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系夫君追妻记[聊斋]》月出月出

25、第 25 章

　　“师兄，我也不知道？”司茗耸肩，他练功回来，东西就已经摆在屋里了。

　　杜仲的神色渐渐冷下来，烦躁脱下最外面的衣服。一身灰，脏的他恶心。司茗跑去厨房，为他准备沐浴的水，娇生贵养的人，多少有点洁癖，再多个几刻，杜仲恐怕会嫌弃的暴走了。

　　屋里的人，都因为练功而筋疲力尽，不过比起杜仲，神色还算轻松。墨河打赌赢了之后，杜仲讨好棣棠的谣言，不胫而走。有人信，有人不信，现在这几百瓶花蜜又回到了屋里，疑点更多了。

　　平阳经过中午栽的这个跟头，深信不疑，这些瓶子又回来，仿佛说明了一切，他安慰杜仲，“没事，师弟，努力加油。”

　　“加油什么？”不安慰他还好，一安慰反倒捅了马蜂窝，杜仲更烦躁了，“我需要加油什么？”

　　打扫金霞洞本就已经让他心里有疙瘩，落得一身灰，谁也没有讨好，送女孩礼物还叫她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还有谁混的比他更差，还有谁比他更惨。想当初，他在天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这里受这份罪，谈何来的值得。

　　平阳到底是年过半百的人，没因为杜仲无礼的语气生气，他晓得，娇生惯养长大的孩子，有生之年还没吃过瘪，心里不舒服正常。“其实你师姐，脾气挺好的。估计是你送的礼太多了，她不好意思收。”

　　“爱要不要。”

　　杜仲话一出口，其他师兄弟惊嚷，“真是你送的！”

　　“墨河说的不错啊，莫非你真的喜欢师姐。”虽然都是男弟子，也常生着八卦之心。

　　“我喜欢什么，我喜欢谁都不会喜欢她。”被人拒绝还恬不知耻地去舔，他又不是狗。

　　司茗从外面回来，叫杜仲去沐浴，正好碰见这一幕，拉着他，“师兄，你别这么说，师姐挺好的。”

　　“好什么！”杜仲甩袖，空中抖落细微的尘土，他不注意，吸了一口，呛得想吐。

　　“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稀罕似的。”门外传来棣棠的声音，她听见师兄弟的八卦，恨不得好好教训他们一顿。娘亲叫她来送一些缓解酸痛的药给杜仲，她看啊，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他开的批判会。不喜欢，她还不喜欢他呢？纨绔子弟！

　　“师师师姐，你怎么来了。”司茗声音细小，仿佛是他说的不喜欢一样。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杜仲，对上他威胁的眼神。

　　棣棠才走到门槛前，屋门就啪地一下，关上了！幸好没有多走一步，否则她的脚就废了。

　　杜仲也是急了，慌忙指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得亏司茗反应迅速，关上了门。他以最快的速度，套上外衣，仔细整理自己的仪容。他没做过打扫的活，脸上落得灰都比别人干时落得多，擦了许久才干净。

　　众师兄瞅他紧张的样子，立马得出结论，这丫刚刚就是嘴硬。

　　“你们干嘛？”棣棠生出几分愠色，闭门羹？

　　司茗撞着胆子，为杜仲说话，脸上带着绯红，仿佛他被人偷窥了一下，“师姐，这里是男弟子的住处，你来的时候，还还是要多注意些。”

　　“啊？”棣棠脸一红，苍天证明，刚刚她除了听见杜仲说不喜欢她，什么也没有看见。平日里她偶尔白天来这里也没遇上什么尴尬的事，今天只不过晚了些，差点名誉不保。

　　“咳，好了没。”

　　“好了，好了。”见杜仲收拾妥当，司茗打开门。

　　棣棠的手里端着药，挂着诡异又不耐烦的笑容盯着司茗，他不好意思接过来，“师姐端这些东西累着了吧，等久了。”

　　杜仲嘴上说着不喜欢，脚上倒是找了个离棣棠很近的地方站着。

　　“呵，娘亲让我给他的。”棣棠下巴朝他一杵，忍着想对他翻白眼的冲动。无声吐槽，“谁喜欢你这娇生贵养的小公主。”身一转，朝玉琼阁走，留下一地冷漠。

　　这一句唇语，重重落在杜仲的心上。他原想道谢，但话就此憋在嘴里，死死吐不出来，望着棣棠的背影，黯淡伤神。

　　“别瞅了，别瞅了，人都走没影了。”嘴快者在他心上补上一刀，被杜仲甩了个利落眼神。

　　司茗捧着药到他面前，“师兄，师母给的这药，也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平阳拿起来，左右一琢磨，“就是些缓解酸痛的药，估计是杜师弟第一天干苦力，怕他不熟练使蛮劲累着自己。”他指着其中一瓶散粉，“这个呢，沐浴的时候用，可疏通经络。”又拿起一瓶膏药，“这个呢，擦在酸痛之处，第二日就又会元气满满。”

　　他拿起另外一瓶，“这个呢……”

