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之抉择》大橘待定

14、第 14 章

　　梦和黑夜如约而至。
　　饕餮的血盆大口又出现在她面前，不远处是紧张地看着锦觅的旭凤等人，她又一次又一次被吓得大叫，可是这次没有姨母温暖的怀抱，有的只是一片漆黑的混沌，只听得混沌中传来一个男人慈爱又担忧的声音：“他哪怕对你有半点喜欢早就娶你了！何必等到现在！傻姑娘！”
　　“你是谁！你是谁！”穗禾发现这个声音非常熟悉，可她就是忘了这个人是谁，直觉告诉她，她不该把他遗忘。
　　然而混沌中再没有声响，突然不远处裂开一道发光的口子，穗禾想也不想地穿过它后才发现自己竟回到了天界的临渊台附近！远处有一人正慢慢地朝临渊台走去，穗禾莫名地觉得那道身影是如此的熟悉，直到台下凛冽的罡风把那人的齐腰长发吹起，她才发现那人竟是姨母！
　　此刻的姨母再无天后时的骄傲与高贵，她生无可恋地遥望天边一眼，随后毫无顾忌地纵身一跃。
　　鸟儿都是飞着死的，凤凰也不例外。
　　“姨母！”
　　穗禾惊醒过来，吓得一身冷汗。
　　外边的侍女听得公主房间内有动静忙问：“公主，请问您醒了么？”
　　此时阳光已经穿过重重屋檐落到她的脸上，斑驳陆离的光让她莫名地觉得温暖，这股暖意也驱散了她心中的恐慌。
　　“无事，你们退下吧。”
　　她刚整理仪容，便有长老来报说请她到议事厅一叙。
　　穗禾不做他想，到了议事厅才发现旭凤早在一旁等着她，他身边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天官。
　　她目前还不愿见到旭凤，每每见他就会想起那天他把她独自留在饕餮口下的场景，明明她都没曾害过锦觅！为何要这么对她？
　　旭凤虽然知道穗禾怨自己，也没有想到她会想出这么多，他不过想要过去解释一下，只是看到她惊慌的样子，身子和嘴巴便定住了。
　　隐雀见这两人的样子便知他们闹了矛盾，他玩味地看着这位天帝陛下最喜欢的火神殿下，又听闻了些他和水神之女的恩怨纠葛，心中不免冷笑：“此子果然不能成大事，他若是有丁点登帝的觉悟早就把穗禾公主娶了，如今想来，那人所言非虚……”他又看一旁低头不知做何的穗禾公主，嘴角勾起一丝他人察觉不到的冷笑，“即然你沉迷情爱看不破局势，别怪我这老人翻脸无情了，你我同为鸟族，只不过我比你想的更周到罢了！”
　　鸟族族长和诸位长老齐聚，旭凤的随行天官拿出懿旨交于旭凤，旭凤接过懿旨才想起父帝交托的正事，他调整心态，不在有先前见到穗禾的失落，见众人都看着他，这便正色道：“天帝诏令，今魔界兵乱四起，几欲攻破忘川，天界兵力有限，着令鸟族增兵忘川协同火神驻守，同时念及穗禾公主为天界立下赫赫战功，升其为摇光元君，常驻天界处理军务。”
　　旭凤见穗禾还楞楞的不知在想些什么，便又把懿旨递近些给她，穗禾见旭凤靠近不由得退了几步，待心里不再发闷这才问：“姨母知道这事么？”
　　旭凤疑惑道：“母神很少过问殿前政事，不过此番你晋升仙位是父帝亲自下旨的，或许母神知道的吧。”
　　听到这穗禾便明白，自己手中的权力已经开始引起天帝陛下的忌惮，这番天帝晋升她摇光元君的目的应该是要分化她手中的兵权，与手持雄兵的鸟族公主相比，一个有名无权只得在天帝眼皮底下出谋划策的摇光元君更好控制。
　　这层不光穗禾想到了，隐雀等人自然也想到了，不过他们对此倒是乐见其成，只要穗禾长久留在天界就插手不到鸟族的事务，他们可以慢慢找机会架空她的权力，隐雀意味深长地笑笑：“恭喜族长！”。
　　时间，神仙最不缺了。
　　旭凤见穗禾一副忧心忡忡、郁郁寡欢的样子，也大概能猜出是因为什么，不过只要母神在，穗禾的权力和地位也不会有丝毫损失。他一直都知道父帝和母神之间的权力争夺终会日渐加重，只是不想这一天会这么快，等他发觉想要插手调停的时候只发现此事已成定局，根深蒂固，他也无法缓解他们之间的矛盾，只有站队。穗禾选择了母神这边，但他却做不到，因为无论他站在哪边，都会对另一边造成伤害，所以他选择了逃避，谁也不站，谁也不帮。
　　或许是想到以后还可能出现的各种意外，旭凤心里也有些烦闷，“陪我出去走走。”他虽带着请求，却也容不得穗禾拒绝。
　　两人下了人间，一句走走停停，竟到了洞庭湖地界。
　　此刻阳光正好，八百里洞庭水波潋滟，远山苍翠欲滴，天地被湖光山色渲染成一幅美画。
　　旭凤在前，穗禾在后，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行走在湖边，穗禾这才发现，这路线都是她安置暗哨的路线。
　　她这才记起旭凤一直都很聪明，有勇有谋，只是不喜权术。
　　“殿下什么时候发现的？”
　　旭凤叹了口气，果然一接触到权谋之事她穗禾才不会与自己那般生分。
　　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解释起那天饕餮为来得及救她之事来，只是这不说还好，一说出来穗禾脸色立即白了，“够了！够了！我都明白了！”
