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 同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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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比一般的疾病传播得更加迅速，几乎是前后脚的速度，阿曼莎前脚刚走，后脚「垃圾重灾区」的大汉们就纷纷倒了下去。
“你还真是…运气好得不行啊。”利威尔对阿曼莎说，“刚刚好逃过一劫。”
阿曼莎只是笑笑不说话。
“最近商会开始运药下来了。”利威尔说。
阿曼莎接道：“瘟疫的说法也流传开了，虽然宪兵团的人没有公开承认，也并没有否认。似乎地上的情况也不容乐观，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了。真辛苦啊，这种情况下还不得不来「这里」工作。”
“啊，全都一副死了爹一样的表情。”利威尔嘲讽地说，“在这个时节药价还要上涨，那些人的脑子里是塞满了无用的猪食吧？”
“是不是地下的人全部死光了会比较好呢？”阿曼莎的声音有些飘渺，利威尔看过去，她对视过来。
又看到了，那样凉薄的眼神。
利威尔眯了眯眼，只听阿曼莎继续说下去：“如果能借助「这次事件」好好「清洗」一下地下的人口，或许对于除了地下以外的人都有好处——虽然这里无论发生了什么好像对他们其实都并没有什么影响，无非就是宪兵们的工作量会减少一点罢了。”
“其实对地下的人也有好处不是吗。”利威尔道，“竞争没有那么激烈了。”
“但是压榨的对象也少了。”阿曼莎此时的表情似笑非笑。
「灾难」持续了大半年，地上似乎终于研制出了对抗这次瘟疫的药物，而地下的「重灾区」那片已经被隔离放弃了，大家能“逃”的都“逃”了出来，隔离之外染病的人想尽办法筹钱买药，否则就会落下个被扔进「隔离区」的后果。
“被隔离之中被隔离的地方。”利威尔看着那片区域这样说道。
阿曼莎在一边接：“笼中笼？”
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在那边还是一副黑气环绕死气沉沉的景象，他们这边却能悠闲地喝着红茶。
利威尔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已经不知道是几层「牢笼」了。”
在这封闭的地下以上，通过阶梯所到达的「外面」，实际上还属于「牢笼之中」——那是被几十米高的城墙围住的目的是保护的牢笼。
王都所在的地方，是「笼」的中心，是最深入的地方，是最终要护住的地方，包围着三层看上去似乎不可及的墙壁。
在「墙壁」之外，才是真正的「外面」。
筑起的高墙所抵御的，是会将人类吞食的「巨人」。
仅凭人类渺小的力量，是无法与高大的巨人抗衡的，所以人类选择龟缩在自己所创造的保护壳之中——迄今为止已经有100多年。
“等到达了地面以后……”阿曼莎手肘抵在桌子上，手掌撑着脸，神情向往地目视前方，好似那不是有些破旧的墙而是什么美妙的景色，“要去「更广阔的世界」看看吗？”
“你想去壁外吗？”利威尔问。
“利威尔，你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吗？”阿曼莎反问道，“「这个世界真实的模样」。”
利威尔没有回答。他只是看向外面，窗口对着「破洞」的方向。
因为瘟疫死了很多人，所以地下街第一次有了不那么“热闹”的一个阶段。商会依旧在运作，日常也在继续，死亡已经司空见惯，生活丝毫不受瘟疫的影响。
利威尔和阿曼莎坐在酒馆里，酒馆的人们不会因为年纪而对两个14岁的小鬼进行贬低嘲笑——毕竟是在这地下街里凶名在外的那两人。
酒馆的老板给他们端上食物和热茶，因为两人也算是常客（至少是脸熟的），所以老板大叔比起其他人来说来也没有太大的顾忌，他直接对着看上去就比较温和的女孩子阿曼莎调侃起来：“也就你们，每次来不喝酒只喝茶了，虽说小孩子是不太好喝酒啦，但是这项技能也是在长大之后不得不学会的哦！”
在这地下街，其实也不全都是烂人，比如说这位老板人就还行。
阿曼莎笑道：“不是不喝酒的问题，是「更喜欢」红茶啊。”