　　话还没说完，被杜仲夺了过去，端着整个盘子，走向沐浴室。

　　司茗尴尬一笑，抱着一堆干净衣服跟了过去。

　　*

　　杜仲不出山的每一个日子，金霞洞的师兄弟都过得很不开心。没了他的大手挥霍，平阳买的菜，何止一个清汤寡水能概括的了。可怜他们吃了几日大鱼大肉，又要回到从前清苦的生活，连练功都无精打采的。

　　“师兄，你快想想办法吧。”墨河摸着他消瘦的脸庞，向平阳倒苦水，“再这样下去，我可怎么活，你忍心让你的师弟们，瘦成皮包骨吗？”

　　玉鼎真人不放人，平阳有什么办法，虽说杜仲平日里浪费了些，但确确实实是对师兄弟们大度，大伙吃饱喝足，练功都比以前认真些。让杜仲跟着采购，他又何尝不愿意呢！

　　最近在杜仲面前献殷勤的人，就像是落地的雨滴，一个接着一个。一会抢着帮他扫地，一会忙着帮他洗衣，落得杜仲一身轻松。他倒来着不拒，这活他能忍下来，他都觉得是个奇迹。如若不是棣棠，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娇生惯养的小公主。”想起棣棠那天说的话，他心里就一阵苦涩，像是受了黄连和陈醋的双重打击，酸楚地缓不过来。哎，为了在心爱的女孩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真不容易。

　　“师弟，你这练的也差不多了，改日我就去师父那里为你说几句话，让你跟着我们一起练功。”墨河受不了了，他想念大鸡腿，红烧肉快将近一个月了，神啊，救救他吧。

　　一众弟子在他的怂恿下，联名请求玉鼎真人，允许杜仲出山门，并跟着大家伙练功。

　　玉鼎真人冷着脸，才扫一个月的地，就忍不住了，“不行。”

　　大家瞅着玉鼎真人是快铁疙瘩敲打不动，转而求上了凝华，墨河第一个卖惨，趁着玉鼎真人不在她身边的时候，扑上来就哭，“师母，您不是说把我们当做自己的儿子一样对待嘛，您看看，您看看。”他眨巴这眼睛，挤出泪水，将凝华的手，牵到他下巴上，“孩儿的脸都瘦了。”

　　“呜呜呜，师母，你就求求师父，让杜师弟出山采购吧，不然我们吃不饱，哪来的心思练功啊。”

　　凝华扶起他，“你先别哭，站站好，修仙之人，哪能这么失态。”

　　“呜呜呜，师母。”墨河捂着脸，想起他的红烧肉，越哭越伤心。

　　在凝华眼里，他现在这个样子，宛若棣棠小时候，缠着她要糖一样。撒泼胡闹，既叫人心疼，又叫人没办法。

　　“师母！”墨河逮住凝华眼里的松动，又趴在她肩上哭了上来。

　　凝华像哄三岁小孩一样，摸着他的头，“好啦，好啦。”

　　“师母你答应了！”墨河猛地弹起来，门牙闷声撞上凝华的指尖，霎时，嘴里闪过一阵麻麻的感觉，明明是肉，却感觉碰上了一块硬石，牙龈一下就出血了。这得道神仙的金身都有毒吧，他“嗷”的一声，捂着嘴在地上跳了许久。

　　“你没事吧。”凝华满是愧疚，墨河耍起小聪明来，一路不停，转而利用这点，给她施加压力，“没事，没事。只要能看着杜仲师弟出去采购，我的这些伤就不算什么。但是，如果不行，我这伤就是伤上加伤，永远也好不了了。”

　　“你个皮孩子，就知道跟我耍无赖。”凝华愁容一散，有些哭笑不得，“就知道贪吃，比你师姐还厉害。”

　　“对啊，师姐这些日子也没吃好，整个人瘦了不少呢？”墨河变本加厉，开始拿凝华的心头肉做文章。“师姐没吃好，我们这些师兄弟们，也跟着担心，担心她会不会营养不良，会不会影响她长身体。”他开始越来越往严重的方向扯。

　　“行了，行了。明天就让他去。也许他回去练功。”凝华还不知道他这点鬼主意，说这么多，就是喂口饭吃。不过，棣棠能吃好，就算玉鼎真人不喜欢杜仲，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切都以她女儿为重。这一个多月了，丈夫置气也该完了，再惩罚下去，她也不答应。

　　*

　　“师弟，师弟！”墨河得到了凝华的同意，一刻就趾高气扬了起来，通知杜仲时，走出的步伐，拽的都快六亲不认了。

　　杜仲的房里，围着他的师兄弟，给他倒茶的倒茶，捏腿的捏腿，捶背的捶背，个个都拿他当个宝，玉鼎真人那里碰了一鼻子灰，料定他是出不了山门了。要想生活过得好，还得另做打算，比如让他活高兴，套点经费给平阳采购。对此，平阳很不齿，以前杜仲买是自愿，现在就是被逼的。君子哪能吃嗟来之食，有辱斯文。

　　“哎，我有一个好消息，你们听不听啊。”墨河一进来吼了一句，大家伙忙着杜仲哪有时间顾他，就平阳看着他，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