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奋斗》黄啟坚

1、金钱篇

　　普通人也有梦想，平凡人亦有奋斗。
　　我是一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小学老师。四十六年的人生轨迹，二十六年的从教历程，金钱上仅仅收获了每个月固定的微薄薪金，事业上仅仅收获了小学高级教师的职称和小学副校长的职务，爱情上仅仅收获了一位普通女性的爱，育儿上仅仅收获了一个还算勤奋听话的孩子。其实我现在拥有的一切是千千万万普通人同时所拥有的，但同时亦是千千万万个平凡人一生为之所奋斗的。
　　第一部分：金钱篇
　　可能你会问，作为普通老师，你的收入不就是每个月固定的那些收入吗？你怎么还敢做金钱梦呢？的确如此，现在的我不敢再做发财梦了，守着那并不丰厚的薪金过日子。但二十年前，我的发财梦是如此的强烈，而且还为之努力奋斗过。
　　那是刚出来工作后的几年，工资奇低，每个月几百块钱的收入讲出来都脸红，用起来更是捉襟见肘。那时，本地正兴起拆解破铜废铁的行业，许多人成了百万、千万甚至亿万富翁。用他们当时流行的话语：教师的工资还不够他们抽烟。看着那些富得漏油的土豪，我的心里既羡慕又妒忌。凭什么那些大字不识一箩筐的人可以成为富翁，而我们这些有知识有文化的人却要成为穷秀才呢？于是，我便和同校一位志同道合的男教师阿喜利用工作之余，一起干起了贩卖五金的生意。一开始，我们的运输工具只是一台雅马哈牌摩托车——那是我花几千元从别人手中买来的二手车。我们每天下午一放学便同骑一辆摩托车到下面的村庄或者货场收货。收到货后，能装下的便用麻包袋装着运回镇上的五金回收点交货；量大，装不下的便请拖拉机运送。由于我们做的是小本生意，主要是赚取那一点点微薄的差价。加上当时的价格都很透明，许多老板嫌交货麻烦才转手让给我们。因此，我们一开始收货的时候没少吃别人的白眼。有些生意做得大的老板见你开着一辆破摩托车来谈生意，根本连看也不看你一眼。因此，我们一般到家庭式的作坊里收购。由于这些小作坊本钱不大，没有有钱人那种财大气粗的作风，一般都比较好商量。但由于他们把价钱盯得很死，任凭你摇唇鼓舌，往往是寸步不让，所以也赚不了几个钱。但毕竟是转手的买卖，有时候运送几百斤的货便有几百元的收入，几批货下来，往往比教师一个月的工资还多。我们越做越有信心，后来小喜又买了一辆二手的嘉陵摩托车，两车一起运货，赚的钱自然也多了起来。
　　有一次，我们找到了一批镀锡铜，因为货场的老板嫌麻烦——需要把外面镀的一层锡去掉，于是便低价卖给了我们。只要我们能把镀在外面的锡去掉，便是一笔可观的收入。由于我对这方面的知识一无所知，刚开始我也不敢要，但见多识广的小喜胸有成竹地说：“包在我身上！”当我们请车把镀锡铜运回家后，便开始了对它进行加工。小喜提出的办法是用火烧。于是，我们便找来了大堆木料。在费了一番功夫后，终于点燃了一堆熊熊大火。我们把镀锡铜放到火堆上烤，哎，你别说，还挺管用。那些锡慢慢开始融化，渐渐露出一些红色的铜来。我们一阵狂喜，想着这回发财了，便加紧了煽风的速度。谁知烧完了一大堆柴以后，还有不少的锡硬是不肯融化。我们接着烧第二堆柴火，可是无论怎么烧，那些顽固分子却怎么也不肯乖乖投降。这时我们两个人都满头大汗，脸上沾满了黑色的灰尘，成了两只大花猫。一招未成，我只好盼望着军师出第二招了。小喜想了想，说：“不怕，还有第二招，不过有点危险，要用到硫酸。”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再危险也要尝试一下了。于是，小喜很快便从外面变魔术似的弄来了一罐硫酸。我们挖了一个池子，小心翼翼地把硫酸放到池子里，再放进水，调和好水和硫酸的比例，接着小心翼翼地把锡铜放到冒着白气的液体里。不一会儿，白气像烟雾一样不停地从池子里涌出来，池子里白色的泡沫不停地滚动着，一股股刺鼻的气味让人感觉有些窒息。半个小时后，烟不见了，池子恢复了平静。脱去了白色皮肤的铜露出了金灿灿的笑容。我们开心得不断地拥抱，不断地拍手相庆。
