地上的毛巾。

　　明明哥哥还是挺惹人喜欢的啊，但为什么每次都是这么地拒人千里呢。

　　看着她慌忙的举措，凛水只是微微摇着头。言辞稍微过分些以确保她所向往的人真的不是自己，其实也不为过吧——毕竟棋总是要下得干净利落，切勿节外生枝，过多的暧昧只会更显拖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