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梦国度》金呆了

181、剧场Story04

　　《一个草率的求婚和又一个流泪的生日》
　　余味回来的第三天，设计师和余一书一道过来。
　　余一书找了本城最贵的室内设计公司，十万起价的图纸，王工将图纸摊在余味面前，给他讲设计方案。

　　周沫拉着津津在院子里玩儿球，余味把她拉来坐在桌前，“一起听一下。”
　　“啊，”周沫皱眉，“我又不懂。”房子的事情她怎么懂。

　　“以后你也要住的，听听呗。”
　　周沫傀儡样没了骨头，死猴子，什么叫以后也要住的，怎么这么中听。她翘着嘴角和他假模假样一起听，脚踝得意地扭动。

　　设计师走后，余一书留下吃饭。他站在门口沉默地看了一会西屋，直到感受到身后的高大少年，感叹说，“你小时候吵过要住大房子的。”
　　“我不记得了。”
　　“后来跟你说奶奶腿不好，爬不动楼，走不了远路，你就没提过。”

　　余味沉默地站着。

　　两人静立了许久，没再继续那段蒙上灰白的伤感话题，周沫在饭厅喊吃饭时余一书和余味同时转身，他看着他的背影问他，“等毕业了结婚吗？”周群不太希望女儿等待，等越久，对余味的好感就越差。

　　“后天结。”
　　“啊？”

　　*
　　2018.05.31（......）

　　周沫一起来就看见了廊檐下的小橘子。
　　她和余味一起从健身器材那处将它搬了过来。昨天第一眼根本没认出它来，她说，“算了吧。”怪丑的。

　　余味不肯。他念旧，就算枝条枯竭他也要试着救救它。
　　所以，现在在她面前的是一堆苟延残喘毫无绿意的枯枝。

　　余味还没起来，时差好似很难倒，比如他昨晚两点还在盘电脑，白天不到下午他根本起不来。
　　周群来的时候，余味破天荒的颓着身躯爬了起来，他抓紧时间洗漱后端正地坐到了桌前，周沫戳戳他，“你今天很奇怪哎。”
　　“别闹。”
　　“......”

　　周沫吃完饭就给津津倒粮，一回头，余味周群不见了。
　　她拉着胡瑾问，“猴哥呢？”
　　“跟你爸说事儿去了。”胡瑾挂着满意的笑收拾桌子，留下一脸疑惑的周沫。
　　余味跟周群有啥好说的？

　　晚间，周沫余味一起去遛狗，她赶紧抓着余味问，“你跟我爸说什么了？”这个死猴子下午又去补觉了，没问成。

　　“说你的终身大事。”余味手上的狗绳被津津拉成了一条直线，他快步跟上，周沫抓着他的胳膊一起小跑，大眼睛眨巴了两秒，一下就笑成了一朵花，“什么终身大事啊？”

　　周沫根本没问出来，因为津津下一秒跟它的劲敌大黑干了一架，耳朵流血了。
　　平时周沫领着津津看到大黑就跑，经常被追，余味总听她在电话里吓得哆嗦然后抱怨。
　　他就怂恿自己的女儿要勇敢，还把周沫拉在身后，津津打了一架很快乐，把人大黑吓得倒退了几步，可能大黑也没想到它今天这么猛，怂得没了平时的骁勇模样。

　　可津津的负伤让周沫忿忿，看那只黑狗更不爽了。
　　他们领着津津去处理了伤口还打了只狂犬针，待回家周沫已经忘记了那终身大事。
　　狗子打架把她吓得不轻。

　　晚间，她窝在余味怀里看大话西游。
　　这次她没哭，因为她没看结尾，她没有耐心去感受悲伤和沉重，在前头哈哈大笑的快乐中入了梦。

　　余味搂着她，从窗口向西屋望去，一盏小桔灯亮着。是周沫放进去的，她说这样看着暖和。

　　凌晨，他把阖眼而眠的小天使摇醒，“沫沫，醒醒。”
　　“？”她揉揉眼。

　　室内浮光掠影，在面上留下晦暗不明。
　　余味帮她扒掉两颗小眼屎，指尖掸开碎屑，“生日快乐，沫沫公主。”