　　接下来，我们的第二职业也慢慢走上了正常的轨道，每次出手均屡有斩获。由于有了额外的收入，经济上也宽松了很多。但闯荡江湖，有时难免会遇到一些风浪的考验。
　　有一次，我们遇到了一笔“大生意”。望着一大堆金灿灿的“铜线”，加上老板的出价并不贵，转手便是一笔可观的收入。面对天上掉下的“馅饼”，我们不禁垂涎欲滴。因此，犯下了生意人的大忌——贪婪，根本上没有像平时那样认真验货，便迫不及待地付钱运货，生怕老板会突然变挂似的。运回家里，拿出一把想看看成色，谁知感觉好像比平时的轻很多，而且较容易弯曲。我们赶紧截断其中一条“铜线”，谁知竟露出了白色的口子。我们不禁暗暗叫苦，原来这根本不是铜线，而是镀了一层铜的铝线。我们顿时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全身像筛糠一样发起抖来。既痛恨那个老板做意的不诚实，也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懊悔不已。如果按照镀铜铝的价格卖，我们将会亏上一大笔钱。怎么办呢？我们不禁为此争论起来。
　　小喜说：“我们还是按铜去交货吧！”
　　“如果被人家验出来怎么办呢？”我说。
　　“那些做惯大生意的人对这些小货是不会认真验的，再说真的验出来，我们就说被骗了也行。”
　　“可骗人总是觉得不是那么好！”
　　“你不记得我们也是受害者吗？”
　　最后，还是金钱战胜了诚信。我们决定抱着拼一回的心态去交货。来到了收购点，那时只有老板娘自己一个人在收货。宽阔的屋子里堆满了小山一样金灿灿的，与我们的“李鬼”长得一模一样的铜线。为了分散老板娘的注意力，我们的嘴巴像灌了蜜糖似的，笑得老板娘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果然，在我们巧舌如簧下，老板娘也没有认真验货，只看了一眼“假货”的颜色，简单地对比了一下，便断定这是真的“李逵”。立即过秤付款，并让我们把“假货”倒进了那一大堆真货那里。收了钱出来后，我们不禁抹了一把汗。既为自己的“计谋”得逞感到庆幸，同时也为自己的不诚实感到内疚。
　　还有一次，我们到一家家电维修店里收铜。那老板刚好有一大袋的铜线要卖。谈好价钱后，我们便开始秤货。由于老板有只一把秆秤，需要两个人抬着来秤。于是，我和小喜便一左一右地抬着秤。当我准备报数时，小喜用脚轻轻地踢了我一下，用手指了指老板，又指了指麻包袋。原来，这时老板正转身背对着我们，麻包袋的一个角还接触地面。如果这时候报数，我们将会最少少报七、八斤，按当时的铜价，可是一笔不少的收入。我的心突然激烈地跳动起来，骗人的把戏我还是第一次做。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还是贪婪占了上风。趁老板还没转过身子，我们便放下了秤子，同时报出了数量。当我们担心老板要求重秤一次的时候，没想到老板想都没想就相信了我们。接着我们便把货物运回收购站的过秤，才发现竟然足足多出了十几斤。我们不禁对望了一眼，说不清是开心还是内疚，但心里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似的。
