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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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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彻底喝醉了，是被自己灌醉的。
中秋。这次也是只有我们三人在一起——父母，还有我。
虽说如此，但其实也不过是自己的养父养母罢了，但对他们的敬爱依然不该少，毕竟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有恩于我的。关于被收养这件事，我是孩提时期便逐渐发觉的，寻找的过程总有些曲折，毕竟有谁会舍弃一个自己辛苦培育的，甚至有望接手族内事务的器材呢？直到最后九岁时发生的事情，一系列的矛盾也才尘埃落定，他们默许了姐姐的存在，但对于一个小贵族的家族里，出现收养贫民孩子这种事是不允许的，因此姓氏仍是司徒。
族里表层的反抗平息了，可我那血战沙场至今仍生死未卜的父母又有谁知道呢？
思绪远去，我那望着明月的眼神逐渐显得呆滞。月逐渐圆满，他自知我并不是被所月色吸引，家里这些小矛盾总要在中秋这个意味团圆的节日发生。
他那沧桑的大手稳稳地拍在我肩上，族长日渐衰老总是要有人代替的。
他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凛水，不要再想那些事了，时至今日这家中待你不薄，你又为何非要去追求逝去的东西！”他有些太过了解我了。
“夫君，别总是对孩子动怒，你也不是不知道他身子弱，”母亲轻声嗔怪着，又用手搭在他手腕上，劝他放下，“就是伤了和气也不好啊。”
“你就是这么一直护着他。”如今他离开与否还不是定数。
父亲双手放入袖中，盘腿坐在我身边，微呼出一口气，阖了眼，不再说话。无形之中，我渐渐感觉压力更大了些。
院里的竹影来回摇曳，却怎么也摇不散我的视线。月圆了，光也更亮了，却是寒冷，甚至感觉色泽都有些煞白。夜里的星不多，那些光片零零碎碎在天上掉下来，一刀刀地划着夜的幕。我看得并不舒服，这么多天以来还是第一次。
眼前的景物与思绪逐渐交织在一起，我分辨不出来，究竟那个才是真实的。儿时的记忆伴随着隐约的声音，交错地浮现在脑海中……
夜里即将沦陷的城池中。
“只能到这里了。”
“不要，再让我看多一眼吧就一眼！”
“你这样只会毁了他们！现在兵临城下，败了整个城就都沦陷了！”
“你真的这么狠……”倒地声。
……
又一个恍惚。
无尽的水面上迷雾重重。
“以汝之力呼唤吾之名……”
“什么？你到底是谁？”
“切记汝生于……”
烟花突然在空中爆裂，溢彩的流光瞬间就如泼墨般的，把夜幕不留缝地覆盖了。猛地，我被虚幻中拖了出来。我渐渐地想清楚了些什么。
“怎么，想开了？”父亲沉重的尾音，缓缓道来。
“应该……算是吧。”不需过多的言语，我很清楚他问的是什么，却是极为敷衍地应了句。
我背过身去，蹙眉凝视着桌上那瓶白瓷色的酒壶。
酒吗？父亲常说以酒能消愁，虽然不准许自己喝，但有些愁总是要消的吧？
还未曾多想，手中的动作就先执行。我抽起酒壶便是几大口，几大口的灌着，不久便是一壶酒尽，他没有阻止，甚至喝住了想要拦住我的母亲。
酒，我是真的不会喝。现在的脑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酒很烈，刚入口不久便奏效了。我甩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拖着有些踉跄的步伐进了房，刚开了门就一头栽倒在床上。
烟花落下帷幕，四处静了，月明了，在房内四角地打下一块来。不久，伴着强烈的眩晕感，我第一次这么早就入睡了，在这月夜里入睡。
梦中。
霜月满城，戚戚冷风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呛醒了那对幸免于难的夫妇，待到月转朱阁，他们才搀扶着来到那口枯井。他们竭力地往下叫喊着，回应的却只有女娃的哭声……
枯木恰逢早春，破落的城池一越成为国都，在这片歌舞升平，熙熙攘攘的土地上傲然出了个举人，出了个君子，出个准备接手重大家事的青年。
几朝官宦几多沉浮，风气云起，浪子江湖……
梦尽了，支离破碎地消失了，他终究是醒了……
“哗，哗哗”浪潮的声音，随后就完全停止了，再无声响。他很清楚这不是自己的房间。也许，他还睡着，做着一个自己早该做的梦。
无尽的水面上碧空如洗。
水天同一线，均匀地划分了真实与倒影。天上几缕轻云，海里也几缕轻云，缓缓地飘浮着，仿佛连时间也放慢了脚步。有光，敞亮而不刺眼，却不见骄阳，倒是有轮浅蓝的弯月当空挂着，不，更形象地说应该是静坐着。
月，水，天，云，现在还有一个他。
“汝来了。”
他突然睁开眼，一手揉着有些发痛的后脑，起了身才发现，自己竟就这样站立在水面上。突然的豁然开朗让他有些小惊讶，但脸色旋即归于平静。他四处张望着，寻找声音的来源，似乎没有旁人。他把目光投向那天上的月亮，只是无端地认为声源就是它。
明月旁的空间逐渐混沌扭曲，虚空与现实相互交织，不过几秒，一位窈窕的女子便从空中，一步一步地慢慢赤足走了下来。单穿着件颇大的淡蓝色水纹丝绸，衣物从上至下像是溪流般缓缓流动着，夸张的长发从脑后泼至脚后，浓妆而淡抹，举手投足间皆是沉稳的魄力。目测年龄不过花信，仪表却是端庄而静穆，清冷的眸子里透出与年龄不符的气质。
走到他面前，却是比那个方才弱冠的青年高出一尺之余，轻唇微启：“待君久不至，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