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
第十章学习？学习个屁！
方姑娘望复合、单小祖宗闹别扭的事儿就此揭过，军训也终于告一段落。
过了一阵，趁着周末，众人心痒痒决定组队去溜冰场耍。
溜冰场。
“你这鞋还行？”陈威单脚减速，慢慢停在和鞋带做斗争的小孩面前问。
单遄飞跺了跺脚，又随意磨了磨轮滑，说：“还行，能滑。”听这口气像是无所谓，但说完就嫌弃似的皱了下眉。也是，在这地儿临时买的鞋，能好到哪里去？
陈威笑笑：“凑合着穿吧，”看这祖宗还没解开那缠成一堆的结，蹲下身，给他系另一只鞋带，又问：“你们北方旱场少吧？”
“少，我都是玩冰刀。”单遄飞说起时冰刀眼神里带点凶猛。
可不是，他那儿的溜冰场大多都是真冰，上冰刀，真刀真枪上，贼刺激。那刺溜刺溜起来冷风一阵阵，声音也没旱地大，人“嗖——”一下得去好远。滑的好看是行云流水、身轻如燕；滑的不好看——滑不好，撞伤摔伤骨折都轻，可得小心那冰刀，这玩意儿的杀伤力可不小，见血。
“嘿——”那边蒋耀东几人也过来，后面还有几张生面孔，“好了不。”
蒋耀东看陈威蹲在地上给单遄飞弄鞋带。其实穿溜冰鞋不好蹲，所以现在陈威的样子有点好笑——踮着脚尖那块空地，弓腰低头，加上他个子高，怎么看怎么怪。倒是一脸笑意，不知道在和小孩说什么，看这宠的样子哟，真就是“有弟弟了不起”了！
再看，我们的小祖宗终于闪亮登场——毕竟是滑冰刀的人，虽然没陈威这些老手滑的溜，但单遄飞上脚很快，没几圈就滑得有模有样，加上有花滑的底子，仪态也渐渐展露——
起初，他只是闲庭阔步、慢悠悠走，走的得有技巧：身形不乱，微微前倾，轻轻蹬一脚，“刷——”滑出去一片，速度慢下来时，又踩一脚，优哉游哉……就这么优雅俊逸地在外围滑，妥妥一位在自家花园散步的贵公子。后来，他脚步看似还是轻飘飘的，却不知何时一步滑得更远、圈子走得更大、速度也更快，和那些满场跑的人不相上下，姿态却远远甩开一大截儿。
单公子开头那是在蓄力哩，等着“厚积而薄发”，就得出这种效果才好看。
那身姿依旧清棱棱一枚，难得穿一身黑，敛了平日温软的气质，恰似一柄出鞘之剑，剑光乍现。只见少年发丝翻飞，衣袂鼓动，连带着周围的风都在给他造势……这眼前呐，现出羽扇纶巾周公瑾，登船远望、迎风而立的场景，便是少年英才、挥斥方遒，迷蒙住多少人的心！
陈威开始还是存着炫技的心思带单遄飞来冰场。哼，好歹大哥我混迹冰场多年，那技术不说出神入化，怎么着也得是炉火纯青！但，看看人家在场上如鱼得水的样儿……要不说咱这小祖宗优秀呢，得是文武双全——不要以为考试第一名就完了，咱以前在花滑队呆过，专业的！还拿过不少奖！牛逼不牛逼？陈威啊陈威，还炫技呢，赶紧吃颗大白兔压压惊吧您嘞！都差点光屁股推磨——转圈丢人啦！
再看陈大哥这群狐朋狗友，现下正扎堆在风扇下吹风。
余军师出主意了——
“蒋耀东打头……”
“凭什么每次都是我！”
“你牛逼啊！”“对啊！”“我们带不动啊！”“大哥！”
“……”
好嘛，没什么主意。平时这堆人耍，就得是先“坑”蒋耀东——开火车之类的拉人活动基本他打头阵，吃力不讨好的活，又累又没有香香软软的小手手可拉。而我们的蒋宝宝前一刻还在委屈呢，后一刻就被众人一顿胡吹乱捧哄上了天，开开心心乐乐呵呵又去前头拉人，可不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小火车“呜呜呜”渐渐开大了，人多了，队长了，蒋宝宝累了，跑几圈累得他汗刷刷下来——不行不行，老子不干了！凉快去！