　　两年后，由于种种原因，我们不再合伙收购废品了。为了能赚取额外的收入，我利用课余时间干起了用摩托车载客的生意。每天下午放学后以及每个星期六、日我都风雨不改地到镇上公交车站或者人流密集的地方载客。那时干载客这一行的竞争同样非常激烈，只要一看到有就顾客出现，那些搭客仔便像饿狼抢食一样纷纷展开争夺战。每当有公车开过来，还没停稳，四周的搭客仔便一窝蜂似的涌向车门口，抢前者往往最先载到客人，反应慢的只好继续坐等下一班车。我就混在这一群如狼似虎的人群中分一杯羹。那时候，我最喜欢的下雨天搭客。因为下雨天出来搭客的摩托仔少了很多，竞争没有像晴天那么激烈，往往一个下午便有近百元的收入，是平时的一倍有多。但下雨天也潜伏着危险。有一次，下起了滂沱大雨，许多人都缩在家里不愿出门，但却是我最喜欢赚钱的黄金时间。很快我便载了几个客人，心里乐开了花。这时又来了一个客人，雨下得更大了。我不管那么多，讲好价钱便冒雨出发了。雨水像箭一样打在雨衣和头盔上，发出啪啪的响声，我不得不放慢了速度。终于把客人安全送到了目的地，我便冒雨返回。回程时经过一段沆沆洼洼的泥路，路两旁是两三米高的路基。路基下面是充满了积水的鱼塘。我小心翼翼地在沆沆洼洼中左右穿插。突然，车子一个打滑，快速地向路边冲去。我连忙急刹车，双脚拼命地撑着路面。幸好反应及时，车子在路基边停了下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双手用力地把车子扶好，又重新小心翼翼地上路了。
　　搭车仔挣的每一分钱都是血汗钱，除了风吹日晒雨淋外，还时常面临着危险。许多搭客仔都有被抢、被打的经历，有的甚至被谋财害命。因此，搭客时我们都打醒十二分精神，并不是每个客人都来者不拒。可百密亦有一疏，有时候好人坏人可谓真假难辨。有一次，我就差点上当受骗了。有一个长得斯斯文文的年青人要我搭他去附近一个地方，由于这个地方我很熟悉，并不偏僻，加上看他长得一表人才，讲好了价钱后，我便载着他向目的地前行。谁知就快到达的时候，他又提出要到一个更远一点的地方。这时，我心里便有些忐忑，因为经常听搭客讲起——老是变换地点的人都是可疑的。但一想到那个地方同样人多热闹，看看这个人也不像坏人，我最终还是答应了。谁知就快到达下一下目的地时，他忽然又改口要到另一个地方，而且还大方地加了价。这时，我的心开始像兔子似的活蹦乱跳起来，看来我遇到大麻烦了。搭客仔被抢的第二征兆——出手阔绰的都有些问题，又被我碰上了。怎么办呢？这时路上刚好连一个人影也没有，如果马上拒绝，说不定会立马被抢。于是，我灵机一动，一边假装答应，一边寻找脱身的机会。幸运的是走了不久，便遇到了一条热闹的村庄，许多村民正在村口打篮球。于是，我便把车子停下来。谎称没油了，不能载他到下一个目的地了。那年青人顿时显出一副很愤怒的样子，右手在袋子掏了几下，好像要拿出什么似的。可一看见周围那么多人，他又把东西放了回去。见我怎么也不肯去了，他便只好下了车。一看他下了车，我便掉转车头，连钱也没收，飞一般地往回走。回到小镇上，我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后来，有搭客仔告诉我，那人是个“粉仔”，我没被抢真是幸运啊！
　　除了担心被抢外，兼职的我们还担心被上级领导看见——说我们不务正业。做领导的可不管你生活是否拮据，他看到你干第二职业，便以为你对本职工作不卖力，不专心。我有一个同事，因为被上级领导发现经常出来搭客，便使出充军发配的绝招，硬是把他调到最偏远的学校任教。为了避开上级领导的法眼，我们从来不敢在领导出没的地方搭客。有时候迫不得已碰上了，不是扭转身子假装捡东西，就是掉转车头夺路狂奔。
