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宴易安》一宁不宁

28、重新开张（二）

　　观众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白宴宴急忙让乐书换回女装，和乐琴她们坐在一起，如果被人发现她就是乐书，估计会被砸死。

　　正在后台忙碌的时候，有个人过来叫白宴宴，让她去见驾。

　　“好，我这就去，还请带路。”

　　来人十分魁梧，对白宴宴却很有恭敬，带着白宴宴去了楼上。

　　白宴宴去的时候，屋里已经好多人了，吕大叔也在，看他头上还有汗呢，估计已经被问了不少问题了。

　　白宴宴进了屋以后就跪下了，“民女见过皇上。”

　　皇帝显然心情不错，也没叫白宴宴起来，只看向成瑾，“博衍，还不扶你家夫人起来？”

　　白宴宴脸红的低下了头，成瑾从皇帝旁边出来，走向白宴宴，双手把她扶起来，“夫人请起……”

　　这句话一出，屋里的人都笑了起来，弄得白宴宴跪也不是，站也不是。白振也过来扶她，“小五，在圣驾前不可失仪，快起来吧。”

　　白宴宴立刻站了起来，然后再次向皇帝告罪，司徒政笑着挥了下手。

　　“白家小娘子，朕让你来是想问问刚才演的这出戏。”

　　“是！陛下请问。”

　　“这个戏，为什么一定是那样的结局呢？”

　　“回陛下，这个结局不好吗？”

　　旁边一个人说道：“当然不好了！”

　　白宴宴看向那人，是太子……

　　“这位尊客是……”

　　成瑾走到她身边小声说道：“夫人，这是太子殿下……”

　　白宴宴仿佛是才知道的样子，急忙施礼：“民女拜见太子殿下。”

　　司徒康看了一眼白宴宴，眼里有着别样的情绪，柔声说道：“起来吧！”

　　“多谢太子殿下！”

　　成瑾扶着白宴宴起来，白宴宴站好说道：“刚才太子说这个结局不好？”

　　“当然不好！”

　　“敢问太子，哪里不好？”

　　“这……反正就是不好！”

　　司徒政说道：“是啊，白家小娘子，这王姑娘多可怜，她到了最后就死了，反倒是割了小玲舌头的张青云却仍然平步青云？这不是很不公平吗？生生把人的舌头割下来，在本朝可是重罪，为何官府没管呢？”

　　“回陛下，这只是一个故事而已，大家看看就行了，没有必要纠结是不是公平，也没有必要说的那么清楚吧？再说了，如果再往后演官府介入的戏，岂不是一辈子都演不完了？”

　　“在你眼里这只是一个故事？”

　　“是！在民女眼里，它就只是一个故事，在舞台上演出了，观众看了或喜或悲，这些感受是戏曲带给他们的，让他们知道原来戏还能这么唱，原来京城里还有一个可以演出这样戏曲的地方就行了。霞栖楼只负责演出，至于故事内容，全是编造的，即使有人对号入座，说我们演了谁谁的故事，那也只是巧合而已，我们并不能去了解天下每一个人的故事，陛下您说是吗？”

　　司徒政捋捋胡子，说道：“嗯……你说的倒也没错。那下午演出什么呢？”

　　“那陛下下午就知道了，民女现在不能说。”

　　司徒政哈哈大笑，“好好好！”然后看看成瑾，笑着说到：“博衍啊，你这夫人可真是有趣，有趣的紧啊！”

　　成瑾只能陪着干笑。白宴宴趁机跟司徒政说要告退，司徒政同意了以后，白宴宴转身就走，没有注意太子看自己的眼神儿。

　　观众席上已经没有了人，但舞台上却有很多东西，都是对那个张青云恨的太深砸的。白宴宴去了后院儿，想去找玉娘一起吃饭，却看到玉娘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白宴宴看了一下，果然是那个既明公子。面对心上人，白宴宴看着玉娘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那柔情似水的劲儿就别提了。

　　“看来玉娘他们发展的不错啊！”白宴宴抿嘴儿笑着，蹲在了暗处听他们说话。

　　只听玉娘说道：“公子果然要去会试？”

　　“是啊！名登金榜做官入仕，是天下每个读书人的愿望。再说了，如果我不能高中，又如何能配得上你这个才女呢？”

　　玉娘听到这话，那既羞怯又高兴的脸庞垂了下去，齐光拉起她的手，玉娘吓了一跳，急忙想抽回来，谁知齐光拉的特别紧，“玉娘，你不是想嫁给我吗？等我高中以后就来娶你，如何？”

　　玉娘听了心里当真是欢喜不尽，自己对他那么多年的心思终于要有了结果了吗？

　　“是！我听公子的。”

　　白宴宴实在是没有脸再偷听下去了，悄悄返回去，然后装作刚刚进大门的样子，还一边走一边喊“玉娘……”

　　果然，玉娘急忙和齐光分开了，回应白宴宴的话，“宴宴，我在这里。”

　　白宴宴看到她，然后又看看齐光，“这位公子我好像见过，不过叫什么我忘了。玉娘，你不跟我介绍介绍……”

　　“他是齐公子……”

　　“哦！原来你就是那位既明公子，我想起来了，失敬失敬……”

　　那位既明公子显然是对白宴宴没多少兴趣，就连场面话也懒得敷衍，只说了两句打招呼的话以后，就对玉娘说要回去温书，要告辞了。

　　白宴宴也看出来了他的敷衍，但她不计较，虽然不知道不久以前对玉娘爱理不理的人怎么忽然就热情如火了，但白宴宴觉得只要玉娘喜欢，只要他对玉娘真心，他对自己什么态度真的是不重要的。