于是火车头推到余败类这儿，哼哼，败类才不干这等毫无意义之事——火车头又往后推一位，叮！接手成功！欢迎旅客们乘坐本次列车……
蒋宝宝一路逃到前台拿冰水，掏出手机看消息——
我到了。
“哐哐”赶紧丢了水往门口滑，差点没撞上人——这架势颇有去见情人的样子。
可不嘛，出来，就看门口这女生——
可人良家淑女，白白净净，瘦瘦高高，穿一套墨绿长裙，清汤挂面黑长直。这白、青、黑三色，就画出一幅中国山景图——布局留白合乎其分，黑线条包裹着墨绿，深深浅浅覆盖色彩，似秀气实则大方。更别说，有两汪透亮亮的湖水——眼睛亮得蓄水似的瞅着你，瞅得你心尖儿都一颤呐，生怕她遭些什么罪。
“怎么才出来呐……”听听这语气，嗔你空冷落了她许久，可不委屈？
蒋宝宝一面请罪：“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没看手机，”一面又问她，“你进来玩吗？”
“我不溜冰，就来看看你。”这姑娘手里还提着包装袋，小几个，看起来是送人的。
蒋宝宝拿过她手上的东西，领着进去：“进来坐坐咯，我带你认识下我朋友……”
陈威几人倚在柜台这里喝汽水，墙上的风扇吹得嗡嗡响，吹散一点儿周围算不上好闻的气味。
在灯光暗淡的休息区，有一对男女——女孩坐得正正经经，腰板儿直挺，乌发顺着肩头垂下，白生生的手腕一掀，耳边的发丝荡漾开，恰恰荡到人心头；男孩呢，脸上洋溢的笑有一股子青涩的味道，同那正在发酵酿造的果酒般，散发着清冽的香气，不足以醉人，却沁人心脾。两人保持合适的距离，面带笑容，低语呢喃。
看着不远处似乎对于被“观察”毫不知情的两人，余正清一脸正经说道：“夜黑风高，孤男寡女啊……”
“啧，瞎扯。”陈威轮滑一动，踢了余败类一脚，又说，“还追着呢，蒋耀东那小子可没这个胆。”
单遄飞在一旁听他俩聊，大热天的，乖宝宝一样喝常温矿泉水，咱别心疼也别夸，谁让他的胃还经不起折腾呢？
余败类继续说：“怎么最近网恋这么火？”
单遄飞好奇脸。
陈威想想还是回答道：“说是先认识才加的Q，具体不清楚，总之算不上网恋。就是人家姑娘在市区读书。”
“啧啧，蒋耀东那小子还真是艳福不浅……”
陈威知道这人最没脸没皮，索性扯开话题：“怎么，你和周晞呢？”余正清笑笑，斜睨他一眼：“学习呢，她爸妈最近管得严得很。”
陈威仰头一口喝完汽水，潇洒地单手捏扁瓶身，没做声。
就剩头顶还嗡嗡嗡的风扇，在那儿摇来摇去、摇去摇来。
怎么说呢？周晞爸妈这俩家长啊，是望女成凤、望子成名，从小给她报各种班、学特长才艺，那是琴棋书画样样在行。小女孩成天忙得跟那陀螺似的，“嗖嗖”转过来，又“刷刷”转过去……区里的其他小朋友天天看她早出晚归，却羡慕着、好奇着。当时这一片的小孩儿都暗地里叫她“小公主”。不说还有那么点儿意思，小小年纪就生出了一股子气质，和这些成天爬树捉虫、和泥玩沙的孩子真是云泥之别：看她长发编得精致，藏在其下的脖颈扬起、下巴微抬，成日里不是蓬蓬裙就是小洋装，蹬一双小皮鞋，眼睛只一瞥——多娇矜！多气派！
所以周晞其实没有什么闲暇时间，长大多少好了些，加上余正清还能瞎扯各种借口带出来，否则这几人交集也不会这么多。
末了，陈威叹了口气：“学习啊。”
余正清一把捏扁易拉罐，抬手“哐”一声砸进垃圾箱，冷笑：“学习？学习个屁！”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