　　果然女子偏执起来不可理喻，旭凤见她情绪激动也不再多做解释刺激她了，“好了，说说洞庭湖下面有什么秘密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吧。”
　　穗禾花了好久才平复心底翻腾的浪涌，见旭凤仍盯着自己，才有气无力道：“是保证你一定能登帝的秘密，这事我自有分寸，也不会伤害任何人，你就不要管了。”
　　“为什么你们非要我登位不可？我并不喜欢权力，也不喜欢天帝的位置！”
　　旭凤实在不喜欢别人为他安排一切，所想要的他都会尽力去争取，他不想靠任何人，不想让别人告诉他这事该如何如何，不能如何如何，他讨厌这样！他的命运之路应该由自己走出来，而不是走别人为他铺好的道路。
　　哪怕那人是母神。
　　见穗禾又不理他，他走到她面前又问了一遍，她又把头扭过一边，就是不愿看他。可旭凤没有放弃，如此这般几次，穗禾也耐不住了，她气道：“要是没有这权力和地位，你能碰到锦觅仙子么？若不是你是天界二殿下，你拿什么跟大殿争？她可是大殿的未婚妻，别人是有婚约的人你还巴巴地凑上去！你说，若是锦觅仙子跟你有婚约了，那条臭蛇每天到你未婚妻面前恬不知耻又不听劝地送东西你做如何？怕不是将他打杀流放了吧！大殿为什么能容你这么做？你就不能想想！”
　　她越说越气，又想起饕餮一事，心中更是酸楚无比，眸中一汪清泉有化做滔天洪水的趋势。
　　旭凤对于哄人向来没什么经验，最多也是嘴巴说几句便不知如何下去了，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便听得后边传来一声呵斥：“哪来的两只妖怪，竟敢在人间作祟！”
　　见两“妖”没理他，那人又道：“念你们身上并无煞气，本座便放你们一马，现在就速速离去前去深山修炼莫再来到人间，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来人穿着月牙白的长衫，背着一幅画卷和一把剑，再看他相貌是剑眉星目，仪表堂堂，年纪不过二十，一身修为不高不低，勉强能算人间界的中端战力。
　　旭凤皱眉回头看那人，见他手上拿着一张微微发亮的符纸，便想这符也是有趣，虽然那人拿着这东西看不出他们的仙身，却也知道他们并非人族，只是他想不明白，那人不知道仙气的么？明明两人仙气浑然，再怎么也不会是妖物才是。
　　他却不知，此人名叶英，乃一介剑修，剑修皆修剑不修道，于术法一途虽有涉猎却很少专研，他们没有法力开出天眼，自然也看不出仙气。
　　反正辩身符一亮，便知此方定不是凡人。
　　叶英见那男子回头看他，脸上竟有些许不耐，心道这妖怪给他些教训他是不可能乖乖离去的，于是拔出镇妖剑指着二妖：“还不速速离去？要我用镇妖剑请你们么？”
　　他话没说完便一愣，只见男妖身后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来，待他看清那女子长相，发现她竟是一位绝代佳人，她从那男妖身后缓缓站出来，尽管脸上怒容具现，叶英也不得不说此女真担得上艳色绝世。
　　“妖就不能出现在这？！”
　　叶英只见她抬起纤纤玉手成爪状，还未来得及用剑破开，他人便到了妖女手中，又听得她饱含怒气地又问：“妖就不能在这？”
　　叶英哪里能答得出来，他人被她单手掐着脖子提起来，眼看就要断气了。
　　旭凤怕穗禾闹得太大，用了个转移术把他们都转到一处山神庙，虽然穗禾还在气头上但也不是真想杀了这个凡人，而且这人虽有修为但思想太过狭隘，若今日碰到他的不是他们而是某些道行低微的小妖怕不是被他给打杀了，此人空有力量却无容人之量，实在是最危险的存在，所以旭凤也任由穗禾拿他撒气了。
　　穗禾把叶英扔到地上狠狠地打了几拳这才解了气，见那人还躺在地上直哼哼，便道：“妖能不能在这？”
　　见那人不答，穗禾又拎起拳头要打，只听近处传来一声：“穗禾公主且慢动手！”
　　话音刚落，只见润玉、锦觅、彦佑三人从空气中走出。
　　穗禾还是一脚将那人踢到一边，再看那三人，这才收敛了情绪，“几位今日这么巧？”她看看倒地的男子，又看看彦佑，随后露出了然的笑，彦佑见她表情便知她已经识破他们的关系，于是只能尴尬道：“此人是我的一个朋友，名叫叶英，有什么冒犯之处……”话没说完，只见穗禾身上腾得冒起红莲业火，他登时闭上嘴巴，不再解释。
　　旭凤见锦觅跟着润玉、彦佑等人心中略有苦闷，巧的是锦觅见到凤凰和穗禾公主在一起下凡心中也有些闷闷的，但也仅有一些，若不是偶然感受到了，她都不知自己会有这般感觉，但究竟为何，她也说不上来。
　　众人难得下界，锦觅又玩心大起要去人间的城里玩，于是便提议大家一同去，穗禾本想离开，却被两位殿下留了下来，只能一同前往，身后跟着的是彦佑和叶英。
　　只听得那叶英小声道：“彦佑仙君，你可害苦我了！你这事不厚道，必须补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