　　搭客毕竟收入有限，于是，我在一边搭客的同时，一边不停地寻找赚钱的机会。有一次，我终于发现了一个商机——贩卖猪仔。我发现有很多本地人到离本镇不远的三坑镇、太平镇贩猪仔回来卖，转手便是一笔可观的收入，于是便产生了加入贩卖猪仔大军行列的想法。由于贩卖猪仔是力气活，一个人很难干得成。因此，我便约同学阿昌合伙做生意。阿昌也是教师，同样有意找点赚职，所以我们一拍即合。为了弄清楚进货渠道，我们开着摩托车多次去了三坑镇、太平镇实地走访。发现那里果然是猪仔的养殖基地，家家户户都有养猪仔卖；为了弄清楚销售的门道，我们同样走访了多个市场，弄清楚了销售的价格。通过反复比较，我们发现有很大的利润空间，因此决定放开手脚大干一场。我们马上找人烧了几个铁笼，并清理好一个养猪房。一切准备就绪，我们信心十足地开始行动。谁知我们的赚钱大计在第一次买卖后便夭折了。由于我们对困难估计不足，没想到贩卖猪仔原来是那么艰巨的一项工程。那些猪仔都是六七十斤一只，加上它拼命挣扎，我们两个文弱书生根本没有力气捉得住它。两个人合力好不容易捉到一只，又被它喷了一身的屎尿，让人直想发呕。好不容易把装有四只猪仔的铁笼子抬上车，超两二百斤的猪压得车胎都扁了，它还不停地叫和挣扎，弄得车子像喝醉了酒一般摇摇摆摆，十分的危险。好不容易来到了销售市场，没想到却居然无人问津，干等了一个上午，人猪都又饿又累，只好又抬上车往家里走。好不容易回到了家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要喂猪，生怕把它饿死了。第二天，天没亮又要赶着去另外一个市场卖。好不容易卖出了，可惜又没钱赚，打了个平手。回想起这一连串的不容易，我们情不自禁地打起了退堂鼓——这行饭不是我们吃的。于是，我们便很快分道扬镳了。我又专心致志地重新做起了搭客仔。
　　时间就在一边教书，一边搭客中无声无息地流逝了。进入2000年，我又发现了另一个商机——几万人的小镇居然没有一间像样的书店，因此，我萌生了开书店的念头。在听取了多名亲戚朋友的意见和经过一番市场调查后，我决定开一间上规模的专营书店。为了弄清进货的渠道，我亲自跑到广州的图书批发市场进行实地了解。了解清楚图书行情后，我对开书店更加充满了信心。接着便寻找开书店的铺位，刚好有一间铺位要转让，位置属于黄金地段，租金也不贵，于是我便毫不犹豫地把租了下来。租好铺位以后，我便请人设计书架，装修铺面。布置好书店后，我便开始着手精心挑选图书。由于是第一次经营图书，因此不懂得应该从哪里下手。这时，来了一个专门批发图书的小书商——阿强，在他的指点下，我很快便学会了进书的技巧。我把书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要来出租，一部分要来出售。出租的书主要以漫画、爱情小说、武侠小说为主；出售的书主要包括学习用书、儿童文学、□□、工具用书等等，可谓是琳琅满目，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万事俱备，只欠请人看铺的东风了。在经历了一番找寻后，最终确定聘请自己老婆的堂妹来看铺——自己人，靠得住。选了一个好日子，本镇第一间书屋便正式开张营业了。
　　很多人都梦想做老板，认为自由自在，不用看别人的脸色，其实还不如打工仔那样潇洒自如。自从开了书店后，我就像被套上了紧箍咒，所有的私人时间和空间都被蚕食了。每天放学后，我便要来接班，一直看铺到晚上十点；每个双休日，我不是去广州进货，就是要顶替小姨子看铺。那时候极度渴望休息，但一想到铺租，只好又硬着头皮开门营业了。除了失去了休息的时间外，还失去了和一家人团聚的机会。没有开业以前，每天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晚饭，儿子乖巧趣致，常常弄得人哈哈大笑，一家人和睦睦，其乐融融。可开书店后，我的晚饭只能在店里吃了，一家人再也难得在一起吃顿饭了。为了能开这间书店，我们还狠心把刚刚满两岁的儿子送进了幼儿园。