　　“啊？”周沫还半梦半醒呢，躺在安心的怀抱一时有些不真实，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他推了个戒指，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小颗的钻石在昏光下闪着斑斓的光，她感受到冰凉，眯着眼竖起手在面上晃晃，“生日礼物是戒指啊。”

　　“没买大颗的，一是买不起，二是我记得你不喜欢手上戴东西。”周沫风风火火，不喜欢手上的装饰品碍着她事儿。他抓着她的手，期待地看着她的表情，结果她淡淡的，“喜欢。”
　　“......”

　　周沫没睡醒，醒来电影里正在放结局，那音乐听着丧气得很，她跟着想起在北京和他一起看这部电影的时候。
　　“我们差点也是那个结局了呢。”
　　“怎么会。”
　　“怎么不会？”
　　“怎么会。”
　　“哼。”
　　余味捏捏她，“不会的。”

　　“我不去找你，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她皱起眉头，眼里氲起了不高兴的眼泪。
　　“怎么会呢，我肯定会去找你的啊。”余味理所当然，即便知道没法给她很好的生活，应该也做不到彻底抛下她的，当时只是人沉到了底，被阴郁的情绪支配了。
　　周沫锤他，他捏住她的小拳头，送到她眼前，“沫沫，不问戒指吗？”
　　“好看！”
　　“我不是问好不好看。”

　　周沫又转了转，认真道：“很合适，大小正好。”
　　“......”

　　余味在凌晨两点把她送进了周群的房间，自己回房睡觉，第二天早上六点晕乎乎爬起来给她煮了面，因为周沫跟老人住惯了，一向起的早。

　　只是很遗憾，国内的糖和盐居然没分清，煮了碗白糖葱花面。
　　简直了。

　　周沫的表情很丰富，先是不可思议，感动，然后吸了一口，沉下一口气，“好吃。”苦脸。

　　他将面赶紧倒了，不然傻姑娘真的会吃吧，一回头，周沫眼里噙着两颗大珍珠，“不是吧，我给你再下一碗。”

　　“不要了。”她没管李阿香在院子里，环住他，“我就是觉得你穿围裙的样子很好看。”
　　余味愣，还是抱紧了她，“乖。”

　　“一想到你又要走了，我就难受。”
　　“还没送你生日礼物呢。”
　　周沫竖起手，“不是这个吗？”她早上洗漱非常不方便，几度要摘下，想到是余味送她的，还是戴着了。
　　“沫沫，你今年要26了呢。”
　　“嗯。你也要27了。”
　　“我还没毕业。”
　　“嗯，不急。”她又把手竖了起来，“这个是不是定金？”
　　“定什么的？”
　　“我。”
　　“你可不就是我的，还用定？”

　　最终傻姑娘在院子里被他带去了民政局，她先是欢天喜地，不可思议，终于明白这个戒指不是生日礼物不是定情信物，是结婚戒指。
　　她开始仔细端详起来，左看看右看看，到了民政局突然紧张起来，“怎么办，我们没有告诉我爸哎！”
　　“我说了。”
　　“啊？”

　　周沫刚开始是处于震惊，因为余味从来没有提过，所以突然结婚于她即便是顺理成章也是一个巨大的意外。

　　生日限量版彩蛋，一生一回。

　　拿到结婚证那刻她哭了，抱着余味眼泪全蹭在了他身上。

　　“哭什么。”
　　“有什么好哭的。”
　　“周沫，都是人。”
　　“声儿大了啊！”
　　“只是结婚而已，至于这么感动吗？”

　　“我不是感动，”她冒起脑袋，眼睛红彤彤地继续泻着泪，“我是舍不得你明天要走了。”

　　余味心软成一片，“还有两年不到。”

　　“还有700多天。”她的数学总是在算和他有关的事情时特别好使。

　　“你就这么想，还有700多天，我们就一辈子不分离了。”

　　“哇——”哭得更大声了，这个死猴子讲起话来怎么这么中听啊！