说起来这也是他们两个的共同点之一了，对红茶尤其喜爱。
“我这里的茶叶可是整个地下最好的。”老板露出不算白也不是很黄的牙齿，笑得灿烂。
阿曼莎点点头表示了赞同：“所以我们才会经常来这里啊。”
老板听出来阿曼莎说照顾他生意的暗示，心情倍儿爽，哈哈大笑着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利威尔和阿曼莎在这地下街里给人的印象，共同描述都是“打起架来异常残暴的小鬼”或者直接就是简单粗暴的“很强”，区别形容则是“利威尔是个阴沉凶狠的家伙”，而“阿曼莎在与她发生冲（打）突（架）之外还算是个正常人”。
而且他们两个一看就是一伙儿的，也经常一起行动，所以总的来说确实挺有名，还是捆绑销售的那种，一般没有做好同时对上两个的准备，别人是不会来招惹他们任何一人的，不然打击报复就会是“两个恶霸一起找上门来”的情形。
瘟疫的事情好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在普通地平静了两天过后，又恢复了吵嚷的原态。
阿曼莎对桌上的食物投以虔诚的目光，似乎在内心进行什么祈祷仪式，两秒过后才拿起了刀叉，然后说道：“利威尔，我觉得这样的日常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利威尔同样拿起了刀叉：“你想干嘛？”
“我觉得我们可以更有追求一点。”阿曼莎朝他微笑，“到地上去看看怎么样？地下果然差了一点啊。”
“……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利威尔垂眸。
但是阿曼莎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消失：“说实话，其实要到地面上去并不难，难的是怎么取得在地上居住的权利。”
利威尔闻言望过去。
经过一番讨论，两人很快行动起来。
当利威尔带着一个卡其色头发的少年过来见阿曼莎的时候，她感到有些惊诧：“你速度挺快啊。”
利威尔不可置否，只是无言地看向那位少年，少年他的接到目光之后无奈地笑了一下，认真地看向阿曼莎：“阿曼莎·诺亚，久仰大名，我是法兰·恰奇。”
阿曼莎微微挑了挑眉，利威尔直接走到木制长椅那在阿曼莎旁边坐下，自从她换了房子家具倒是增添了许多，这还得归功于倒霉的「上一任主人」。
阿曼莎递给利威尔一杯红茶，顺便也将另一个杯子放在矮桌上靠近另一个椅子的地方，示意法兰可以坐下。
“这家伙的想法和你差不多。”利威尔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淡定地开口说道。
法兰坐下来看了一眼面前的红茶，内心感叹这两个人果然比他们要富很多，不愧是「那个利威尔和阿曼莎」。
阿曼莎还在一边惊讶，只觉得今天利威尔给她带来太多“惊喜”：“你们这么快就这么熟了？”
法兰倒是不太明白这两人在交流什么，他对阿曼莎根本就不熟悉，和利威尔也只是处于刚认识进行过一番不太友好的交流的状态，于是只能在心里揣摩着现在的情况，好临场作出应变的对策。
然而在他的角度，这位久闻大名的阿曼莎并不按常理出牌。顶着对方好奇探究的眼神，法兰忍不住举杯喝了一口红茶，就听她问：“你也想到地上去吗？”
也。
法兰这时候懂了，利威尔刚刚的话。他看了一眼利威尔又很快收回视线，虽然对方此时似乎只在很认真地品茶当中，完全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法兰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吗。他对利威尔和阿曼莎这两人组合的定位有了初步的认知。不过还得再看看才行。
阿曼莎笑了。
在双方各自都心里有数的情况下，他们达成了共识。
法兰在走出门外之后露出了一个包含了一些复杂情感的微笑，原本是想要拉利威尔入伙的，没想到最终结果是自己成为了他们的伙伴啊。
真是失策，被偷鸡不成蚀把米……啊，也不算吧。
这个笑容所带的情感最终化为无奈。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5 同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