　　很多人都认为做老板是一件很风光的事情，其实内里的辛酸只有自己知。由于自己的生意做得并不大，因此进货时没少受那些批发大哥的白眼。因为每种书只要几本，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上是小菜一碟。面对你的询价，有些理都不理你，有些干脆开个大价钱吓你走。有时候为了能拿到货，只好低声下气地请求人家开恩。看见人多就识趣地站在一旁等，等人一少就又再次苦苦请求。好不容易等到人家发“善心”，又要点头哈腰表示感谢。有时候真的连一点做人的尊严也没有了。好不容易采齐了书本，要运回来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那时，我是搭公交车去拿书的，在上车之前，我用的是手推车拉货。别小看那薄薄的一张纸，几千块钱的书捆起来可就是一座小山的重量。为了能把书拉到汽车站，我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连吃奶的力也用上了。好不容易上了车，那时已经气喘如牛，浑身像从水里捞起一样。
　　除了受批发商的白眼外，还未少受顾客的气。在顾客就是上帝的年代，顾客可得罪不起。有些顾客帮衬你买点东西就像大爷似的，不是要求打折就是要求赠送些物品。想一口拒绝，又怕得罪客人；想答应下来，又没有多少利润，真是进退两难！有些顾客根本没心买书，就是来蹭书看的，左翻翻，右找找，差不多把所有的书都掀遍了，也不见出手。看着新书被翻来翻去，那个心痛劲像被人割了一块肉似的。有时候，碰上进来一群人，那可得睁大火眼金睛，小心谨慎了。因为偷书者往往隐藏其中。曾经有一次，有一群男女青年叽叽喳喳地走进了书店。有顾客上门，我当然是热情招待。由于只有我一个人看铺，我被他们的问题弄得像风车一般转动，以为这次会遇到一单大生意，可没想他们竟是来窃书的贼。在埋单的时候，他们有三个人把我团团围住，每人都拿着一本书。由于我忙着算账，加上被他们挡住了视线，根本没发现其他人在干什么。算完账后，他们一群人又叽叽喳喳地离开了。等他们走后，我便整理被他们弄乱的书籍，这时才发现有几部厚厚的新书不翼而飞了。这时我才明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可惜已经太迟了。
　　书店的生意最忙的要数开学季了，因为学生的学习用书是最好做的，但同时也是最多陷阱的。由于不知道学生喜好那一种学习用书，因此进回来的品种必须多种多样；但每个品种又不能进太多，多了卖不出是要亏本的。虽然本镇只有我一间专门做书的书店，但每到开学季，一些文具店也闻风而动，打起了学生书的主意。因此，做学生书的竞争也十分的激烈。学生们来买书，只要合用，买得都很爽快干脆，从来都不讲价。但同时买得很急，只要没有他想要的书，他调头就去别的书店买了。做学生书的时间极短，两三周内便饱和了。为了赚取这一桶金，我每天一放学便开着摩托车到清城拿货，不管风吹雨打，日晒雨淋。每个星期六、日，我便乘公交车就广州批发学习用书。每天不是上班就是在来回奔波于清城、广州、石角之间，连气也来不及喘一口，人也消瘦了许多。
　　两年后，书店的生意一直都不愠不火，加上由于作自息、饮食的不规律，我的老毛病胃病又重新复发了。为了调理好身体，为了抽出更多的时间陪陪孩子、父母，我只好把书店转手让给了别人。
　　到此为止，我的金钱梦总算告一个段落了。虽然赚不了几个钱，但总算为自己的财富梦奋斗过。梦醒以后，我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教书育人的岗位上，守着这并不丰厚薪金过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