　　“宴宴，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一起吃饭，到处找你不见，就想着过来这里看看，没想到啊……”

　　玉娘作势要打她：“你也来打趣我……”

　　白宴宴小跑着躲开了，“既有胆子在这里相会，怎么就没了胆子让别人说？”

　　玉娘又羞又气，用帕子把脸都挡上了。

　　“好了，不说你了，咱们吃饭去。”

　　两人进了一个房间，如英正在布置碗筷，“快些吃饭吧，后晌还有得忙呢，白姑娘，刚才乐琴来找你，问你下午演出的事情。”

　　“哦，那她们吃过饭了吗？吃过饭了让她们来这里找我。”

　　“好！”

　　如英安置好她们俩就出去了，不一会儿琴棋书画和乐音乐弦都来了。

　　“白姑娘……”

　　白宴宴放下筷子，看她们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高兴，“怎么样，经过上午的演出，高兴吗？”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乐琴笑道：“当然了，姑娘当真的大才，我从来没有得到过那么多的掌声和喝彩。不过……”

　　说到这里，乐琴笑了一下，“就是苦了乐书了，好多人都冲进后台要找乐书，说要给王怜娟报仇，幸亏乐书换了女装和我们坐在一起，要不然呐……非得让那些人拆了、吃了不行。”

　　白宴宴倒是一脸严肃，“这种事情以后还会有很多，但乐书不会每次都演这样的角色，你们也要小心一点。”然后对乐书说道：“今天辛苦你了……”

　　“白姑娘，我们能有今天还不都是靠你和东家吗？不辛苦，一点儿都不辛苦。”

　　“那就好！下午估计人会更多，你们还是不要害怕，管他下面坐着的是人皇还是玉皇，你们只当他们是萝卜白菜就好，把戏演好是最重要的。”

　　“是！”

　　“那你们就去歇一下，然后就开始化妆准备吧！”

　　“是！”

　　几个人走后，白宴宴继续吃饭，然后问玉娘：“你现在和齐公子这样了，那个蓝二公子呢？他怎么办？人家对你可也是一片痴心呢！”

　　“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就在五天前，蓝二公子已经成亲了。”

　　“成亲？这么快？”

　　“快嘛？不算快吧！毕竟一切都是准备好的。”

　　“准备好的？什么时候准备的？难道他都有未婚妻了还来缠着你？”

　　“不是！他现在娶的是正妻，我一个戏班班主的女儿，如何就有那个福气了！”

　　“你不要这样自嘲，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女子，没有那些女子的扭扭捏捏，又是满腹才华，是蓝二公子配不上你才是。”

　　玉娘苦笑：“妹妹说笑了，我自己是如何的，我自己最清楚。”

　　“那蓝二公子娶的哪家的千金啊？”

　　“是蓝大公子的遗孀。”

　　白宴宴震惊了，“蓝大公子的……遗……遗孀？那不就是……”

　　“是啊！他娶的就是他的大嫂。蓝大公子已经去世两年，如今终于找到了真凶。本来大娘子夫家去世，是可以回娘家的，但蓝家二老却让她跟了蓝二公子，还有一个蓝大公子的儿子，也一并过继给了蓝二公子。”

　　白宴宴不敢置信，喝了口水都差点儿喷出来，前几天刚刚听说本朝太子娶弟媳，现在又有一个娶自己嫂嫂的，还……还带着孩子？！

　　果然是自己见识太少！

　　“那蓝二公子也愿意？他的嫂嫂大他不少吧？”

　　“那又如何？只要能和乌家有亲，就算年纪再大又如何？”

　　“乌家？”

　　“是乌家，但不是你嫂嫂那一支的。是襄王之弟和嗣王的一个庶女，虽然是庶女，但却很得嗣王爷的欢心，所以嫁进了蓝家做了嫡长子蓝遇的正妻。

　　“哦……原来是这样！”白宴宴有些头疼，这京城的弯弯绕绕果然是很多，高门大户之间的联姻她还是知道的太少了。

　　吃个饭听到这样一个大的信息，白宴宴虽然觉得很震惊，但很过瘾，果然自己心里有八卦的因子。

　　下午继续演出，但中间出了一个插曲，下午来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都只是听说上午的戏多好看、多催泪、多精彩，但他们没看到，所以一致要求下午再演一遍，就连皇上也表示想重新看一遍。无奈，吕丹明只好安排大家重新化妆、演出。

　　白宴宴对于演什么不是很在意，她在意的是观众什么反应，现在看来，霞栖楼现在已经成了京城第一楼了。

　　她心里的自豪和骄傲真的是藏不住了，在以前孤独如自己，哪里有这样的机会让自己随心所欲……所以，她现在非常庆幸自己来了这里，也感谢那个叫白宴宴的姑娘，她有全家人的爱，但她没有福气，就让自己替她珍惜吧！

　　一出戏的时长也就是一个时辰左右，演完的时候天色还早，介绍展出了一件那个关于帝王戏的衣服以后，好多人还是不愿意走，吕丹明又安排了诸宫调，但那些刚刚听过新式戏曲的人又如何去听那些老掉牙的诸宫调？所以走了不少人。

　　后台又来了一个人，不是中午那个身材魁梧侍卫一样的人了，是个嗓子尖细身材不高的年轻人，白宴宴听他说话就能听得出来他是个太监。

　　那人说皇帝要召见，白宴宴不疑有他跟着去了。

　　本以为皇帝还是在二楼召见，却没想到那人带着白宴宴出了霞栖楼，刚走到一个拐角处，白宴宴的后脑上就挨了一闷棍，然后就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